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鬓发斑白但眼神烁亮,看起来斯文,但往那一站,一张严肃的脸就透出不怒自威的架势。
进门时跟自己妈妈说过一次,这会儿见了父亲,李牧又站起来介绍了一遍,“这是陆子勋,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
陆子勋站起来,“您好。”
明明是一次普通的上门拜访,接下来去与其说死闲聊,不如说是被李爸爸盘问了二十多分钟。
从籍贯到经历,李牧说是同时,但看陆子勋的身形李爸爸大概才猜得出他在跟李牧以前是做什么的。
连安保人员大都是退伍军人,更别提他一个贴身保镖了,李爸爸甚至问到他曾经在哪个部队服役。
陆子勋的答案当然是聂风给他编的土生土长的本国背景,李牧早就知道也没拆穿他。
李爸爸一听说部队番号,连连点头对他热络了许多,赞许地说:“年纪轻轻就知道脚踏实地为国家做贡献,你很好。”
转而嫌弃地瞟一眼李牧,李牧佯装无事仰头望天。
陆子勋不明所以,“……”
但很快饭桌上他就明白了。
老爷子当年是某着名部队文工团的着名导演,导的全是清一色的红影红剧,至于那些狗血爱情剧,就算搬座金山他也不屑接手。
而李妈妈演了一辈子戏,角色基本都是红色娘子军。
两人算得上是根红苗正模范夫妻,怪不得老爷子瞧不上李牧的现在的事业。
李妈妈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对陆子勋说:“李牧说你爱吃红烧肉,家里不常做,怕不和你口味,这是从下面的饭馆定的,你尝尝。”
“好。”陆子勋忽然有种丈母娘宠女婿的错觉。
李妈妈在李牧旁边坐下,心疼地对儿子说:“看你瘦的,多吃点。拍戏这事儿没日没夜黑白颠倒的,看你把自己辛苦成什么样儿了。”
李爸爸闻言冷哼一声,“三百六十行谁不苦?不管三九还是三伏,街上环卫工人哪个不是天没亮就出来工作?”
说完不屑地瞥李牧一眼,“好好的机关单位不想进,一门心思给资本家打工,就他那点苦,最后收获的是暴力,他的劳动远远对不起他的收获,你告诉我比别人苦在哪儿?我为什么不用他的钱?用着不安心的钱我一分也不要。”
老妈妈连忙和稀泥,“好了好了,吃你的饭吧。”
李牧低头扒饭,没听见似的,也可能是习惯了。
陆子勋嘴里嚼着东西就有些不是滋味,大老远的赶回来热恋贴冷屁股,要说李牧不难过谁信?
余光扫过去,还从没见李牧这么低眉顺眼过,连肩膀都缩着,就像极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为零,把自己缩得谁也看不见似的。
陆子勋有些替李牧说几句,那边李妈妈已经开始了,“我儿子怎么就不好了,赚的钱光明正大没偷没抢,他每年都去偏远山区义演做慈善,这是大好事啊。”
李爸爸火头立即上来,“一帮子人赫赫扬扬,捐一百万,人家地方得用五十万接待。你自己说,这算哪门子慈善?”
“那还剩五十万呢,你清高你厉害,那你到是说说,你一辈子捐过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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