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抬起手，在空中虚虚一握，禁锢着翅膀的牢笼破裂成无数细小碎片。

翅膀没了禁锢，收缩的双翼猛然张开，似乎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飞。

令顾唯安惊讶的是，那双翅膀竟直接朝她这边飞来。

快到她面前，一双大手将之截获，像对待稀世珍宝，温柔的捧着骨翼。

细细观察，看能发现那连接身体的骨架有一片黑红的渍印。

恶魔毫不在意，嘴里吟唱着顾唯安听不懂的语言，像是变魔术，骨架地方的污渍逐渐褪去，仿若新生。

干净、洁白而又圣洁。

“这样就好了，很配你的，Vivian。”

那双翅膀被强制的安在了她的背上，片刻的瘙痒后，翅膀奇迹般的在她身上停留生长。

裙子后背部分早已在背部长出骨架被撑破了，只虚虚的挂在肩上。

她微冷的抬眸，摸着后背的骨翼，翅膀与她的身体紧密相连，就像是从小便长着一样。

她收起手，冷笑的擦去冷汗，从地上爬起，“因为被拆穿了，所以性格连装都不装了？”

“呵，你说得对，我装的也够久了不是吗，Vivian。”

“我说了我不是，你还不明白吗？”

“你闭嘴，你只是失忆了，等你恢复记忆就可以了。”

恶魔的执着，让她陷入了沉默。

“如果我能证明呢？”

“你要怎么证明？”

“我有了她的全部记忆，但我不是她，还不明白吗？我不是她。”

顾唯安几乎都想敲破他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浆糊。

真不是一般的油盐不进！

“可翅膀在你身上了啊，你就是她。”

恶魔皱着眉，执拗的回视，近乎痴迷的盯着那双泛着圣光正在微微展翅的双翼。

在那双翅膀安居在她背上时，她看到了数段记忆，可那又怎样，她只是一个看客。

如何能感同身受。

她重新抚上了背上的骨架，指腹微动，细细摩挲。

感觉到翅膀不安的抖动，她尝试着控制它，控制它缓缓降落，控制它不在振翅飞翔。

“它确实很美，Vivian也确实很凄美，但我不是她，怎么不明白呢？”

双手摸着细小的骨架，很难想象这么小的骨架是怎么承受住那双翅膀的重量。

她手腕微微用力，捏着那已经在颤抖的骨翼，微微一折。

等恶魔察觉到她要干什么时，已经晚了，那双翅膀已经被她从背上撕下。

就像上次那样，毫不犹豫的撕下，舍弃。

“被人不断的当成别人，是很恶心的事。”

忍着背部撕裂的疼，她身形微颤，只能堪堪的撑在墙上。

背上灼热的刺痛，让她冷汗直流，不用想就知道流了多少血。

顾不得去注意恶魔捧着那双翅膀有多崩溃，她急忙翻出药剂，往嘴里灌了一瓶又一瓶。

血终于止住，不在汩汩的往外冒。

她强撑着，顺着薄弱的记忆，摸向刚走来的地方。

等她终于摸清来时的门，还没来得及打开意识便已经模糊，她咬着唇瓣，靠着疼意才不让自己陷入沉睡。

拉开木门，她愣是靠着一身毅力走到了管家房门前，敲响了门，那一瞬间她连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堪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