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少年如此说,店小二冷冷的道:“是么?你老人家点得出,咱们总是做得出,就只怕吃了没人付款。”
那少年向苏寒问道:“任我吃多少,你都作东吗?”
苏寒含笑点头道:“当然.....”
那少年说道:“这就行了,咱先点个果子,喂伙计,先来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
店小二吓了一跳,不意他口出大言,冷笑道:“大爷要些甚么果子蜜饯?”
少年道:“这种穷地方小酒楼,好东西谅你也弄不出来,就这样吧,干果四样是荔枝、桂圆、蒸枣、银杏。
鲜果你拣时新的。
咸酸要砌香樱桃和姜丝梅儿,不知这儿买不买到?
蜜饯吗?
就是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好郎君。”
店小二听他说得十分在行,不由得收起小觑之心。
苏寒听得好笑,这些放在大茶楼里也是好的果子了,这个小店恐怕要清空存货了。
那少年又道:“下酒菜这里没有新鲜鱼虾,嗯,就来八个马马虎虎的酒菜吧.....”
他点了一大通,每种都详细的说出了特征,直听得小二张大了口合不拢来,等他说完,忙说道:“这八样菜价钱可不小哪,单是鸭掌和鸡舌羹,就得用几十只鸡鸭。”
少年向苏寒一指道:“这位大爷做东,你道他吃不起吗?”
店小二见苏寒和杨逍身所着显是价值不菲,心想就算你付不了款,把外套剥下来抵数也尽够了,当下答应了,再问:“够用了吗?”
少年道:“再配十二样下饭的菜,八样点心,也就差不多了。”
店小二不敢再问菜名,只怕他点出来采办不到,当下吩咐厨下拣最等的选配,又问少年:“爷们用甚么酒?小店有十年陈的三白汾酒,先打两角好不好?”
少年道:“好吧,将就对付着喝喝!”
不一会,果子蜜饯等物逐一送桌来,少年只每样一尝,便放下了筷子。
然后跟苏寒高谈阔论起来。
杨逍耳观鼻,鼻观心,毫无搭话的意思。
但听得那“少年”高谈阔论,说的都是南方的风物人情,谈吐隽雅,见识渊博,不禁大为惊讶,暗道,这是谁家的千金,恐怕家学颇为之渊源,背景惊人。
少年说什么,苏寒也接得话,而且见识明显更胜一筹。
苏寒间或说了笑话等诸般趣事,那少年听得津津有味。
听苏寒说到得意处不觉拍手大笑,神态甚是天真。
再过半个时辰,酒菜摆满了两张拼起来的桌子。
那少年酒量甚浅,吃菜也只拣清淡的夹了几筷,忽然叫店小二过来,骂道:“你们这江瑶柱是五年前的宿货,这也能卖钱?”
掌柜的听见了,忙过来陪笑道:“客官真厉害,实在对不起,小店没江瑶柱,是去这里最大的酒楼让来的。”
少年摆摆手,挥他下去了,继续和苏寒谈天论地。
他却是发现,跟苏寒说话还蛮有意思的,而且还能说出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苏寒装作说得兴起,无意一把握住了少年的左手。
一握了下,只觉他手掌柔若无骨。
那少年身形一颤,低低一笑,俯下了头。
苏寒心下暗乐,却也没松开手。
那少年却轻轻挣脱了手,假装浑不意的说道:“还没请教兄长高姓大名。”
苏寒笑道:“我姓苏,单名一个寒字,兄弟你呢?”
那少年听清了苏寒的名字,但一时间也不甚为意道:“我姓黄,单名一个蓉字。”
果然是黄蓉!
苏寒故意问道:“你家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
黄蓉眼圈儿一红,道:“爹爹不要我啦。”
苏寒问道:“为什么呀?”
黄蓉说道:“爹爹关注了一个人,老是不放,我见那人可怜,独个儿又闷得慌,便拿些好酒好菜给他吃,又陪他说话,爹爹恼了骂我,我就夜里偷偷逃了出来。”
“那你也不用女扮男妆,化妆成叫化子的模样吧?”
苏寒忽然说道,眼神中满是笑意。
“你.....你.....你.....”
黄蓉愣了下,指着苏寒,却是忽然结巴了。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走进数十名白衣女子,她们手持红纱宫灯,姗姗而至。
相隔数丈,一个人缓步走来,身穿白缎子金线绣花的长袍,手持折扇,神态甚是潇洒。
来人看来三十五六岁年纪,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身服饰打扮,俨然是一位富贵王孙。
来人环视茶楼一圈,目光定定的看着黄蓉,微微一笑道:“蓉儿妹妹,你叫我好找呀!”
“欧阳克!”
黄蓉定睛一看,震惊无比道。
“呵呵,蓉儿妹妹,咱们就要定下婚约了,你为何不辞而别.....”
欧阳克缓缓走过来,面带微笑道。
“我帮你解决他可好?”
苏寒转头看向黄蓉,微笑道。
“他很厉害的,我怕你不是他对手.....”
黄蓉似有所心动,但却顾忌着欧阳克的武功。
“公子,还是我来吧,以免玷污您的手!”
杨逍请缨道。
“无妨!一招而已!”
苏寒摇摇头,轻笑一声,转头看向欧阳克,却是冷声道:“蓉儿妹妹是你叫的吗?想活命的话,三息之内,滚!”
“阁下是谁?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欧阳克自然听清了苏寒的话,折扇一收,眼露寒光道。
“哼!不滚也行,反正我答应了蓉儿要帮她解决掉你,拿命来吧!”
话音一落,苏寒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之时,苏寒的掌心已然拍向了欧阳克。
浑厚的内劲似密封的真空一般,将欧阳克周围三尺之内死死的圈住!
砰!
刚才潇洒出场的欧阳克毫无抵抗之力,霎时变成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