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想让她去接触这东西,毕竟那么危险的东西,连他都没有办法掌控全局,这一界又有谁可以做那执棋人。
秋云暗涌澹澹几许,惹了岸上几度梨花谢。中澜岛上,一勾弯月,林台初现,碎花飞舞。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勾月之枪,他练了许久,终究比不上那人,明明他比那人的武学天赋还要高,却是输给了天生错骨,他怎能甘心。夜以继日地修炼,只为了打败那个血脉正统的中澜之主,可是他唯一的依仗便是那连他都没有见到过的槐花册酒令。
但凡江湖,哪能没有杀戮之气,哪能没有**侵蚀,哪能少了一腔热血的执枪纵往。干尽碗底三两酒,仍觉不够义薄云天。
他想入这江湖,可是他还是觉得这般的自己不配入江湖,因为他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给超越了。
闻不白拿起弓箭微眄着眼,一箭破风而去,射中了那一只海鸟。
那一只可怜的海鸟被迫下坠,冷漠的神情布满了闻不白的脸上,连同那银色的面具,似乎都结了一层霜。
闻欠可真是够欠的!风似绡总算是看清了性格和名字连为一体是什么感觉。
一袭青衣的闻欠步入了石洞之中,尧天洞,是关押罪人的地方,而如今稳稳妥妥地囚禁着三个天门门主,黄门门主识时务,投靠了闻欠。
闻欠此人心机颇深,连同跟他青梅竹马的小师妹都可以利用,新姚以为自己的父亲真的犯了大错,被囚禁了起来。
三位门主见到闻欠来了,也不给他好脸色看。
“竖子,尔等必要遭到天谴!”最为暴躁的人还属太赴。
“师叔莫要动气,想来那么多年了,你们倒是忘了如何对待我的了。”闻欠睨着眼说道。
“你可是忘了,是谁将你抚养长大?!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太赴指着闻欠怒骂道。
闻欠轻笑,道:“当然记得,我的村庄不就是被你们,给毁了吗……”
三位长老一听,脸色大变,忽而惭愧地低下了头。
往事一幕幕浮现……
火光漫天之中,凄惨的叫声惊动了天上的鸿雁,血腥之味随风飘荡,仿佛一切都被一阵风给吹散了。
哀嚎声夜,点燃了星芒点点。
良久,前天门门主才开口道:“放下吧。”
“放下,因为这一具骨头,天生就是错骨,是盛放内力最好的容器,你们,屠戮了我整个生长的地方?!当时,血腥味就在我的鼻子上久久不曾散去。”闻欠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起来。
太戌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太赴暴躁如常,而人门门主想说什么,却总是慢了半拍。
太赴怒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再说了,你认为天生错骨是会出现在乡野之地,这些年你也查询了不少的古书典籍吧,难道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还是你根本不愿意面对?哈哈哈,闻欠,你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你看,你连自己的宿命都不敢面对!你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太赴吐血说道。
闻欠的手狠厉一抓,却又放开了太赴,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怜是师叔在这受苦了。我身子不好,就不作奉陪了。师父,师叔,闻欠,先行退下。”临走之际,闻欠还不忘施施礼。
太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开始想着,他们说追求的道是什么?若道真是无敌,哪能被诡黑之学击败过。
也许他们在终日修炼中得了道,也许他们从未得到过道,走的路也不过是前人留下的脚印罢了。
太赴仰天长叹,满腹疑惑,随即又想到人为什么疑惑,为什么需要答案?很多事不必言明,很多事葬身在言明之中。个人领悟再高,踏入这个境界的人也不一定会是天之骄子,也可能是愚者千虑。
太赴在冰铁色的枷锁中挣扎着,而太戌像是看到了什么。
太赴并不相信之太戌的功力会解不开这玄天寒锁。
“师兄,你还要忍耐到何时?”
太戌心神一动,道:“正道与邪道,何为正,何为邪?我们自己都没能分的清,何去央求后辈做什么?”
一个醉心于道,非一般人可以达到的水平,怎么可能再去理会一些俗事。
太戌道:“举世无昧,皆不可能。我们都是芸芸众生的沧海之棋局。”
太赴可不听这一套:“滚个劳犊子,你就是怕了那竖子!”
太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人门门主依旧说不上话。
人,亦是玄,玄亦由人一念而生。若是心中无恙,可立天地之心,若是心中有恙,唯恐能者大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