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秦祭,郦沫敛下眸子,轻轻的点了下头,“嗯。”
打过招呼后,郦沫继续寻找着。
刚好这一排货架上就摆着她要找的东西,郦沫抬腿走过去。
秦祭双手插着兜,见状跟在她身后。
郦沫摘下了帽子,仰着头,一个个的认真挑选着。
秦祭站在她身后看着,“你来帝都大学……读书?”
郦沫翻着水壶的手顿住,而后过了几秒才说,“读书。”
秦祭嘴角的弧度扩大,语气懒洋洋的,“巧了,我也是。”
郦沫这次没回,只专注于自己手下的水壶。
秦祭看着她在一排排货架上翻来翻去的看了许久,都没有确定要买哪一个,眼尾不禁一弯。
“你买来干什么?”
郦沫把抬得酸痛的手放下,微侧着身体看向他,樱唇轻启,“煮东西。”
煮东西?
秦祭眉梢一扬。
想不到她这么清清冷冷的一个人,来了学校竟然也学会了用水壶煮东西。
知道她是女生会不好意思,秦祭也没问,转眼在那些长得都差不多的水壶上看了看。
一会儿后,他视线定住,两步走过去把看好的水壶拿在手里,“这个呢?”
郦沫不解,头不经意间歪了歪,问,“为什么?”
“你看,”秦祭指着壶身贴着的那块合格证,分析给她听,“一级的,肯定错不了,再加上这水壶看起来也很扎实的感觉,要煮东西的话就要选耐用的,这个肯定错不了。”
郦沫蹙着眉,伸手拿过他手上的水壶,左翻翻右看看,最后还掀开盖子来检查了一遍里面。
没发现什么与众不同的,但他说的也挺有道理的,郦沫这样想着,双眉随即一松。
“那……就这个。”
星目一闪,秦祭回身又拿了一个,同郦沫说道,“结账去。”
郦沫看了看他手里与自己拿着的一模一样的水壶,心里刚刚升起来的那点不解也烟消云散。
两人各自拿着一个水壶来到收银台,郦沫站在秦祭身后等着。
收银员是一个中年阿姨,他把秦祭的扫完码后顺手就拿了一个纸盒子准备装起来。
“七十九,同学。”
秦祭拿出手机,头也没抬的说了句,“等一下。”
阿姨点点头,“好。”
反正现在超市也没多少人,等等也无碍。
秦祭转身,腰身微弯,也没问郦沫,直接伸手从她手里拿过水壶。
郦沫垂眸看着空空的手,仰起头,小脸上满是平静,但秦祭还是能从她干净的眼底窥见那一分不易察觉的茫然不解。
扬了扬手臂,秦祭眉眼间蕴含着意味深长,“都是要付的,一起吧?”
两人也算是有过交情,大不了之后再还给他就是。
是以郦沫没拒绝,仍由秦祭拿了自己的水壶一起结账。
后面来了几个同学排队,郦沫手里没有东西,脚步一转,就往出口而去,走之前也不忘小声对秦祭说一声。
“我先出去。”
秦祭点点头,等待阿姨打包期间,他侧头,望着郦沫淡漠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眉峰渐渐拢起。
深幽的眼底划过一抹沉思。
阿姨装好后,见秦祭没动作,顿时就不耐的催促道:“同学,你还付不付了?”
“付。”
秦祭点开手机,把付款码对准极器轻轻过了一下。
付完钱,秦祭一手提着两个箱子,一手拿着手机,目不斜视的抬头走了出去。
后面几个排队的女生不经意间看见他清隽完美的侧颜,一个个的都不禁捧着脸惊呼。
“好帅啊……”
“要不去问问小哥哥什么系的?”
“问什么呀,人都没影儿了!”
“啊……就走了,也忒快了吧?”
“人家一双大长腿可不是白长的。”
……
秦祭走到外面,就看带郦沫低着头站在一旁的树荫下。
她衣服颜色偏冷淡,直直的立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人注意到。
秦祭提着盒子刚走到她身边,就看到郦沫朝他伸出来手,同时那道耳熟的清淡嗓音接着响起。
“给我吧,七十九?”
郦沫避开了他的手指,从他手中拿过盒子,另一只手点开手机,手指落在付款的页面,等着秦祭的回答。
秦祭垂眸看着郦沫的头顶,语气温温凉凉的,“道歉礼。”
郦沫闻言抬头看向他,“道歉礼?”
“对,”秦祭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裤腿边,“飞机那次……”
说到这里,郦沫也想起来了。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再说,几次下来他的态度比之前也好了不少。
郦沫便摇摇头,“不必,一码归一码。”
秦祭还是没有动。
郦沫拿着已经息了屏的手机,抿抿唇,“你我非亲非故,我没资格白拿。”
——不,你有资格。
秦祭微微吸了一口气,眼里划过一抹无奈,“当时是我冲动,贸然,上次遇见本想道歉的,你没时间就搁置了,这次只是一个水壶而已,没必要推拒的这么分明吧?”
水壶而已?
按理说也是一个人情,只是他说的也在理。
“那好,谢谢,”郦沫收起手机,提着水壶就打算转身离开。
秦祭见状嘴巴比脑子先一步反应过来,“你……?”
郦沫回头,帽檐下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如初,好似没有任何事可以让她的情绪有些起伏。
秦祭张张嘴,俊脸上一派迟疑,“那个……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郦沫视线落在他身上,脑袋不自觉的歪了歪,“有水壶就好了,饭就不必了。”
“水壶只是一点儿小心意,”秦祭指着她提着的盒子说。
郦沫把身体扭转过来,面对着他,神情很是认真的样子,说:“有些事,并不是一顿饭就能抵消的,同样,有些事,一个水壶足以。”
“而且,无论饭还是水壶,都是你出的钱,你买的,你的给了我,也还是你的,就足够。”
“不,我的也是你的。”
秦祭在郦沫话音落下脱口而出这句话,也没想过有什么问题。
郦沫仰头,柳眉微蹙着,眸子里显而易见的蕴着不解。
秦祭语塞了一瞬,想了想才解释道:“我的赔礼送给你自然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