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宇一怔,不由皱眉,“修宸,那丫头出生就惨遭抛弃也是受害者,眼看着新年了,你因为那女人迁怒于她未免有点太无情了。”
墨修宸一脸漠然,深邃立体的五官在暗沉的光影里更为冷毅如刀削,尤其那高高的眉骨,冷抿的薄唇,看上去似带天生的薄情。
之前已经喝了不少,此刻大半瓶酒下肚,他俊脸薄红,人已微醺,但声音和眼神却一样的理智冰冷。
“我对她已经太有情了,如果当初知道……”
“如果当初知道,你绝不会对她动情是吗?”霍明宇知道他心里的仇恨有多深,也知道那女人是他心里深深插着一根刺,一日不拔一日意难平。
可是,“别太冲动,你这样对那丫头不公平,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女人是谁,更没那些叵测的心机,她心性单纯就是个孩子,难不成堂堂四海帮老大,大名鼎鼎的墨先生还惧怕个孩子?”
墨修宸捏着手里的酒杯,漂亮白皙的手指根根绷出青筋。
这世上他从来无所畏惧,他惧怕的是自己的心。
墨修宸拧眉盯着酒杯里颜色漂亮的琥珀色液体,男人危险的眼眸里倒映出棕色火焰,他勾唇冷笑,“我首先是我妈的儿子,然后才是墨先生。”
母仇未报,还跟仇人的女儿牵扯不清,枉为人子,还遑论什么四海帮老大,什么大名鼎鼎?
霍南城眉宇一挑,“那丫头也是人穆老先生的掌上明珠,你说丢就给人丢没影儿?那老头好歹也是对你有恩,你就这么报答人家?”
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洛少铭立刻附和道:“是啊哥,你今晚才陪着王厅长喝了半宿的酒,又扔进上亿监狱改建基金才换来穆远山的半个月的保外就医,不就是想让小嫂子跟她爸爸过个团圆年吗……”
“现在我改主意了不行?”
洛少铭顿时闭嘴,不说话了。
你是老大你牛叉,谁敢说不行。
负责倒酒的小姐被撵出去了,他自己倒酒,转眼剩下的小半瓶也一滴不剩。
霍明宇皱眉看着这个沉默肃冷时不时看手机信息的严肃男人,忽而挑起性感薄唇,“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当拣了个给妹妹报仇的机会,我保证从明天开始,她在你视线里消失,但有一点,别半路找我要人……”
“你少打歪主意,她少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话已出口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懊恼自己对她竟已在乎至此,连一句不利于她的话都听不得。
“呵,这就心疼上了,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在霍明宇的调笑声中这男人起身,也是真能耐,中间隔了不到三个小时,狠喝了两顿,那双长腿还能四平八稳走路,头脑还能条理清晰的指使人,“少茗,你开车,我今晚去你那儿。”
“……是。”自己那么多房子,到底是为什么要去他那儿?
会所门口,台阶一侧较为安静的地方,墨修宸身姿清俊站定,等着洛少铭去拿车。
有着精致五官和笔直长腿的男人,在暗淡的灯影里也会被围观,来往的女士频频侧目,甚至有几个胆大的干脆堵在门口造成了堵塞。
那个引起诸多不便的男人,他视线盯着手机,眉眼藏着犹豫,薄唇紧抿,长指按住发疼的眉心。
两个多小时里,她共打了十三个电话发了几十条信息,每字每句都是担心与关心,最后一条发来在两分钟前:墨叔叔,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的心好慌,呜呜,叔叔求求你回个信息好吗?
已经是凌晨四点半,病才刚好这笨蛋竟然熬了一宿没睡?
呜呜?是急哭了吗?
本不打算回,但是跟自己斗争良久,居然失败,那抹心疼已经不受控制地从心底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