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打了我的风月馆的人,总得给清娘一个交代吧。”
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妇人斜倚在软榻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奴仆按着跪在地上的云暮雪,
云暮雪被两个侍从按在地上没有挣扎没有回话眼神空洞的看向虚空。
倒是那其中一个侍从回道,“馆主,云小姐从被捞起来就这样了。”
榻上的美妇人没在看云暮雪拿起旁边的棋子把晚良久才开口。
“云小姐既然不想回话,就带去水楼好好伺候吧。”
“是。”
水楼建在风月馆那条湖最边上的竹楼,偏僻潮湿没有一丝阳光,周围更是只有湖水。
云暮雪是被扔进去的,冰冷的竹板贴着湿透的衣裙,初秋湖水寒气从竹板传来似乎透过皮肤钻进骨髓,她开始有控制不住发抖。
云暮雪觉得眼前以前开始模糊少时的记忆反而更清晰。
抄家、父母惨死,就连幼弟也在发配途中身亡,自己亦是落入花楼,费尽心机五年才报得家仇,为什么又要让我回到这里。
耳畔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宿主行为已严重影响到剧情走向请扳正剧情,否则后果自负。”
云暮雪眼神空洞带着讽刺望向虚空。
“你可以抹杀,你杀了我啊。”
系统,“启动一级惩罚模式。”
瞬间剧痛如潮水袭来云暮雪蜷缩在竹板上咬就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系统……
这里没有光也不知道是白天黑夜,云暮雪只能感觉到竹板的冰冷和自己渐渐消散的意识,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又想起了熟悉的声音。
系统,“只要你愿意走剧情,可以让你的亲人免遭劫难。”
云暮雪废力的睁开眼望向虚空,那双空洞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漪涟。
“好。”
如果他们走剧情就不关我的事了。
云暮雪开始努力的往反方向移动自己的身体,她是被人从门口扔进来的所以出口一定在反方向。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云暮雪终于摸到的门框,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在推门了,只能趴在竹板上一边拍门一边喊。
“来—人。”
“我、我要见馆主。”
也许是很久没有喝过水,她的嗓子发出声音,干涩又沙哑。
可能是门外守着人云暮雪没有喊多久,门就被打开了。
阳光从门口洒进来,照的云暮雪有些睁不开眼睛,她只能感受到有人架起她的胳膊拖着往外走。
似乎还说了什么但云暮雪已经听不清了。
他们走了很久,在云暮雪觉得坚持不住的时候,她突然被按在了地上。
耳畔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女声。
“这两日在水楼,云小姐可是想清楚了?”
抬头那个浓妆艳抹的美妇人依旧斜倚在软榻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云暮雪觉得自己浑身仿佛被冻僵了眼睛也蒙着一层薄雾,用力的咬了一下唇畔让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对软榻上的美妇人开口道;“暮雪知错,求清娘责罚。”
听她服软那个唤做清娘的美妇人神色一动打量起云暮雪。
面前跪在地上的美人一袭的兰紫色衣裙、墨发散乱脸色苍白容貌姝丽,即使如此狼狈的模样也未折损其容貌,倒是更让人怜惜呵护。
既然下马威给了,美人也愿意听话,先给点甜头也无妨。
思及此,清娘从软榻上起了身走到云暮雪面前,俯下腰身一只手轻柔的抚上了云暮雪的额头帮她整理着额间的发丝声音温柔。
“唉,清娘此番罚你也是为你好,雪儿可会心生怨怼。”
云暮雪摇了摇头,立即道“清娘是想雪儿知道人活着才有希望,此番深意雪儿明白。”
这番话云沐雪说的情真意切,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几分害怕。
清娘心里多了些满意,弯起唇角。
指着一旁的奴仆“还按着自家人干嘛?还不赶紧把雪儿扶起来。”
清娘一边握着云暮雪的手,一边温柔地说道;“打今儿你起揽月阁的纤雪姑娘,风月楼就是你的家。”
“这两日先回去好好休息。”
云暮雪借着一旁奴仆的支撑站稳住身体,看着眉眼含笑清娘,恭恭敬敬说道
“多谢清娘教诲,雪儿告辞。”
说完奴仆就在清娘的示意下带云暮雪往追月阁走去。
清娘看着云沐雪的背影,眼中多了些深意。
另一边,云暮雪刚到了揽月阁,就见一个年岁稍长点的妇人领着两个小丫头后,站在揽月阁的门口,应该是提前得了消息。
那妇人也看见了云暮雪便提步上前对云暮雪行了个欠身礼开口道,“见过雪姑娘,我是在揽月阁的管事姑娘唤我琉月便是,这两个丫头是清娘派来伺候姑娘的。”
云暮雪收回视线,对那名唤作琉月的妇人弯了弯唇角说道“那以后就麻烦琉月姐姐。”说完云暮雪朝琉月伸出手。
琉月迅速扶住了云暮雪,对那两个扶着云暮雪过来奴仆说道“雪姑娘已经送到,你们回去吧!”
“是”
说完那两个奴仆就转身离开了。
琉月扶着云暮雪走进了揽月阁的正殿,那两个小丫鬟紧跟在身后,行至正殿,琉月体贴的开口道“雪姑娘,吃食跟热水已经备好了!”
“奴先帮姑娘沐浴吧。”
“姑娘!”
云暮雪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最后看到的是弥漫着暖意的浴桶和琉月有些慌张的脸。
第二天日入十分云暮雪从那个做了整整五年恶梦中惊醒,心又余悸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想到系统的承诺开始在脑海呼唤系统。
“你不是说让我家人勉遭劫难的吗?”
耳畔很快响起了系统的回应。
“我已经让世界意识,把死囚换他们了。”
云暮雪听着系统话,眼底多了些嘲讽:“这就是你所谓的勉造劫难吗?”
“他们本就该死,能活着已经是恩赐了。”
“恩赐,该死。”
原来挡了女主的路就该死呀,没在纠结这些无用问题。
“我生要见人,别拿虚空之境忽悠我。”
系统过了好一会才回道。
“我只能带你的魂体去,你也只能看。
“好”
云暮雪很爽快的应了,没在谈条件。
一个寂静的小山村,漆黑的夜幕飒飒做响的风声,听的人有一些害怕,云暮雪握紧了双手不是害怕是期待,是对能在见到从前疼爱自己的双亲,年幼乖巧的小弟的期待。
不远处一家亮着灯火的草屋,暖黄的火光映的草屋多了几个温暖的感觉。
云暮雪停在窗口,明明惦念五年的人只一墙之隔,此时却没勇气在向前一步,脑海里全都是抄家时的哭喊的画面,摇了摇头止住脑海里的念头,没在给自己犹豫云暮雪这个闭眼跑了进去。
睁开眼映入眼帘却并不是想象中温馨美好的样子,记忆里健朗的父亲温柔大方的母亲。
此时正围在一个火盆前母亲似乎消瘦了许多,手拿着自己幼时的杂佩,小声啜泣,嘴里还念着自己乳名。
而父亲似乎老了好几岁,鬓角多了些白发,眼眶通红一手轻扶着身边人的后背,一手望火盆里填元宝。
云暮雪本以为历尽风雨可以忍住,却还是高估了自己,云暮雪抹了把脸,看向床榻上的幼弟,虽然幼弟看上去也没有从前圆润白嫩,脸颊也变尖了。
但他们都还活着,不在是记忆中乱葬岗里腐烂不清的尸体。
云暮雪伸手在虚空中摸了摸幼弟的小脸,明明什么也摸不到但云暮雪还是觉得很知足。
转身走向父母,云暮雪安安静静做在旁边听她们说自己少时的趣事,从前我总觉得自己有很多机会陪你们,现在却连说一句我还在都不可能。
“你的时间到了,该回去了。”
云暮雪愣了愣念念不舍得看着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亲人。
“我可以给他们送些银两吗?”
“世界意识把他们带出来了时候,给足他们生活的银两。还有云家的小姐已经死在了抄家的时候,你现在的身份是被卖入风月馆的纤雪姑娘。”
系统的话依旧没有一丝感情。
云暮雪贪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闭上眼。
“走吧。”
回到揽月阁的云暮雪擦干眼角的泪痕坐到铜镜前打量起镜中人。
铜镜里的人一头柔顺青丝散在身后到,露出了精致的巴掌脸细而长的柳叶眉,一双潋滟璀璨的桃花眼,眼尾有一颗鲜红的泪痣,挺翘的鼻梁,饱满小巧的唇瓣,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倒不禁让人多了几分怜惜。
耳畔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宿主请准备好接收剧情。”
云暮雪没来得记回应,只觉得脑海一阵尖锐的疼痛,云暮雪抱着头好一阵才缓和了些许,脑海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剧情。
没来得及梳理剧情,就听的推门的声音抬眼看过去,琉月提着食盒踏步走来。
看到云暮雪坐在梳妆境前有几分惊喜,加快了脚步向内室走去。
云暮雪看着琉月也站起来,往那边走走到琉月面前云暮雪弯了弯唇角露出了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先琉月开口道。
“昨晚劳烦琉月姐姐了。”
琉月看着眼前人,她生的足够漂亮,那双桃花眼眼睛更是潋滟勾人,只是站在哪里唇角带笑的看着你,都会让人有种珍视的错觉。
琉月收敛的心神,微微低头不去看那张惑人的脸,把食盒摆到桌上又了个欠身礼回应道。
“这是奴该做的,纤雪姑娘不必言谢,先用写清粥小菜吧。”
云暮雪看着此时中规中矩的琉月,伸手拉了拉琉月的衣袖,神情哀伤语带泣音。
“琉月姐姐以后无人时唤我纤雪好不好,我本漂萍承蒙姐姐照顾纤雪不想与姐姐生分。”话落,云暮雪抬眸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此时含着泪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琉月。
琉月看着云暮雪的样子只觉得心都化了,她也是可以当娘亲的年纪,在这花楼中子女一说无疑痴人说梦。
“只要纤雪不嫌弃琉月出身,琉月愿意一直陪在纤雪身边。”
到的预想中的回应,云暮雪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向极了此时黑夜里的烛光温暖明亮。
用完晚膳,琉月帮云暮雪沐浴后就回偏室了。
云暮雪躺在大床梳理着脑海里的剧情,不禁皱了皱眉。
按剧情女配会在祭拜双亲的路上,救了还是世子的男主,也是这次救命之恩,男主对女配心怀感激。
后面男主继承了镇北王位在青楼中见到女配,把直接把女配带回了王府,女主知道后默默神伤许久。
剧情进展到中期皇上女主父亲的请求下赐婚给了男女主女主终于得偿所愿能嫁给一直以来的心上人雀跃就见到女配。
女主的父亲是害了云家的主谋女配虽然杀不了女主的父亲,但也不能让女主好过。后面就是宅斗大戏,实在太长云暮雪没耐心再看下去了。
“宿主三天后是你跟男主在丹亭山相遇的剧情,剧情点一定要走,请宿主尽快离开风月馆。”
“嗯”
云暮雪应了声,就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床上。
上京城外,夜更深了明月高悬于半空之中,照亮了四周的路。
“簌簌簌……”
竹林里纷飞的落叶,喘息声,脚步声咱在一起。
裴靳修拼命的往竹林里跑,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放距离渐渐拉近,裴靖修握紧了手里最后的迷烟,脚步稍微缓了些。
不消片刻身后的黑衣人就只一步之遥了,裴靳修抓住机会迅速把迷烟往空中一撒。
趁慌乱之际裴靳修转身施展轻功往另一个方向跑,穿过竹林来到了一处湖泊。
裴靳修撕下了一块衣角放到了横在另一条路木桩上,转身迅速的跳进入湖泊。
一刻钟后,那群黑衣人行至湖泊看着眼前的两条路,为首的黑衣人转身对身后的六人说道。
“他不会水我们兵分两路,老规矩。”
“是。”
接到命令,黑衣人四散开来。
一个稍矮的黑衣人不小心被木桩绊住了脚正准备起身跟上,却发现木桩上挂着一片衣角“大哥,有情况。”
那黑衣人攥着裴靖修的衣角朝为首的黑衣人跑去,“大哥,你看他肯定是往这个方向跑了。”
为首的黑衣人,接过衣角仔细的摩挲了一下上面的纹饰。“七蛟蟒纹,镇北王府的确是他。”
“回——”
那个稍矮的黑衣人正准备呼喊,就为首的黑衣人被制止。
“慢,那小子心思缜密说不定是诱饵,兵分两路也好。走吧!”
听为首的黑衣人这么说那个矮个的黑衣人颇有些不服气,又顾忌着什么最终还是没什么,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