不少人瞧见廖总管,以及那三位中年人无动于衷的模样,也都各自静静的看着这场戏。
赵天栋嗤笑道:“罗总管是看不下去了?哦,我想起来,这里是你的地盘,要不你上去插上一脚?”
罗廉忙推笑道:“呵呵。”
赵天梁瞪了赵天栋一眼,对着罗廉说道:“你这个掌柜的真不知是怎么当得,竟然连城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你瞧瞧那三人!”赵天梁指了指对面一脸苦笑,正给江南甄家的廖总管解释的三位执事,继续道:“他们的身份你清楚吧?一人是姑苏府知府杨大人府上的,一人是姑苏府同知顾大人府上的,还有一人是姑苏府通判汤大人府上的,可他三人都像是没瞧见一般,你不觉得这事蹊跷吗?”
“赵兄,你有所不知,我也是近日才回来的,我先前时日领着小儿去淮南道寻访名医去了,这城中究竟出了何事?”罗廉讪讪笑道,当即请教起来。
“你待会就知道了!”赵天梁冷笑一声,没再回答。
至于庄祥和他今日带来的小厮,皆是被打的不成个人样,不过好在川儿一行人下手有分寸,留了他们的性命。川儿一口唾沫吐在了庄祥的脸上,庄祥仿若死狗一般,抖动了一下身子,当即晕死过去。主要是太丢人了。
“真当我们没了脾性,任由你们欺负了。莫要忘了,尔等只不过是金陵王氏的支系,可不是本家!”川儿冷哼了一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灌了一口浓茶,噗的一声喷醒了庄祥。庄祥大声喝道:“你死定了!咱们没完!等着瞧!”
“有胆就来,没那个胆就乖乖的回家去吧!”川儿又对着庄祥的腹部踹了一脚,便命人将这些人抬了下去,顺道五花大绑起来,塞入了马车内。
“宁忌,这里交给你了。我还有点事!”川儿留下了四名护卫,并对宁忌吩咐了一句,当即下了二楼,不过他也没忘记对着三名中年人拱手示意,后者三人赔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这般雷厉风行的举动让在场众人都嗅到了一丝异常,不过只敢互使眼色,却不敢当着人家的面小声商议。
赵氏兄弟二人按着计划,向在座的诸位示了个好,众人也都给上面子回敬之,其后自然是少不得觥筹交错,吃酒听戏了,一通操作下来,也算的宾主尽欢。至于王家仆从互殴一事,似乎很快就被人忘之脑后。
宁忌这边连着护卫在内,敬酒的人也是不少,喝的几人是酩酊大醉。估摸着时辰,回到别苑的川儿做主命人去青果轩将宁忌等人尽数接了回来。此处不多赘述。
......
“掌柜的,就是他们要找您!”伙计指着远处正抬头看着二楼那两扇窗户微笑的王攸等人,对闫元青说道。
闫元青从伙计手里接过一副眼镜,戴在了鼻梁上,眯起眼看向王攸几人,口中问道:“他们都是从那角门进来的?还说姓王?”
“回掌柜的话,是!我瞧着他们眼生,心里一时间也没个主,这才请您过来辨认一番。那王相公说您见了他,便是能认出来了!”伙计只觉得心中疑惑,可也不好自作主张的替掌柜的下决断。这闫掌柜已经年近古稀,眼花耳背不说,就连腿脚也是不大利索了,可毕竟人家是任了三十年的掌柜,若非后来不知打哪来了一个黄掌柜,只怕这所织机铺子还轮不到黄掌柜主管。
待伙计搀扶着闫元青缓步走至王攸跟前,闫元青拱手道:“王相公,恕小老儿昏聩,一时也没想起来您究竟是谁?”
“闫老可还记得两年前,在这的那一对少年少女?彼时,那少女就是歇在了在这小楼上。”王攸作揖回礼道。
“少年少女?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那女娃生的宛若天仙一般,就是眉宇间时常流露着忧愁,夜里的时候更是经常落泪。恕小老儿唐突,只怕那女娃非长寿之人啊!”闫元青叹息了一声,两年前,这里还不是一所织机铺子,而是一间供人留宿的客栈。而他闫元青正是这客栈的掌柜,至于二人所说之事,也恰好是两年前王攸和林黛玉以及贾琏三人为林如海送殡之际,留宿在此地一事。
王攸怔了一下,强笑道:“难为闫老还记得。”
闫元青疑惑道:“那少年和少女不是后来北上进京了吗?怎么今日只有你一人回来?莫非......”
“你这老头,也是个不会说话的,怪不得连底下的伙计也跟着没眼力劲,我家未来的大奶奶好的很,不用您跟着瞎操心!还有我家大爷这次是奉旨南下......”石三插了句嘴,咕哝道。
“住口!谁让你多嘴的!”王攸喝道,石三低着头不敢多言了。许是怕惊着眼前的老人,王攸语气温和的说道:“闫老,当日多亏你的照顾,不知那‘红嘴绿鹦哥’和‘金香白玉牌’可还有?”
“他说的奉旨南下是......?”闫元青脸上多了一丝畏惧之色,两年前他还身体硬朗,当时就连他那个婆子也安在人世,可自从他妻子去世后,这身子骨也是每况愈下,若非后来来了个黄掌柜,带了人来找到他,又给他安排了一应伺候的人,指不定去年冬天他都是熬不过去的。
王攸推笑道:“他是浑说的,闫老不必记在心里。”说罢,又是瞪了一眼石三。
闫元青见王攸气度不凡,通身上下也隐隐有着些许威势,心里自然也有了些许判断,不过既然对方不明说,那他自然也不会去问,佯装咳嗽了两声,说道:“王相公现如今贵不可言,只怕瞧不上我这‘红嘴绿鹦哥’和‘金香白玉牌’了?”
“闫老说笑了,纵使当年回了京,我也一直想念这儿的味道。”王攸露出意动的神色。
“只可惜我那婆子于前年五月间就过世了,王相公和那位小姐当日所吃的‘红嘴绿鹦哥’和‘金香白玉牌’正是她烧制的。说起来,这两样东西本就是俗物,可当时王相公却给取了这般雅号,倒是稀奇稀罕!可惜这物是人非啊!”闫元青擦了擦眼角,面露伤感。
ps:本回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