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的日子过的令冉虚非常不愉，因为从头到尾，无论是紫苑还是冉星都自顾自狭，那张衡每每遇见不懂的地方，便跑来问冉虚，这令他不得不出言解惑，更曾自己计划受阻。

所以，他不愿忍了，从船头起身的一霎，无视端坐在角落，有模有样打坐的张衡，径直走到了冉星身前。

望着已经渡过了好奇惊慌期的周玲，冉虚面无表情对冉星说道：“这几日以来，兄长既有闲心，倒不如去与那张衡解惑一二。”

徒然到来的冉虚明显令周玲娇躯瑟瑟，她可还记得，当初眼前这位一言不合差点斩杀自己的小舅子。

冉星站在周玲身后，拍了拍她香肩，对冉虚无奈道：“四弟有所不知，玲儿还不适飞行之苦，为兄需要帮助玲儿。”

眉头轻皱，冉虚没有再说，转身朝紫苑走去。

等来到紫苑身前，他一挥衣袖，同样打坐在对面，不言一句。

冉星见四弟如此行径，面色微变，而那本来闭目的张衡也睁开了眼睛，颇有些愧疚的看向冉虚。

“虚儿，这便是你的决定吗？”

从修炼中醒来，紫苑看着近在矩尺的冉虚，闪过一缕隐晦。

缓缓睁开眼睛，雪白的瞳孔在一刻尽显妖异，冉虚面无表情道：“师尊既收弟子，又为何不愿教授弟子，虚甚是不解，所以请师尊解惑。”

哪知紫苑闻言，摇了摇头道：“天道冉冉，集众人力，总比一人独行，虚儿你认为我将张衡丢与你让你教授，影响修行，殊不知大道之路，非一人所能集。”

白瞳看了眼紫苑倾世容颜，罕见的，冉虚嘴角露出一缕弧度，转头瞥了冉星和张衡一眼，声音充斥无边淡漠：“大道之行，我一人行足以！”

轰隆一声！

紫苑怔怔看着冉虚，等反应过来，美眸深处涟漪阵阵。

从遇见冉虚时，她便知晓，自己这个弟子天资独有，悟性罕见，唯有心性略差，傲气难消，于修炼一路注定不妥。

虽有心改变，然而一如当初询问杀念缘由，无可奈何。

冉虚起身回到船头，饱含深意的看了眼冉星所在，随后打坐船头，三千青丝如魔神挥舞，使旁人近不得身。

角落里，张衡小脸一愣，因为他收到了紫苑提醒。

……

心神缓缓沉入，通天无量碑映入眼底，这一次，冉虚并没有直接进入无量碑中，而是站在混沌弥漫的一隅，静静思索。

随着时间推移，无量碑渐渐冒出几颗硕大眼珠，静静看向冉虚，不语一句。

“道非吾道，吾非本吾。”

“迷障现形，乱吾道心。”

“覆灭万古，悠悠重来。”

“诡计频频，真我舍得。”

猛然大喝一声，八句话道尽前因后果，惹的无边混沌沸腾。

无量碑散发万道霞光，冥冥中传来疑惑、不安、还夹带着一缕委屈情绪。

冉虚知道，这便是无量碑的灵，它护自己无尽轮回，可以说没有它，别说能踏入道途不言，恐那日坐染血王座后就已不再是自己。

没有回应，他手臂触摸间，直接进入了无量碑内部。

幽暗的空间死寂无声，这一刻就连被困的万灵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冉虚抬头看着前方的万道台阶，一步步向走去，这一次没有了交谈，所有生灵都目不转睛看着那道纤瘦的身影。

盏茶而过，走到高台，神魂一震，毫发无损。

漆黑王座出现眼前，它是如此的光彩夺目，以至于除了它，连天地都黯然失色。

“嘿嘿，怎么了，哎呦，别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嘲讽的声音一如既往，六足四翼的帝江靠近冉虚，羽翼扑打不停。

对于天生带有嘲讽属性的帝江，冉虚直接无视，他就一直看着染血王座，一直看着，看着……。

空间似有感，还没有等牢笼里的万灵反应过来，冉虚伸出手掌，化数十丈巨，对着染血王座狠狠一拍而下。

轰隆一声！

灰暗的空间泛起恐怖波澜，万灵哗然四起，它们看见了什么，冉虚竟打算毁灭自己的王座，这不是他的东西吗，为何要毁灭？

无数神识在高台徘徊，不解之际又徒生兴趣，毕竟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可很难发生一件大事。

就在万灵哗然间，尘埃如期落地，冉虚目光一凝，望眼而去，染血的王座未损分毫。

不错，就是未损，就连面的血迹也变得越发妖艳殷红。

面目无悲无喜，对于这种结局，早在预料之中，他抬头仰天，一股浩瀚神识冲天而起，明明确确告诉那惶恐不安的无量碑灵。

选择。

是今生，还是前世？

猛然，天地泛起骇人猩红，一股滔天血气从王座爆发，万灵猛地收回神识，蕴无边恐惧。

这股气息何等熟悉，那是将它们永困这轮回，不得超生的仙王气息。

恍惚间，站在王座前的冉虚看见了，一尊无神袛坐在王座，他容颜没法形容，因为太过于妖艳，周身隐隐泛起的血腥几乎要将天撑破。

与此同时，万灵寂灭，无论九大牢笼中的无巨臂，亦或者异兽帝江，这一刻像是哑巴了，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很不错，竟知晓异常。”

一双血色的眸子从王座投来，带着藐视万物的霸道。

对突如其来的模糊身影，冉虚脸颊没有流露害怕，语气平静的道：“你是败者！”

嗯？

天际轰然炸裂，大地层层坍塌，无穷的煞气迎面扑来，使得冉虚神魂加速开裂，全身无一避免。

“本王虽败，然与你这蝼蚁相比，依旧是你高不可攀的存在。”

模糊身影转瞬间来到冉虚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声音如九幽寒气令万灵瑟瑟发抖。

“本王知晓你之神通，你之一生本王都看在眼底，一气化三清？五色玄光禁，可笑，若是认为这就是你的底蕴，那么待本王将你神魂吞噬，你那两道化身也逃不出本王五指山。”

霸道的声音落地，咔嚓一声，冉虚脖子被无情扭断，模糊身影嘴巴一张，一口将冉虚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