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的远征军在一夜之间全部被杀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北地,也也传到了匈奴人的耳里。
没有人知道那支罗马人军队是怎么被毁灭的,想要打败他们或许可以,但是让他们全军覆没就有些困难了。
一般来说,想要让对方全军覆没,一个活口都不留下,就必须出动数倍与对方的兵力,并且还要成功将他们包围在一个小圈子里才可以,而出动那么多的军队,匈奴人不可能不知道。
匈奴头曼单于大帐
“单于,现在部落里都在讨论那群白人被屠杀的消息,已经是人心惶惶,都在怀疑秦军有神仙帮助,我们若是不做点什么,后果堪忧啊。”一名部落主说道。
“那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头曼单于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
那名贵族顿时尴尬了,他只是汇报了一下情况,哪里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当下只能讪讪的摇头道,“这个属下不知。”
“哼,没用的废物,不知道怎么办还在这里多嘴什么?”头曼单于不耐烦的骂到,他倒不是因为那群罗马人全死了而愤怒,说实话,那群人看他的样子与大秦人看他的样子没什么两样,都像是在看待野蛮人,这让他从心底里厌恶他们。
他之所以愤怒,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这些日子被秦军打的连连败退,输了好几场,委实有些恼火。
贵族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脑袋,若非头曼单于的威望极高,实在不是他可以抗衡的了的,他早就动手打人了。
“父亲,既然不知道对方的虚实,那就拉开架势真真正正的打一仗,自然什么都清楚了。”突然,角落里一个青年淡淡的声音响起。
众人都是看向发声的地方,角落里的青年,大约二十几岁,身材比较高大,看上去颇有些威武雄壮。
头曼单于看了青年一眼,眼中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这个青年叫做冒顿,是他的长子,也是他的继承人。
按理来说,作为头曼单于的继承人,头曼单于应该尽心尽力的培养他的能力才对,而事实上,最初头曼单于也确实是按照继承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这个儿子的。
但是偏偏头曼单于最宠爱的阏氏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他的心思就变了,他想要让这个他最宠爱的女人生的儿子继承自己的位置。
但是此时的冒顿羽翼已成,哪怕是头曼于的威望也不能无声无息的将这个儿子解决掉,所以他只能想尽办法不断的削弱自己这个儿子的势力。
为了让这个儿子自生自灭,他把他派到了月氏人那里当人质,冒顿刚到月氏时,他便直接队月氏发动了攻击,想要借月氏人的手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成功的从月氏人那里逃了出来,再次在部落的贵族们那里树立了更高的威望,他宠爱的儿子距离单于的位置更加遥远了。
尽管万分厌恶这个儿子,但是冒顿还是只能捏着鼻子让他统领一个万人的军队,结果这个儿子凭借这点人马,竟然变得越来越强大,甚至隐隐有了威胁自己的权势与力量。
“混账东西,你什么都不知道瞎说什么?既然敌情不明,我们若是贸然出击,一但输了怎么办?”厌恶的看了冒顿一眼,头曼单于直接呵斥道。
冒顿对此不以为意,或者说他早就习惯了,依然说道,“秦国人的实力我们都很清楚,若是全面开战胜负在五五之数,既然我们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秘密武器,还不如多线进攻,逼他们出绝招。”
“单于,大王子说的有道理,部落的儿郎们也确实需要一次进攻来锻炼他们的血性,否则他们都要忘记骑马了。”一名贵族跳出来说道。
其余的贵族也是纷纷附和道,“是啊,单于,大王子说的有道理,与其坐以待毙,不去主动出击。”
冒顿冷哼一声,看着下方主动请命的贵族们,心中怒火中烧,这些人之所以都是想要开战,不过是为了大秦里的资源罢了,每次南侵,他们都能够满载而归,所以自然无比希望能够开战。
而冒顿就是抓住了这一点,直接让所有人全部都站在他这一方,这让头曼单于看向冒顿的眼光更加厌恶,眼中的杀意几乎可以凝聚成实质。
冒顿毫不犹豫的对上了父亲的眼光,父子之间的对视,没有一丝温情,有的只是相看两厌。
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传我命令,集合二十万军队,分三路进攻秦国,最后在北地集合。
贵族们眼冒金光,都是跪于地上,高声呼喊着誓死追随单于的誓言,看着一个个利欲熏心的贵族,头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之色。
很快匈奴入寇的消息就传遍了边境的每一个角落,这一回匈奴人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分三路进攻帝国。
各地告急的文书如同雪片般纷纷飘到了陈凡的文案前,九月初六,匈奴左路五万大军进犯陇西,陇西郡守发来告急文书,声称最多只能支撑半月。
九月初,匈奴右路五万大军进犯九原郡,九原郡守猝不及防之下,被斩于城楼之上,九原陷落,随后右路军继续南下,直逼上郡。
匈奴中路十万大军由头曼单于亲自带领,浩浩荡荡的朝着陈凡所在的北地而来,这一回,匈奴是打定主意要决一死战了。
这些消息不断的传进陈凡的耳中,随即传向了更远的地方,进入了嬴政乃至天下人的耳中,朝野震动。
对于这次匈奴入侵,朝野上下难得的一致主张对外,没有人提出与匈奴议和,骄傲的秦国人不愿意向蝼蚁般的野蛮人妥协,既然他们敢于入侵帝国的领土,杀戮帝国的子民与官员,他们就要受到帝国最严厉的惩处。
但是出乎意料的,无论是太子扶苏还是嬴政都没有为此做出什么特殊的表现,面对九原陷落,陇西被围的情况,太子扶苏没有向朝廷请求过一兵一卒的援军,而嬴政也没有动用其他军团的意向,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朝臣们对此都是万分不解,他们实在不明白,都到了这般危机的时刻,为什么无论是太子还是陛下都无动于衷。
所以他们只能将视线看向百官之首的丞相李斯,却发现对方总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些日子李斯家的门槛几乎都被焦急的百官给踏破了,但是对方却总是一副悠哉悠哉神秘莫测的样子,对于来访的官员好生招待,但是就是不提边境的战事,若是他们强行提起,李斯就会劝酒,等到对方昏昏沉沉的时候,就把他送回府邸,怎么处理北地的战事这个问题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爹,孩儿有一事不明白。”最终,哪怕是李斯的儿子李由都有些坐不住了,终于主动来到李斯的书房,想要让他给个解释。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无论是我,陛下,还是太子都对于边境的事不是很关心是吗?”李斯头也不抬,淡淡问道。
李由点点头,“正是,孩儿希望父亲能给个交代。”
李斯依然没有抬头,继续写着他的书法,问道,“你了解太子么?”
李由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与扶苏几乎没有什么交集,自然不了解他。
“你不了解他,所以你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连区区匈奴都解决不了,他就不是扶苏了。”李斯的字终于写完了,说完他便放下了笔,转身离去,只留下李由一人在书房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