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颜跟着苏麟走到楼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你要在这里住宿?”
“是啊。”苏麟答道。
“你没有门禁吗?”
“有又怎样?”
谢朝颜无语了,便不再问他。一路跟着他回到了侯府。这时容国公刚好准备打道回府,正在跟谢政寒喧呢。
谢政见他俩回来了,就对谢朝颜说:“朝颜,过来。”
谢朝颜听话地走过去:“爹。”又看了看苏世景,“小女谢朝颜,见过容国公。”
“哈哈,不必如此多礼。侯爷的女儿当真是花容月貌啊。”
“容国公说笑了,令郎也是风流才俊啊。”谢政回道。
“哈哈,不跟你扯犊子了,我这就走了,朝堂见。”苏世景转身就要走,挥了挥手。
“容国公慢走。”谢政一路把苏世景送出府,目送着他们离开,才转身回去。
谢朝颜则跟在谢政后面,走了老远,谢政才想到什么,转身过去跟谢朝颜说:“对了,后天你大哥要回来,可能你不认识,最好你也准备些什么,不要到时候坐在那里干喝茶。”
谢朝颜抬头眨了眨眼:“知道了,爹。”
“明天就准你出去一趟。”
谢朝颜听到这话,高兴得眼睛都亮了:“谢谢爹!”
可是,该送什么给她未曾谋面的大哥呢?她对谢朝阳的了解太少了,也不能随便送啊。于是她问木兰:“木兰,你在府里这么久,见过大哥吗?”
“回小姐的话,木兰也没有见过。但是听说大少爷如今在军中位居副将,所以老爷才格外照顾柳姨娘。”
“原来如此。”谢朝颜思索了一番,“既是在军营生活,那么……”
“不如我送大哥一个美人吧。”谢朝颜开玩笑地说。
木兰笑了出来,说:“小姐真是的。”
“说笑的,说笑的。”谢朝颜摆了摆手,又重新作出认真思考的样子:“军中作战需要些什么呢?武器?我又不知道他用什么顺手。剑鞘?我又不知道尺寸。嗯……”谢朝颜想得入神,从房间的这头走到那头,“对了,西北的冬天似乎严寒难以抵御,不如我送大哥一些能抗寒的东西吧!”
“小姐说得有道理。”木兰点点头,应和道。
“对对。”忍冬也附和,“我前几日看见长小姐在缝香囊,还有二小姐,她好像买了不少酒。忍冬觉得,都是些不实用的东西,都不如小姐想得贴心。”
“忍冬,许久不见你,居然变得这么会说话了。”木兰打趣道。
“什么呀,事实好吗,我是到处游走收集情报嘛。”
“是是是。”木兰敷衍道。忍冬白了她一眼,气鼓鼓地“哼”了一声,直把谢朝颜逗笑了。
第二天的时候,谢朝颜带着忍冬出去了,木兰则留下来守家。
谢朝颜和忍冬转了大半天,才找到一家还不错的店,买了个看上去不错的棉手闷子和暖手炉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可是显然,谢朝颜和忍冬都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她们决定再转悠一圈。
谢朝颜带着忍冬去了一家小吃店,点了几份糕点,都是些平日里爱吃的。忍冬自从进了府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过了,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格外兴奋,她年纪比谢朝颜还小,小孩子心性有些重,便想拉着谢朝颜陪她玩会儿。
谢朝颜也不拒绝,她自己也想多逛逛,长安街还蛮大的。她们吃了会儿,就到处玩去了。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府里。
木兰等她们好久了,一见她们回来,立马有些抱怨:“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我得等到晚上才能见到你们。”
“哈哈,这不是回来了嘛。”谢朝颜扬了扬手里的小吃,“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木兰就算再老成,也终究是个碧玉年华的少女,一见这些,还是兴奋地“哇”了一声,道:“谢谢小姐。”
次日,侯府众人一大早就等在门口,满心期盼谢朝阳的归来。他们没有一个人不穿戴地庄重的,可见他们对待谢朝阳是有多看重。尤其是柳氏,穿戴得是格外地显贵,三个小姐身上戴的首饰恐怕都没她一个人今日戴的多。
过了许久,谢朝露有些着急了:“朝阳哥哥怎么还不来啊?”
谢朝歌顺势笑了一声:“妹妹莫要着急,我们再多等等便是。”
“我没说不愿意等。”谢朝露有些烦躁。
柳氏抚上了谢朝露的肩头:“好了好了,知道你急着想见你哥,我们乖乖等着吧。”
“是,娘。”
谢朝颜就在旁边冷眼旁观这群人,一时觉得有些无语。也不知又过了多久,谢朝阳终于骑着马回来了。
谢朝阳军中装扮还未换下,皮肤因长期待在西北,白中有些泛黄,他的骨架比较大,但肉很精实,所以看着瘦而不虚。
他没多远看见侯府众人在门口等他,便咧开嘴,露出两颗虎牙,笑着跟大家挥了挥手。
谢政一看到自己儿子回来,平时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柔和的神色,眼睛里满是欢喜和自豪。
谢朝阳从马背上下来,手里攥着缰绳,笑得爽朗:“爹,小娘,我回来了。”
谢政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点了点头。柳氏一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激动地泪都要流出来了:“你还知道回来,这都多久了,娘还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
“娘,”谢朝阳无奈,“不是我不想回来。军中事务烦忙,我又是副将,不便回家看您呀。”
“好了好了,能回来就好。”谢政说,“大家都别站在门口了,先回去吧。”
于是大家都纷纷转头向府里走去。谢朝露亲昵地拉住谢朝阳:“哥,你总算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哈哈,”谢朝阳看着谢朝露,“我也很想妹妹。”
谢朝歌见到,装作伤心道:“终是自家的妹妹亲,大哥都不说想我。”
“哎,都是自家妹妹,都想,都想。”
谢朝露看谢朝歌不爽很久了,她跟自己哥哥说话,她也要来插一句找存在感,于是她狠狠瞪了谢朝歌一眼:“我哥哥当然跟我亲。”
谢朝阳似乎不想让谢朝歌尴尬,就说:“哪有什么亲不亲的,不都是妹妹嘛。”谢朝露还想再说些什么,谢朝阳却发现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谢朝颜。
“哎?这是?”谢朝阳看看谢朝露和谢朝歌,似乎想让她们告诉他,谢朝颜的身份。
还是谢朝歌说了话:“大哥不在不知道,这是我们的三妹妹,七月刚接回来的。”
“哦!是三妹!”谢朝阳恍然大悟。
谢朝颜见他们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也不好再装作没听见,于是转过身去,对谢朝阳说:“大哥好。”
“三妹好。”谢朝阳笑了笑,“三妹长得真是像娘啊。”谢朝阳这里说的娘是王妍,因王妍是正室,无论他们是不是王妍所出,都得称她一声“娘”,而柳氏赵氏,只能叫“小娘”或是“姨娘”。
谢朝颜一时不知该回什么,好在谢朝露抢过了跟谢朝阳对话的话语权,问道:“哥,你这次回来,有没有带什么好玩的给我?”
“当然有啦。”谢朝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儿,“喏,你看。”谢朝露一看,立马接过去,高兴地在旁边玩了起来。谢朝歌则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谢朝阳,说:“大哥,我也想要……”
谢朝阳似乎经常面临这种事,于是有备无患地从怀里掏出另一个给谢朝歌,说:“当然也有你一份啦。”他一转头看见谢朝颜,“哎呀,忘记准备三妹的了。”
谢朝颜突然被叫到,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摆摆手:“不用了,多谢大哥好意。”
“这怎么行?”谢朝阳说,“对了,我突然想起,我这里有个之前外邦将军给我的玩意儿,就送给你吧。”说着拿出了一枚羽毛令箭递了过去。
谢朝颜也不再推辞,顺手接过,道:“谢谢大哥。”
谢朝露看着那枚羽毛令箭,似乎也有点想要,于是说:“哥,我也要。”
“没有了,就一个。我不是给了你一个了吗?”
“我想要那个嘛。”
“好了妹妹,我们不要让大哥为难了。”谢朝歌体贴道。
谢朝露“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他们一路闹腾,让平日里没点生机的侯府都热闹了起来。谢政让谢朝阳先去自己房里休息,晚上便开宴为他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