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名少女身材纤瘦，穿着一身露肩的红色连衣裙，肤色苍白得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

但少女的面孔，却是无比的狰狞，七八道纵横交错的伤口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缝合痕迹，双眼的眼珠被挖出，只留下两个血淋淋的空洞，眼眶周围的已经完全腐烂，几条蛆虫在腐肉间扭动着，有一种令人作呕的感觉。

然而从眉宇间，仍能看出这少女至多也就二十岁出头，或许年龄更小一点。

怨魂的外表，往往与其死因有关。

然而，程永安却是想不出，什么样的折磨，才能造成少女脸上这种狰狞恐怖的伤口。

连续用了两记【精神风暴】，程永安的意识中传来一阵匹配的感觉，这是精神力负担过度的征兆。

然而，这两记【精神风暴】，并没有能够给怨魂少女造成什么明显的伤害。

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来。

大多数鬼混并非实体，而若是足够强大的怨魂，则具备在实体和精神体之间自如切换的能力。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能够以物理攻击的方式对怨魂造成什么伤害。

以怨魂的反应速度，完全来得及在攻击来临之前就切换为精神体状态，免疫一切物理层面的攻击。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专门对付精神体或者鬼混的手段，面对怨魂，几乎只能挨打。

这也是为什么，秦叔认为，怨魂是一个非常适合锻炼【精神风暴】异能的对手。

在不使用符咒等等专门克制鬼混的武器的情况下，【精神风暴】，是唯一能够伤害到怨魂的手段。

两次【精神风暴】出手，程永安的精神力已经去了一小半，但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眼前的怨魂少女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但也仅仅只是表面上。

仅仅只从周围环境的变化，程永安就知道，对方必然是受到了不轻的伤势，以至于连幻术都无法继续维持。

当然，也有可能是某种陷阱，不过程永安却是认为这个可能性很低。

若是两记【精神风暴】完全无效，这个怨魂的等级绝对不低，至少也要在接近阴将的程度。

这种地步的鬼混，不说绝对不可能诞生，但却也几乎不可能在西京城的城区内部出现，早就被猎魔人组织给“清除”了。

毕竟，西京城区内，是这里猎魔人的大本营，任何力量超过一定界限的怪物出现，都会触发警报。

深呼吸了几口气，程永安正想恢复一下，再继续攻击。

却见眼前的怨魂少女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张开嘴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怨魂少女发出的叫喊十分的尖锐、刺耳，仿佛直接在人的意识深处响起，带起针刺一般的剧痛。

看上去像是声波，实际上却是一种精神攻击。

鬼魂类生物，本就擅长精神层面的攻击，这是它们赖以为生的手段。

程永安眼前一黑，一缕鲜血从程永安的嘴角溢出，视线顿时变得有些模糊。

程永安没有试过被【精神风暴】异能攻击是什么感觉，但却有一种直觉，怨魂少女这一声尖叫的威力，比【精神风暴】异能还要强上几分。

如果不是掌握了精神系的异能，精神力有了极大的强化，说不定在这一声尖叫之下，会直接被重伤到失去战斗力。

换一个意志不够强的普通人来，当场被秒杀都是正常的。

受了这一击，程永安的头脑有些发晕，模糊的视线中闪过一道黑影。

怨魂少女发出一击之后，竟是直接朝着程永安扑了上来。

本能地，程永安强撑起念头，又一记【精神风暴】，对着前方释放出去。

在完好的状态下，程永安最多可以在几分钟内连续释放六次【精神风暴】，这个数字是程永安的极限。

但每一次动用异能过后，都需要短暂的休息，缓上一口气，才能再释放下一次。

若是省略掉这个间隔，会给程永安的精神力造成很大的负担，在伤敌的同时，也会伤到自己。

就像是旧时代武侠小说中的崆峒七伤拳一样，未伤人、先伤己。

然而，面对这个怨魂少女的攻击，程永安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余地。

庞大的精神力倾泻出去，凝聚成无数锋刃，仿佛风暴一般席卷开来。

怨魂少女扑向程永安的动作，却是正好迎上了这无数精神力凝结成的锋刃。

若是真正的刀锋剑刃，怨魂少女还能通过切换精神体的方式躲过去。

但精神力凝结成的锋刃，不说完全克制，但却也是正好让怨魂少女无处可躲，只能正面硬抗。

无数锋利的刀刃在怨魂少女娇小的身躯上划过，却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刀刃没入怨魂少女的身躯，竟像是雨滴落进了水塘一样，诡异地消融，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但怨魂少女却仿佛遭受了重创，再次发出一声尖啸。

尖啸中依然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然而，若是仔细聆听，却是能够从中听出明显的痛楚之感，就像是在遭受某种酷刑一样。

怨魂少女是否在遭受酷刑，程永安不是很清楚，但程永安自己，却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无数的刀刃划过一般，几乎要被搅成碎片。

强烈的痛楚，几乎要让程永安失去意识。

不过多年以来高强度的训练和战斗，让程永安承受痛苦的能力远远超过常人，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依然能够勉强保持清醒。

甚至于，在反应上也没有变慢多少，反而在强烈危机感的刺激之下，身体本能对危险的感应反而更强了。

昏昏沉沉之中，在身体本能的驱使之下，程永安一个侧身，躲开怨魂少女的攻击，而后再次提起已经快要溃散的精神力，再次施放出一记【精神风暴】。

这已经是短短半分钟之内，连续第三次【精神风暴】。

这一记【精神风暴】，给程永安造成的负担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了数倍不止，几乎让程永安当场昏迷过去，全靠一口气在强撑着。

但这一记【精神风暴】，所造成的效果，也是远远超过了前边四次的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