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屁!”程云淓顿时暴跳起来,一把将罗娘子和阿柒都推进店里,然后灵活地从麻叔麻婶的阻拦中钻了出来,直接跳到了停在门口的独轮车上,指着闵大嫂大吼一声:“闵大嫂!你天天在我家甜水店门口晃,盯着我家甜水店人来人往,看我家麻叔我家阿兄何时出门何时回家,你想干什么?你还守不守妇道?还要不要脸皮?”
“我撕了你的嘴!”闵大嫂疯了一般,脸红的跟猪血一般,嚎叫一声就向着程云淓扑了过来,麻婶赶紧冲过来抱住她,程大郎也护在独轮车前,和麻叔一起拦住了冲上来的闵大郎。
程云淓被程大郎护着,威风凛凛地站在独轮车上,指着闵大嫂提高嗓门继续大吼:“荡妇羞辱谁特么不会?你敢红口白牙污蔑别人,你便没胆子承担同等的污名么?罗大娘前夫家就是畜生禽兽!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夫家眼睁睁看着女儿发寒热不肯救治,生生害得女儿烧坏了耳朵,还要借此理由休掉毫无错处的罗大娘,欺负她远嫁没有娘家撑腰,贪了她的嫁妆,将她和女儿身无分文地赶出家门,想将她们娘俩活活逼死,丧尽天良啊!罗大娘独自一人千辛万苦地养着孩子,用自己的裁缝手艺赚米粮,行得正坐得直,何等的光明正大,何等的理直气壮!你身为女人,你也为人母为人妻,不说搭一把手、帮一把,你还泼人脏水毁人清白,你还是不是人?你还做不做人?”
“二娘说得对,若这污名传出去了,哪个还敢给罗娘子活计?这不是断人生路,把人人往死里逼吗?”围在甜水店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位大娘说道。
“就是,人家罗娘子还有个女儿,这一断便两条人命,好狠的心!”旁边看热闹的人群揣着手议论纷纷。
“人家罗大娘带着孩子冰天雪地地洗衣服补褂子换些米粮,多辛苦。好容易接点做鞋子的活计,还被眼红泼脏水,作孽呀!”
“看那柒娘小手小脸冻得通红,老身看了都心疼。闵大家的,你这也过分了。”
“老麻头一家也老实啊!这要过年了做个新衣被人这般编排,幸亏都是老邻家知根知底,若是被那轻薄的传出去,两边都做不得人了。”
“闵大郎,别撕扯了,这街坊四邻谁不知道你婆娘那张嘴!”有人在人群里喊。
“就是,就是!平日里就欺负麻婶口不能言,这二娘一来,可算遇到厉害的了。”
“老麻家算是硬气起来了!”
程云淓听到了四邻们的议论,在独轮车上给大家拱手施礼,朗声说道:“各位街坊四邻,各位叔叔大爷、大婶大娘,各位阿兄阿嫂,今天的事情大家也看到了。儿家也就是想在年前做几件新衣服而已,家里人口多,孩子多,要做的衣衫鞋袜也很多。闵大旧衣店想要做儿家的生意,但头几天儿便找了罗娘子来给家人裁衣做鞋。一来儿家这许多人,要做的均是新衣,并不想买旧衣,二来罗娘子裁衣缝纫手艺好,这街坊四邻哪个不知?这小小的几件新衣生意,便遭了闵大郎家的记恨。儿家已经让利给闵大家肥皂生意做了,怎的做几件衣服还强买强卖不成吗?麻叔和儿大兄整日里都在外面送水卖水,跟罗大娘面都见不到什么,这都能被人编排?青天白日的!儿在此还请各位叔叔大爷大婶大娘阿兄阿嫂作个见证,若是今后有那轻薄之徒背地里再说那乌七八糟的言语诬陷麻叔麻婶,给罗娘子泼脏水,烦请各位街坊邻居啐上一口,替麻叔麻婶说句公道话,替罗娘子说句公道话,端本清源,以视正听!二娘感激不尽!”
闵大娘被麻婶和邻家来扯架的几个娘子扯住,一时冲不到独轮车前,便发疯似地脱下鞋子朝程云淓扔过去,嘴里嘶喊着:“贱妇......打死你个小贱妇!”
程大郎轻松一招手便挡下了飞过来的鞋子和几个随之飞来的泥土、石头块,让程云淓精神为之一振,哟!看来也是有功夫的,是秦征派过来保护他们的吗?
“闵大!”麻叔怒了,低吼道:“我家二娘才八岁,尔等夫妻便连个小女童也不放过吗?”
老麻头轻易不发脾气,闵大郎一见他双目圆睁,怒气冲冲,左手紧紧地捏得拳头仿佛格格乱响一般,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才发现周围围了一堆的人,都用一种非常鄙夷的目光瞧着自家指指点点,有的就直接上来拉架,却都是扯着自己和自家婆娘的,很显然都不站在自家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