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松墨不停的喊着,终于把自家大人喊醒了。
本来是叫老爷的,可自从夫人回来以后,这座府邸又恢复了原本的称呼,以免招惹二位主子不快,他们干脆叫大人了。
谁也不得罪,做下人真是不容易。
顾景初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头晕目眩。
“大人,再不起就要迟了。”
松墨伸手去扶大人,不料大人痛苦的呻吟一声。
吓得他连声问,“您怎么啦大人,做噩梦了还是没睡好,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今天告假算了”
“闭嘴。”
顾景初皱眉,实在是难受的很,他难道不想告假么。
夷族和谈正在关键时刻,大皇子是肯定要问他情况的,他这阵子正是求表现的时候。
“扶我起来。”
他忍着浑身疼痛起床,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
“松墨,我昨晚不是去夫人院子了吗?”
他记得很清楚,他想要去找江暖求和,等到两个人恢复到之前的夫妻甜蜜,江暖肯定会帮着他的。
就算再有什么女人,她也不会闹。
他记得去找江暖,两个人似乎还发生了点不愉快,他要拉着她上床然后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啊,大人是去找了夫人,可是后来又回来了。”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约莫夜半时分。”
松墨试探的回答,他怎么知道呢,昨晚大人去找夫人不让跟着,他刚好瞅了个空去找相好幽会,本以为大人肯定在夫人院子里过夜了,没想到半夜他回来查看的时候,却发现大人倒在床上睡得死死的。
他要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不就暴露了。
顾景初一听,夜半时分,那肯定是得手了啊。
可他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难道是在江暖那喝酒了?
他揉了揉发痛的额头,不会是喝酒又晕晕乎乎吹了风,得了重感冒吧,不是没有可能。
浑身疼痛乏力,头昏眼花,不就是重感冒的症状么。
松墨把大人扶到马前,却被骂了一顿。
“备马车。”
顾景初很郁闷,今天这样的状态,他怎么骑马,强提着精神上了马车,顿时瘫坐着。
他甚至还掀起衣服来看看,身上的确没有什么伤痕。
没有在睡梦中被人痛打一顿
宫里的旨意比顾景初还先一步到达江府,作为江府的女主人,江暖跪地接旨。
是皇后的赐婚旨意,将夷族郡主周云娇赐婚给顾景初做二房,听着旨意上对顾景初的称呼,江暖忍不住笑了,居然还给他升了一级。
顾景初不愧是靠女人的行家,靠着她升官发财,现在靠不上她了,立马找了别的女人靠。
她面色如常的接了旨,回头就大张旗鼓的布置府邸,为了自家夫君娶二房做准备。
府里刚刚才稳定下来的人心,顿时有了动摇。
夫人是正房没错,但夫人的靠山已经没了,而这位二房太太则是皇后亲自赐婚,还是郡主出身。
两相对比,夫人除了个名分,其他并没有什么优势。
“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吧。”
“就是,皇后娘娘怎么如此过分,赐小妾也就算了,二房是什么道理”
“你们两个死丫头是不要命了!”秦嬷嬷呵斥道,但她也是面色重重,她一辈子什么没见过,可自家小姐遇到的还真没见过。
“小姐,旨已经接了,这事儿是不可挽回的。但是总不能就这么顺顺当当让那狗屁郡主给进来了,否则这府里以后哪里还有您站的地儿!”
江暖慢悠悠放下茶盏,用帕子沾了沾唇。
“那依嬷嬷看呢?”
“哎,这事儿还要从姑爷入手。”秦嬷嬷心里也是万分看不上姑爷的,要她说,一百个姑爷也配不上自家小姐,但女人一生就是这样,嫁都嫁了,现在形势比人强,“小姐不然还是哄哄姑爷,就算进了新人,也不至于正房落到下风。”
秦嬷嬷说的很实际,江暖也能理解。
她点点头,“嬷嬷说的有道理,拿要是有不去哄他但也能保住我正室地位的法子呢?”
“那自然更好。”
秦嬷嬷笑了,上前爱惜的摸了摸江暖的头发。
“如果有更好的法子,自然不用去哄那些臭男人。”
这下倒是轮到江暖诧异了,“嬷嬷?”
“小姐以为嬷嬷是顽固迂腐的老东西,老爷在的时候从来都重规矩体统,认为女子都要安于后宅,相夫教子,可要是老爷在,就不可能发生今天的事,咱们落不到这一步。可见男人的话,就算真的为你好,也就是听听罢了,谁也代替不了你自己尝这些冷暖滋味儿。老奴见识浅薄,不能跟相爷比,心里只想着,小姐要是能过的自在,那便是能过得去的日子。”
女子这一辈子何其悲哀,哪怕身份再尊贵,也要保守世俗规则的苛刻要求。
既然挣脱不了,不如求个心里自在。
何必为了个不值得的男人,在后院勾心斗角,把自己染得鲜血淋漓呢。
“嬷嬷的心意,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才不会苛待自己。”
江暖握着秦嬷嬷的手,眼眸含笑。
“嬷嬷还要帮我去做件事,去清月阁找那头牌苏倾玉,就说我要见她一面。”
“是。”
秦嬷嬷并没有多问,只要她家小姐心里有主意,不会因为无情的男人一举一动而失了分寸就好。
春桃跟着秦嬷嬷出去,正心性不定的时候,只听耳边传来秦嬷嬷的警告。
“收收心,整天像个慌脚虾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里头有鬼!”
“嬷嬷”
春桃吓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您也知道”
“噤声。”
秦嬷嬷看了眼周围,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房里,开始耳提面命。
“主子的事不想要你知道,你就要不知道,想要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告诉了,总之你给我稳重点,什么大惊小怪的整日像是丢了魂!下回再被我看到你这个样子,看我不打你!”
春桃大气不敢出,又听秦嬷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