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是神禽还是猪妖,都是不为所动。
“冥顽不灵!”
青平尊者冷哼一声,闪身来到猪妖身前。这猪妖的确是实力强横,哪怕是在先天圆满境界的妖兽中,它也是数一数二的。此时虽然被囚牢所笼罩住,但凭借自身强横的妖力,却依旧能抵抗住大阵内所蕴含的炼化之力。
青平尊者见此,伸出一只手掌接触着那囚牢。
霎时间,囚牢内的猪妖只感觉囚牢内的炼化之力威力大幅度提升。即便它拼尽全力抗衡,可依旧身躯轻颤。丝丝鲜血不断自毛孔中溢出,而一缕缕精纯的妖力也是不断脱离控制,缓缓自身体内被炼化掉。
“交,还是不交?”青平尊者语气越发冷漠。
然而猪妖却是一声不吭,似乎视死如归。
哼!
青平尊者不再保留,直接将炼化之力提升到最大。猪妖全身剧烈一颤,一双暗金细眸猛的睁大,如注般的鲜血不断自其身躯内喷散而出,而那原本蕴藏在其身躯内庞大生命力,此刻也是迅速流逝。
“不要!”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青平尊者有所感应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同样是一只猪妖只是体型小了许多,其修为看样子也只有先天初期的样子。
青平尊者稍稍放缓手下的力量,让得囚牢内的猪妖不至于快速死掉,同时对那自密林内跑出的猪妖道,“小家伙,你可有本尊想要的东西?”
“只要你肯放过父亲,东西我就给你。”下方的小猪妖道。
此时,若是季世在这里,怕是便能一眼认出,这头小猪妖正是那头欲要逼他离开岛屿那位。
“呵呵,这又有何难?”
“将阵钥给我,本尊现在便放过你父亲。”
青平尊者那副挂着淡淡笑意的面庞在小猪妖看来是如此可恶,但是又看了看气息奄奄,被困在囚牢内的父亲。小猪妖一双眼睛竟是忍不住的留下了泪水,虽然父亲一再告诫过它,绝不可让外人,尤其是坏人得到能够解开封印的阵钥,可是在父亲和阵钥之间,他还是愿意选择父亲。
“给你!”
“不要!”
被困在囚笼内的老猪妖大吼一声,却是神情恐惧。这种表情,即便是面临死亡他都不曾流漏出来,然而眼下,看着半空中飘向青平尊者的阵钥,老猪妖却是抖动身子,极力的想要阻止这一切。
“人类,听我一言,下方所封印的乃是一绝世凶物,你切不可乱来。”此等时刻,老猪妖竟然口吐人言。
“哦?究竟是何等存在?”青平尊者想多打探些消息。
“下方封印的乃是天山大王,只是……”老猪妖顿了顿又道,“天山大王在上古时代便已被一天地邪异所附身,历史上那场淹没了大半个大陆的洪水便是这头邪异所诱发的。”
“此等存在,一旦放出,将是整个世界的灾难。况且你人族早已夺得天下,放出这等绝世邪物,岂不是自取灭亡?!”末了,老猪妖又是开口劝解道。
此话一出,即便青平尊者都有些犹豫。
毕竟他是知道历史的。传言中,上古时代的确有一场淹没了大半个大陆的滔天洪水,无数的生灵在那场洪水中所丧生,甚至为此还产生了一个大禹治水的神话故事。
不过青平尊者自然不会相信老猪妖一家之言。
而且有了阵钥,他便可以操纵此地的大阵,即便下方真的封印着什么绝世邪物,那么凭借大阵,他也有把握将其制住。
更何况此地还有可能和南山泽有关。
青平尊者怎么可能会放过?
在老猪妖恐惧的神情下,青平尊者手中的阵钥却是缓缓上浮到半空,一股奇异的波动自阵钥中荡漾开来,原本平平无奇的下方地面却是在此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个个神秘的符文在半空中闪现,伴随着阵阵轰鸣声,这座历经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大阵终于是缓缓开启。
……
此时,岛屿东南处,季世正在暗中观察着岛上的局势发展。只不过到得此时,季世却是无奈的发现,凭借他的实力,已经完全插不上手。
就在季世暗暗心急之时,一股浓郁的大雾却是忽的再度自远处密林中飘荡而来。
白雾越发浓郁,很快就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季世一时间骇然,上一次便是这场大雾,让他去了那等奇异之地。见到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山山,如今又凭空涌现雾气,怕是有异。
果然……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出现在他的脚下。
季世这次却是选择待在原地。
只不过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脚下的路竟然会自己动。尽管他确信自己一直没有移动,不过随着脚下的路不断后退,看起来就像是他在不断前进似的。
半刻钟后,一处熟悉的地方映现在他眼前。
一个池塘,旁边一处木屋。
小女孩山山正一个人坐在池塘边的石台上,静静的看着他。
到了此时,季世若是不知道这小女孩有问题,那他就真是愚蠢了。他没有动,就这样站在池塘的另一边的小路尽头,与小女孩山山对视着。
“我这么辛苦将你请来,难道不过来坐坐么?”
“你究竟是何人?”
“坐下我就告诉你。”山山却是俏皮的一笑。
见季世久久不动,小女孩山山却像是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放心吧,我对你没有恶意的。否则真要有心害你,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
季世相信其所说之话不假,但对方究竟有何意图他根本不知道,如此岂能轻易靠近对方?
然而让得季世惊讶的是,下一刻,他便已经来到了小女孩山山身侧。
“我不想连让你坐下都要强迫你。”
季世这次倒是没再抗拒,率性坐了下来,“说吧,你究竟是何人?”
“猜猜看嘛。”
季世心中隐隐有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在他看来简直是荒谬,他宁愿相信自己猜测的是错的。
“既然你说不出来,那我便把那夜未曾讲完的故事说下去吧。说不定听完这个故事,你便知道了呢。”
山山轻轻笑着,心中却是回忆起那漫长的岁月。
“话说呢,那位为了南山泽偷盗妖族圣物的可怜妖怪。在被族中得知了事情真相后,便被抓回族中,束缚到了炼妖柱上。炼妖柱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就像是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自古以来犯过滔天大错的妖都会被绑缚在炼妖柱上,承受着不可想象的痛苦。
“不过在妖族内部还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有哪一只妖能够在炼妖柱上百年而不死,那么便有机会被释放出来。可是那么长的时间,成百上千的大妖,从来没有哪一只妖能够在上面挺过三个月。但是这可怜妖怪却是创造了一个奇迹,她就像是一颗暴风雨下的小草,看似随时都要死去,可是却一直强撑着,并不是她修为最强大,也不是她意志多么坚定,只是在她的内心最深处,始终有着一个梦。”
季世看着山山的小脸,在讲述故事时神情变化,无疑就像是在说她自身。
“这是她毕生的希望,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的东西。磨盘地狱里,每当感到神魂痛苦的快要破碎,这个梦便自然在她心头涌现,死亡还是坚持,她总会选择后者,炽热地狱里如此,极寒地狱里也是如此……”
“说句实在话,或许死亡要比坚持轻松地多。”山山在说这句话时,竟莫名有些苦涩的味道。
“后来呢。”季世不知为何,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颤抖。
“后来她就在那根炼妖柱上日复一日,日复一日的度过了将近七十年时间,妖族内部的许多妖怪都感到震惊,他们从没有见过那只妖能在炼妖柱上坚持这么长时间。但无奈其犯下的过错太大太大,即便她真能在炼妖柱上熬过百年光阴,依旧是死亡的下场。妖族内部或许是见她可怜,不愿她再受这些无用的痛楚,因而打算直接给她一个痛快……”
“怎么会……”季世莫名的感到有些心痛。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那头可怜的妖以为自己熬过七十年,心中竟已经隐隐有了些盼头,可谁又能想到,她的命运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