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月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小莲会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
那些人想毒死的是自己,可怜的小莲担惊受怕,想方设法,苦恼如何帮公主脱罪,却先替她死了,还死得那么惨!
就在刚才,梨月惊慌地抱着这最后一个跟在自己身边的婢女,眼睁睁地看着她耳鼻里流出黑色的血。
“殿。。。下。。。。。一定。。。要。。。。活。。。。着。。”小莲挣扎着在她怀中说出最后一句话就断了气。
她对不起小莲,是她太没有用了。
可怜的小莲,如果不是跟着她这么个无能的公主,一定不会死得这么可怜。昨天她还在吞吞吐吐地建议殿下去哀求那位大帝。
小莲说得对,如果昨天她脸皮再厚一点再豁出去一些,那位陛下也许就留下了她。可她就那么轻易放弃了。是她害死了小莲。
那位陛下并不讨厌自己,他看她跳舞的眼光,她在很多男人眼里看到过,那些父王朝廷上的大臣,还有自己的王兄,面对女人的酮体诱惑都露出过那种渴望的眼神。
他是西刹帝国的陛下,一定有数不清的女人上过他的床,她不奢求他永远罩着她,但只要她这几天能成为他的女人,就能找到机会离开新月国,到那时这些人就无计可施了。
可现在,自己躲过了那些人的暗算,无辜的小莲却死了。为了小莲她也要活下去。。。。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梨月空洞的眼神望着面前,心里想。
陛下来了。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他问什么她就麻木地如实回答。陛下看着她摇摇头又走了。
陛下震怒,新月国朝中上下人人肝颤胆寒。听说公主的婢女被毒死,陛下当场就下令关押了几十个人,连丞相和王的侄子都被立即投入了地牢。这下大家都噤若寒蝉,再也没人敢提什么公主谋害亲兄长的话了。
有些人回过神来,说也许毒死王子的根本就不是公主,而是丞相和王侄吧。啧啧。
“殿下,陛下说了您不可以离开这里,”新派来伺候公主的是个西刹国的女奴,诚惶诚恐地拦住了她。
“陛下说,殿下从今天起就住在这间寝殿里,”叫阿达的女奴赶紧补充道。
梨月惊诧地眨眨眼,什么?她没有听错吧?陛下要和她住在一起?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殿下您今天还没有吃过东西,这是陛下命人送来的水果,您吃一点吧!”
阿达十分会照顾人,把香甜多汁的瓜瓤切成小块,拿银叉奉给梨月。
“陛下什么时候回来?”吃完水果,有了一点力气,梨月觉得自己有了精神,思索着问阿达。
“陛下去察看军务了,要晚上才回来呢,”阿达一点也没有忸怩十分自然地回答,好像梨月和陛下已经同居一室很久了一样。
“我要沐浴,”梨月眨眨眼说,“给我拿来最好的香膏,最美的衣裙。”阿达说了声“是”就去了。
她好几天没有如此舒服地沐浴了,水面上撒了红色的花瓣,水温不冷不热,乳白色的香膏用最昂贵的麝香调制成,小小一瓶就能换取几百个奴隶。阿达真是聪明伶俐,梨月舒服地浸泡在热水里不紧不慢地想。
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回心转意了?昨晚上那么冷淡地把她赶走,今天就要她住进自己寝宫。。。梨月想起小莲的话和七窍流血的样子,心里阴沉下来,不要胡思乱想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借这个绝好的机会让那位陛下临幸自己。即便不成功也要试试,只有这一条路了。
陛下很晚才回来,一身肃杀的气息。早已过了晚餐的时间,梨月已经用过阿达摆放上来的丰盛的晚餐,还品尝了最新鲜的牡蛎和龙虾。新月国为了讨好陛下,每天源源不断地献上各种珍馐。
“殿下不要担心,陛下吩咐所有呈上给殿下的吃食都必须先有人试吃过,”阿达说。
梨月从阿达口中得知那个乳母、丞相和自己的堂兄都已经被关进地牢。她更加纳闷,陛下这是在帮自己吗?他什么也没问就这样相信她了?
不管怎样,她现在应该对陛下感激涕零。如果不是陛下,她恐怕早就被丞相关押起来或者弄死了。所以,陛下一回来,她就乖巧地跪在他身边,接过陛下脱下的外袍。
萧定远低头看着她垂首温顺的样子,突然觉得今天自己这个决定十分危险。
“你是新月国的公主,不用做这些,”他说。
“臣女愿意做陛下的奴仆侍奉陛下,”经过这一天,公主已经看透想明白了,性命可比颜面重要多了。这里又没有外人,面前这位是帝国的陛下,什么女人的讨好没见过。
萧定远今天见了自己的副将和同来的西刹帝国的将军。新月国东南方的贝叶山地的君主,之前趁着陛下忙于北方战事,对帝国要求贝叶出兵驰援的命令阳奉阴违,拖延出兵。如今北方平定,他决定等解决掉新月国这件事情后就挥师向东,荡平贝叶山地。
西刹帝国的军队不但甲胄武器精良,而且战术先进,队列多变,军事能力远非其他军队可比。这也是为何周围这些附庸小国根本不敢在狮子头上捋毛,但总有些蠢货要自取灭亡。
萧定远已经打算好,杀了丞相和王侄这些公主的政敌,再由一位帝国将领暂时接管新月国。至于梨月公主,他还在犹豫是否要带她走,毕竟此去攻打贝叶,并非回西刹都城,带着公主多有不便。
他这时才注意到公主刚刚沐浴过,面色微红,发辫随意地松松结在脑后。这样子太像几天前她蛊毒发作那日,也是这般微微红着脸,光着一双玉足,在烛光下与自己说话。
萧定远一想到那日,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倘若把她留在新月国,自己又走了,若是她蛊毒又发作了可怎么办?!他清楚地记得那日公主心跳不稳,血脉喷张,自己一靠近就面色绯红浑身发烫。也许现在公主换了一个身躯不会再蛊毒发作,但是万一呢?
公主今天格外大胆,他看了眼她身上的绯红色衣裙,雪白细腻的胸脯鼓鼓地袒露在眼前,纤细的腰肢勒得紧紧的,新月国的女人打扮比西州还要奔放得多。他看着公主那完美的从腰肢到翘臀的曲线,若隐若现的裙子开叉到腰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眼。
公主神色自若,极尽殷勤,为陛下更衣,纤纤玉手抚上陛下的胸膛,萧定远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公主大胆地回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
他想收回手,却被公主捉住了,放到唇边亲吻。将军自然不是没有被女人亲过,但这亲吻却大不一样。她不放开他的手,轻轻用柔软的唇亲遍了他的手,又把整个身体都贴了上来,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将军头脑中轰地一下,觉得大概当日殿下蛊毒发作就是这般光景。她今天是决定不放过他了,豁出去了要勾引自己。虽然他知道她只是为了保命,但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和她如此亲密地朝夕相处,但总有一个又一个理由让他放不下她。他看着她细腻的肌肤袒露在自己面前,如果她回忆起自己龟兹国公主的身份可怎么办?她会恨自己乘虚而入吗?
或者自己也可以假装不记得了?他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公主殿下已经趁机主动地缠上来亲吻他,她不敢去亲他的唇,先从脖颈下手,温热的嘴唇和香舌轻轻舔着他,一直舔到喉结,嘴唇开始哆嗦,萧定远赶紧狠狠心推开她,再亲下去真的要出事。
萧定远好好地冷静了一下,恨不得兜头泼一盆冷水在自己身上。他咳了一下说,“殿下真的这么想要吗?殿下不用这样我也会保护你平安。”
梨月正亲得投入,意乱情迷之时被猛得推开,听他这么说,气得差点要摔袖,又有点停不下来。刚才好不容易抱住了这位故作姿态假正经的陛下,那副健壮的身躯名不虚传,坚硬肌肉的手感还意犹未尽,她刚觉得自己快要烧着了,这个混蛋居然把自己推开了,还来这么一句。
公主再是屈意奉承也不由得一时气结,自己好歹也是个养尊处优众星捧月长大的公主,好没面子。她无趣地说:“那就谢谢陛下了。”径直走到寝殿另一头仆人铺好的自己那张床上,倒头就睡了。
说是睡了,到底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夜才睡着。那个变态假正经的陛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悄无声息,两人相安无事过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仆人们偷偷看了看两人都一副没睡够的样子,再一看两个人又都冷冰冰的,可以说十分诡异了。偏偏陛下还下令要和公主共进早餐。
仆人们赶紧把丰盛的早餐摆了上来。长桌上从新鲜的牛乳到瓜果,干酪,薄饼,软馕,蜜枣,熏肉,蒲桃酒,香梨,石榴,蜂蜜,各种干果一应俱全。梨月公主冷冰冰地目不斜视,专心吃喝,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萧定远放肆地从长桌另一头看着她,虽然含着笑意,心里却也没多好受。他今日要继续商议安排攻打贝叶山地之事,不会有多少时间陪她。想到过不多久就要离开新月国,他贪心地望着她,多看几眼她气恼的样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