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冰室之内,一红一黑背对而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一个普通的人上心。”
“普通人?在没有崭露头角之前他确实是个普通人,这世上未知的事情太多,没有谁能够一直掌握事情的动态,但是,有人却可以发出致命一击。”
这句话,懂了,又似乎没懂。
“不过你也知道,他是我儿子,如果不能证明他是那一场试验中的成功者,我希望,你可以把玄尊令交给我。”
“这是,自然。”
江湖一经洗练,过程必然腥风血雨。
闻欠的身子骨也算是养得差不多了。
黑夜之下,二人于九转莲塔勾角处赏月。
“伪君子,你说,你要是一开始和你师叔祖那般看待我们魔教,那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不会就直接干了起来?”风似绡望着皎月,忽然发问。
“呵,我又不是傻子,非以一言而蔽之。”他浅浅笑着,眼中含情又带了些许调戏。
风似绡……
这人似乎越来越放肆了。
不过当初风笙的选择,她似乎明白了。
“你,你莫要如此看我。”风似绡把头扭过了一边。
他往她这边挪了一寸止不住的笑意荡开在他的心间。
“换我问你了,若是咱俩没有相识,你会不会直接冲上来揍我?”本来他是想说咬我,可是怕她又不好意思地想歪,所以说了揍。
“会的吧。”毕竟她不是他这般思虑左右,她做事更多时候凭借的是一腔热血。
“那我可真庆幸没有假设性问题。”闻欠枕上瓦烁,带了一丝委屈地说着。
“你这副模样,倒是我欺负了你似的。”风似绡停顿了一会儿,又道:“你说的不错,非以一言而蔽之,可大多时候明知是一叶障目,还为了自己内心那份不平知错犯错。人心脏了,便厌恶了清白。”
当武林中一种认知形成共识,要么是凝聚力,要么是毁誉加身的幌子。
她这副样子倒是有一种伤春悲秋的味道了。
“说的不错,但你我本就不是要做那清白之人,毁誉加身的代价是拿一生去破开阴霾。而你我及时行乐便是了。”别人的看法若是重要,他们不会走到一起。
太息派中也有藏污纳垢,魔教中也有人但行好事不问姓名。
世人若是愚昧,他们便不做那世人,总有一道光冲破层层阴霾,昭告天下后的结束于尘埃之中。
唯有大地最为忠诚,静默不语,纳了世间万物,它可以任凭践踏,但也要承受践踏的恶果。所以大地最为忠诚,能辨出真正的贤者和小人。
“那,小绡儿想要欺负我吗?”他说话的声音极具有魅惑力,把他自身的优势倒是用在了她的身上。
“真是看不出来,如此仙气飘飘的闻门主,倒是还有这一面。”风似绡撅了一下嘴。
他轻笑,见她害了羞,便不再调戏她,物极必反,所以得掌握有度。
“这江湖向来不太平。”闻欠忽然正经了起来。
江湖不太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大到武林危机,小到门派口角。而江湖又必须是不和平,因为人的欲望无法被满足,得到了又想得到更多。
“是啊。”风似绡想着既是欠了这江湖一份情,也应当还点过去什么。
中江有武林盟,北疆有太息派,南域极为神秘,且人员构成复杂,至今未曾平乱。
“要是能够一直赏月便好了……”风似绡忽然感慨地说着。
清光夺命,直朝着她的面门而来。
风似绡推开闻欠,一只手迎敌,一只手把闻欠送了下去。
“瑰影鬼刺?”风似绡往后一跃,拉开了距离。
月光下,显现出了一男一女,男子身材枯瘦,半佝偻着身子。女子面容妩媚,犹如玫瑰烈放。
听说这是一对姐弟,瑰影是姐姐,鬼刺是弟弟。二人经历颇为坎坷,后来不知道修炼了什么功法,鬼刺成了这副模样,瑰影只得以寻欢续命。
鬼刺拿着一根银白色细长的刺,狰狞的脸上带着一种战斗的欲望。
“姐姐,上次那个李松柏被我戳成了筛子,这个是不是肉馅了,盖盖盖。”
李松柏,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这不是清风派五长老的名字吗?清风派一直追查凶手是谁,由于伤口实在是太小太细了,让人看不出来是被刺还是被针戳,想不到竟然是死于鬼刺之手。
“别大意了,你面前这位可是风沙妖女啊。”瑰影魅惑的声线带有一种致幻的力量。
风沙妖女,已经很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
不过,她明明是小仙女好吧!这个老妖女会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