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员外话音刚落，只觉自己眼前一花，那刚才还在数丈外的白衣公子已经站到自己跟前，一柄闪着寒芒的长剑抵在自己喉头。

“啊！”皮员外惊呼一声，“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些站在皮员外身边的提刀壮汉这才发现自己的雇主已经在别人剑锋之下。

戴着帽子的护卫首领号令众人把叶棠团团围住，这才开口：“这位公子，不知有何贵干？能否先把我们家员外放开？”

“干什么？”叶棠眉毛一翘，用手拍了拍皮员外肥硕的脸颊。

“你们员外刚才说了什么，你们不知道么？全真教的人，几时怕过金人？”

皮员外被长剑指着，冷汗直冒，脸颊上的肥油和着汗水流了下来。

“英雄是全真教的？是我说错了话，当真对不住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办到的一定满足！”

“啪！”叶棠反手一巴掌把皮员外抽倒在地。

不远处的郭黄二人鼓掌欢呼：“打得好！这种人就是该打！”

“呸！”叶棠一口唾沫砸在皮员外身上，怒骂：“人家不愿意把妹妹嫁给你，你就要毁家灭门赶尽杀绝，你还有没有人性！”

他转头对小四儿道：“全真门人路见不平，这事儿我管了！”

小四儿本来已经绝望，哪知事情居然出现了转机，他连忙跪下给叶棠磕了几个头：“谢谢恩公出手，您的恩德我永世不忘！”

“免礼，待会儿请顿饭就行。”叶棠示意小四儿起身让开，看着皮员外冷笑不语。

皮员外这时已经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护卫身后，恨恨地瞪着叶棠。

“小子！别以为你是全真教的人就了不起！”

“你趁早撒手不管，离开本县，我便饶你一命，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叶棠古怪地看着皮员外：“你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你凭什么认为你能置我于死地？”

说着他长剑在身前划了个半圆：“就凭这些臭鱼烂虾？”

话音刚落，叶棠长剑一挑，接连刺出。

他这一手并不是九阴真经中的剑法或是全真剑术，只是单纯的连续直刺平削。

但他出招迅捷无伦，内力贯穿长剑，剑尖过处，嗤嗤有声。

“啊！”

“哎哟！”

“咝！”

……

一连串的惨叫从皮员外身前的护卫口中发出。

此时皮员外正在为叶棠蔑视自己而生气。圆滚滚的脑袋因为生气而憋得通红，犹如一只熟透的西红柿。

然而他自觉霸气的愤怒咆哮还没骂出口，便看到身前的护卫一股脑儿像被风吹倒的麦子般倒地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他“啪叽”一下躺到地上，四肢胡乱挥舞活像一只翻了壳儿的王八。

叶棠一剑一个把那些护卫放倒，虽然没有要了他们性命，但手筋被挑断的他们这辈子是拿不起刀了。

他提着剑缓缓走向皮员外，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刺激着皮员外脆弱的神经。

“英雄！好汉！大侠！饶了我吧！我发誓我再也不敢欺男霸女了！”

皮员外无法起身逃跑，只得大声哭喊求饶。

叶棠不为所动，保持自己的步调来到皮员外身旁。

长剑斜斜垂下，一丝血迹顺着剑脊汇聚在剑尖，凝聚成珠滴在皮员外的脸上。

叶棠高大的身影罩在皮员外身上，血腥气冲击着皮员外的嗅觉，让他肝胆俱裂。

叶棠无意去看皮员外惊恐的神情，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

这是叶棠的剑第一次杀人。

他把长剑抽出，在土里插了几下抹去上面的血迹。

“此人已死，你们还要为他卖命么？”

叶棠环顾倒在地上的一众护卫，冷言冷语：“你们以往跟着此人做了不少坏事，我割断你们手筋，算是小惩大诫。你们滚吧，日后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否则……”

叶棠没有说否则如何，但那些欺软怕硬的护卫们早就被他高超的武艺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飞速逃离。

其他农户看到叶棠干净利落地把皮员外一行人收拾掉，都敬畏地立在当地，不敢言语。

叶棠踢了下胖员外的尸身，大声道：“这人欺男霸女、无法无天！今日，我出于义愤，将他除去，你们不必害怕！从今往后，你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叶棠说完自己暗中叹了口气：“我这话，不过是安慰他们罢了，死了一个皮员外，难保不会出个毛员外，这些穷苦百姓要想过好日子，难啊……”

那些农户却没有想这么多，他们只知道一直欺压自己的皮员外死了，帮着皮员外作恶的人也被赶跑了，以后的日子或许真的会变好很多。

他们对叶棠感激地不住道谢，一些人直接就跪下给他磕头。

叶棠无意受此大礼，侧着身子对小四儿说话：“小四儿，我刚才说了，你请我们吃顿饭就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家在哪儿？”

小四儿这才手忙脚乱地给叶棠领路。

一路上，叶棠对小四儿好言好语，了解了他的不少情况。

说着说着，叶棠便把话题扯到小四儿的妹夫身上。

“你先前说，你妹妹已经许了全真教的弟子，这是真是假？”

小四儿陪着笑回应：“那自然是真的，再给小人十个胆儿，我也不敢拿全真教的人当幌子。不过，我妹妹与那人是指腹为婚，我们知道他拜入全真教也是几年前的事了，如今他还愿不愿意我就不清楚了。”

“原来如此。”叶棠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的郭靖有些糊涂，他摸了摸脑袋问：“小四儿大哥，你们没有见过那个人，怎么就愿意把妹妹嫁给他呢？他说不定不喜欢你妹妹呢？”

黄蓉也小声应和：“是呀是呀，女子嫁人，自然要嫁一个喜欢的人。怎么能这么草率就定下来呢？”

小四儿面色尴尬地叹了口气：“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穷苦人家的女子嫁人，本就只求能吃饱穿暖地过活，至于自己是不是喜欢，哪里顾得上？总之，是比卖去做奴为婢好些罢了。”

叶棠也无语地看着郭黄二人：“平头百姓的婚姻本就仓促，很多都是成亲当日双方才见到第一面，哪里有你们这么多时间相处？”

“而且，他们成亲本就较早，十五六岁往往已经是孩子的爹妈了，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来谈情说爱。”

“不说他们了，就是你们这个年纪，你们的父母怕是也早早地开始张罗你们的婚事了。说不准你们一回家，家里就有个人等着和你们成亲呢！”

黄蓉听了这话，小嘴登时翘起老高：“要真是那样，我就再次离家出走！除了靖哥哥，别人我谁也不要！”

黄蓉大胆地在众人面前表明自己的心迹，说得是那么理直气壮。

一旁的穆念慈心生羡慕：“真羡慕黄家妹子的天真率直，我如果也能像她一样大胆……”

叶棠拍了拍有些呆愣的郭靖，问：“喂，黄姑娘都这么说了，你就没点儿表示？”

郭靖此时表情不妙，脸上的五官都快皱在一起，颇为纠结。

他看了看黄蓉，咬咬牙大声道：“蓉儿，有些事我要跟你说清楚，我好像……已经有了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