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间,秦祭憋着一口气收回目光。
拿着书本走到讲台上,俊脸紧绷着,沉声说道:“开始上课。”
同学们见他的脸色不好,一个个的都把急切想要知道对方是谁的心思按捺住。
一节课的时间,由于刚刚耽误了将近二十分钟,再上下来,大家都觉得过得很快。
好像还没听到什么这节课就结束了。
同学们是这样感受的,而作为老师讲课的秦祭呢!
脑海里也是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
镜片后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那个始终低着头,一副专注模样的郦沫身上。
直到下课,郦沫才抬起头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来。
整理好背上书包,趁着人少,郦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秦祭站在讲台后,双手紧紧捏着边缘。
直至骨节泛白。
双唇直接抿成了一条直线,面容上的表情带着隐忍。
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那些想要凑上去搭话的女同学也没靠近就被吓的拉着同伴出了教室。
等到教室都空了以后,秦祭才低头无奈的轻笑一声,而后拿起书脚下生风的离开了教室。
正午时分,外面太阳高挂,炽热的光线烘烤着大地。
郦沫正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快到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
“走那么快,饿了吗?”
郦沫停下脚步,但没回头,“没有,你来得晚。”
秦祭平复着呼吸走到郦沫身边,眼镜后的眸子微闪,低声问道:“刚刚……上课说的内容听懂了吗?”
上课的内容?
是那些杂乱的包含量很广的内容吗?
她是懂了,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懂。
郦沫点点头,“嗯。”
见她点头,秦祭看着她的目光,看向食堂方向,语气迟疑着,“那……其他的内容呢?”
郦沫侧头看去,“其他?”
他还说了其他的吗?
秦祭攥着书本,“是啊,就刚开始讲的那些……”
郦沫眨眨眼,“嗯,都懂了。”
她脸色平静,没有异样。
秦祭失望的闭了闭眼。
原来她是真的没懂。
罢了,慢慢来就好。
之后秦祭转移了话题,与郦沫一起去了食堂吃午饭。
之后的半个月,生活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
郦沫寝室教室食堂,三点一线,开学一个月内没有出过一次校门。
与始终待在寝室里的凌忘吟越发的话语多了起来。
秦祭教的计算机课一星期也就两三节,而郦沫为了不让靳远那些人注意到,每次都是卡点进教室。
下课就走。
这个时间段两人几乎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于是秦祭就趁着不上课时,想尽了接触郦沫的办法。
以至后来郦沫只要是去离寝室最近的食堂吃饭,都能在半路上以各种方式遇到秦祭。
时间一长,两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郦沫对秦祭不可避免的多了一些了解。
也是那天秦祭宣布了“他有人”之后,班级里的女生对他倒是没有那么狂热了。
顶多在他出现时眼里能放些亮光。
礼品小盒子也少了不少,当然仅限于本班。
在校园里走动的多了,其他女生也注意到了秦祭这幅风光霁月般的容貌。
有些大着胆子打招呼,有些含羞带怯的装作与他擦肩而过。
更开朗的,直接手塞情书。
郦沫跟在他身边见到那些粉粉嫩嫩的信封时,表情先是从一开始的不解到后来听了她们谈论时的了然。
到最后,看到有人送秦祭信封时,脚下会不自觉,移开几步。
她这动作,秦祭瞥见后心里十分憋闷。
但又不好直接出声“劝退”她们,怕破坏了自己在郦沫心里的形象。
唯有接过来等那些人走后再一脸平静的对郦沫解释,“也不怕校方处罚。”
然后摇摇头满脸无奈的把信封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郦沫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的一系列操作,纯澈的眼眸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祭每每都是提着一口气等着她接下来会不会说些什么。
但是没有,始终没有。
日子一晃而过,就到了四月底。
郦沫也平静安宁的在帝都大学里待了有一个月了。
月底这天上午,秦祭拿着一卷卷子走进教室,对大家说。
“学了一个月,测试一下,好让我知道你们长处短处。”
把卷子交给前排的第一人,秦祭就坐在讲台后翻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
郦沫拿着卷子,从左到右扫了一眼,看到最后一道题时,她柳眉一蹙。
眼里划过不解。
秦祭刚好抬头看到,眉梢微扬,唇角浅浅勾起。
然后放下书起身,长腿一迈,缓步走在中间走廊上左右各看几眼。
走到郦沫这排时,他停下脚步。
郦沫刚好坐在靠走廊的第三个位置。
秦祭微微向郦沫倾下上半身,声音低低的,语气熟稔的问道:“还可以吗?”
郦沫握着笔,点了几下头,没作声。
秦祭早就习惯了她这样与自己的相处方式,非但不介意,反而笑的弧度更大了些。
“下课一起吃饭?”
“嗯。”
得到肯定答案后,秦祭才一身轻松的回到讲台上。
侧前方,方音大约是低头低的有些累了,左手扶着后颈扭了扭脖子以作放松。
脑袋转着转着,不经意间一歪,然后就看到秦祭低身与郦沫说话。
方音皱着眉,转过身,还想再看仔细点,不想秦祭突然把视线看向这边。
她一惊,条件反射的坐好,然后为了掩饰自己,右手拿着笔再后脑勺装作苦恼的样子挠了挠。
秦祭倒是没注意到她,看了一圈后又回到了讲台后继续坐着看书。
方音咬着唇,满脸的思索,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前方的秦祭,目光又落在后排的郦沫身上。
难道秦祭说的人就是郦沫?
秦祭是为了郦沫才来单独教她的班的?
诶也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天郦沫为什么不承认?
“嘶……”方音咬着笔头,神情苦恼,“不是郦沫,那又是谁呢?刚刚秦老师不会是在告诉郦沫答案吧?”
“哦……天哪……”方音捂着嘴,看了看左右的同学,压低声音暗自嘀咕,“作弊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