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后,叶诚套上血魔披风,背着林瑶一路狂奔,足足跑了半个小时才放慢脚步。
有百分之二十的速度加成,他跑起来的时候劲风呼啸。趴在他背上的林瑶都是眯着双眼,低着头,任由衣裙飘荡、长发飞扬。
看到中州城的方向并没有马队追过来,叶诚才稍稍安心。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就继续前行。
若不是为了救出林瑶,他也不会在那里装傻充愣。只需一个幻影术冲到城门口,一拳轰碎城门,出城后接连几个幻影术就无迹可寻。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那些城卫军没有追出来也让他感到意外。也许是害怕,也许是陈家与城卫军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融洽!
不管是什么原因,叶诚都不会把这些破事放在心里,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百亩地啊,想想都觉得脑瓜疼,罗刹门的三百多人也要想办法安置,同时还要防备陈家的报复。
“叶村长,我想回家。我爹、我爹已经安葬了吧?”林瑶仰起头,努力控制着将要溢出的泪水。
“嗯,你也不要太难过。”叶诚应了一声,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片房屋。
“前面就是凤阳镇,我在那里有宅子,也有马匹。骑马比走路快,估计一个小时就可以回到青峰村。”
“嗯!”林瑶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的泪水‘啪嗒、啪嗒’地滴在了叶诚的衣服上。
……
中州城内,小商贩‘一拳轰碎城门的打赌事迹’慢慢地就传开了。
有人诧异,有人震惊,有人不相信,还有人哈哈大笑,说了一句‘你当我是傻子啊!’就屁颠屁颠地去了茶馆。
陈鹏飞得知消息后就召回了还在城内搜寻的族人。一番商谈之后,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不仅可以报仇,还可以保全陈家的家业不被吞噬殆尽。
不多时,陈家的三辆马车就停在了孟府的大门口。带队的人是陈鹏飞,随行人员是陈家的嫡亲,以及四个少年、四个少女。
一个中年男人上前敲门,很快就听到了回应。
片刻后,暗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老管家探出半个身子看了一眼,心里突然一紧,随即问道:“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吗?”
陈鹏飞拱手行礼,客客气气地开口道:“麻烦老人家进去通传一声,就说陈鹏飞有事求见,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孟家主。”
“哦,好、好!”老管家如释重负,关上门就朝着大厅跑去。
……
大厅里坐着三个人,除了家主孟德阳以外,剩下的二人分别是城卫军首领和神州城的一位官员。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每个州城都要捐献五百万银元。等‘超凡学院’修建完毕,所有的变异人都要去那里学习,毕业以后就可以分配到各个地方担任要职。”
那名官员说完之后就端起了凉茶,喝了一口又接着说道:“你们孟家作为四大家族之首,应该做出表率。五百万银元并不多,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尽快凑齐,我给你十天时间作为期限。”
孟德阳点了点头,心里暗自咒骂,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周大人放心,我们中州城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凑齐款项。不知这‘超凡学院’建在何处?大概要多久可以完工?”
“这就不劳烦孟家主操心,学院修建完毕自会发布通告。我听说中州城的城门关闭了一天一夜,贼人没有抓到,还影响了老百姓的正常出行,我希望这件事可以尽快解决!”
那官员说完之后就看向城卫军首领,眼中还带着几分责怪之意。
“那贼人并不是普通人,而是身怀异能的变异之人,他已经轰碎了东城门逃了出去。我来孟府之前就吩咐下属打开了所有的城门。”
城卫军首领不卑不亢地答复道,似乎并没有把那位官员放在眼里。
“不能降伏就招募进来,没必要斗得二败俱伤。”那官员抬眼看了看门口站着的老者,随即说道:“那是孟府的管家吧?已经等候多时了。”
孟德阳急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禀告家主,陈鹏飞有事求见,还说要送一份大礼给家主。”老管家低声汇报,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孟德阳。
“你带他去偏厅等候,等我忙完了就去见他!”孟德阳吩咐了一句,转身就回了大厅。
“既然孟家主有贵客到访,我也不便久留。方首领,带我去城里转转吧,都有半年没来了。”
“周大人请!”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孟德阳的笑容随之收敛。
那三家已经与孟家站在了对立面,他要如何凑齐五百万银元?陈鹏飞突然拜访,还说要送一份大礼给自己,这又是唱得哪一曲?
他记得陈鹏飞上次来孟府的时候是七年前,为了讨要东街的几间商铺还闹得不欢而散。
孟德阳站在大厅里暗自思索,还没想明白其中的缘由就听到了老管家的声音。
“家主,他们已经到了偏厅!”
“吩咐丫鬟奉茶,我随后就到!”
老管家离开后,孟德阳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大厅。
想起周大人的那句话,他的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只要那个变异人对孟家没有恶意,招募进来就是如虎添翼。
他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难倒英雄汉,这中州城早晚都是孟家说了算!
二位家主见面以后就是千古不变的寒暄,以及表面上的客气与待人接物的礼节。
落座以后,孟德阳的目光始终在几个少年少女的身上游走。
那少年少女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来到陌生的地方就显得有些局促。他(她)们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家主,我们陈家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一场大火将陈家多年的底蕴化为灰烬。”
陈鹏飞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经过慎重考虑,我们决定投靠孟家主。外面的马车上有一百万银元,是陈家的全部家当。这几个少年少女是我们在城外的乡镇寻觅而来的变异人,从今天开始就送给孟家培养!”
听到这番话,孟德阳欣喜不已,但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甚至还故作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陈家的遭遇确实让人感到惋惜,那贼人抓到后应当严惩。不知陈家主有没有查到那人的底细?”
“据说是青峰村的一位村长,他仗着自己是变异之人,纠集一帮村民灭了凤阳镇的虎头帮,还夺了他们的银矿。”
陈鹏飞是故意隐瞒了事情的起因,他是担心孟德阳知道后会拒绝自己的投靠。
而且那件事、他们陈家并不在理。虽说是小舅子所为,但他并没有阻止,还让人把那丫头关进了密室。
“凤阳镇、虎头帮?我怎么没有听到任何消息!”孟德阳惊讶不已,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难道司镇局的潘局长背叛了孟家?他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仔细琢磨了一番又觉得有可能被人胁迫了。
“我们投靠孟家主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陈家报仇。从今往后,我陈家所有人任由孟家差遣,商铺的收入也会上交一半,不知孟家主意下如何?”
陈鹏飞满怀期许地看着孟德阳,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带着深深的诚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查清了真相,绝不辜负陈家所托。”孟德阳突然起身,抬眼看向门外,“福伯,你派人去凤阳镇的司镇局,让潘局长来一趟孟府。”
“好,我这就去办!”老管家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
还算宽阔的山路上,一匹黒鬃马奋蹄疾奔。
阵阵马蹄声在山谷回荡,滚滚尘土随风飘扬。吓跑了野兔,惊动了飞鸟。
骑马的青年正是叶诚,剪掉长发以后,整个人看起来又帅气又清爽。
林瑶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生怕自己跌下马背。看着越来越近的村子,她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溢出眼眶。
吁~
叶诚勒紧缰绳,胯下的黒鬃马嘶鸣一声,突然就停在了栅栏外。
看守栅栏的青年快步跑来。他背着步枪,带着草帽,警觉的目光扫过马背上的二个人,最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林瑶,是你、你没事吧?林叔已经、”那青年看到林瑶的情绪不对,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叶诚翻身下马,随即将林瑶从马背上扶了下来。
“我、我爹、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说完这句话,林瑶已经泣不成声,心里的悲伤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林、林叔葬在村子后面的山丘上。村里的老人说那个地方风水好,还用最好的木材定制了一副棺木。”
林瑶挣脱了叶诚的搀扶,一步一步地朝着村子走去。
熟悉的房屋,熟悉的巷道,熟悉的炊烟袅袅,熟悉的邻里乡亲。眼中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可她突然又觉得陌生而孤独!
叶诚牵着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并不打算去劝林瑶,悲伤的情绪一旦释放出来就会慢慢地好起来,剩下的就交给时间。
“林叔的后事都是谁在安排?”叶诚看了看旁边的青年,低声问了一句。
“你、你是叶村长,剪了头发就像变了个人。”那青年抓了抓后脑勺,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秒就被他藏了起来。
“都是林家的几位老人在操办后事,菜花村的人也帮忙挖墓地,刻墓碑。下葬的时候,老村长也来了。”
叶诚点了点头,就看到村里的几个妇女急匆匆地跑向林瑶。
“你可算是回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爹就葬在村子后面,婶子带你过去。”
林瑶一边走,一边抹眼泪,任谁说话都没有搭理。她已经沉浸在深深的悲痛当中,其中就包括睹物思人,以及脑海中点点滴滴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