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天享受了一夜的花香压身,早早就起来了,白米还是睡眼朦胧。他发现这个便宜表哥起得更早,已经开始在打理行装了。互相道了声早,便各自洗漱,然后吃了些昨夜的烤肉当了早餐。
清晨的林中是非常安静的,太阳尚未照射下来。一切都在沉睡中逐渐醒来,薄薄的雾似有似无。两人一狐便开始行走在湿漉漉的林中。林逸风拿出了那刀,红芒闪动间,那些挡路的枝条就一排排倒下了,偶尔会有一些小动物藏在其中,运气不好的直接就被红芒切碎,也有些听得动静,早早就跑了。
朝天紧跟在后面,肩头上,小白米还是安静地呆着,似是有些睡眠不足,眯着眼在打瞌睡。朝天问林逸风:“表哥,我们为何不上树顶跑跑,在下面走实在有些麻烦。”
林逸风一边清理前方的障碍,一边说道:“不急,这里已经是我们神风小队经常活动的地方,我得找找有没有他们留下的标记,也好去和他们汇合。到时,你回家也能找一条更好的路线,更快地到家。”
“哦,原来是这样。”朝天恍然大悟,便继续跟在后面向着南方前进。
一边走,一边搜索的状态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林逸风似有所发现,一下便跃起跳到一棵树上,站在一根枝条上看起来。然后便笑了,向着朝天招手道:“好,找到了,你来看看。”
朝天也是一跃而上,向着林逸风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树上刻着一个脸盆大的标记,似乎也是刀划出来的。正是朝石军神风营的标记,一个柱子上面绕着那风,吹动不息。旁边还有几个古怪的字符,想来是专用的暗号。
林逸风有些兴奋,说:“朝天,我们终于找到了,这附近就有一个神风营的小型驻地,我们就去那里吧。”
朝天自然是没有意见。于是,两人一狐,便不再是在林下行走,直接上了那树,开始在树顶奔跑。奔跑间,朝天是青丝缠体,一路青光,而林逸风则是身体隐泛红光,看来与朝天的青丝有异曲同工之妙。
行得几个时辰,在吃了一些干肉作为午餐后,又继续行了一个来时辰,终于看到了神风营的小型林中驻地。
驻地非常简陋,只是在一块地势较高的地方,砍了些树,露出一块平地,上面修了些简单的栅栏,估计妖兽是挡不住的,但可以挡住些普通的野兽。平地上,几座帐篷搭着,帐篷旁边是一块空地,地面寸草不生,很是平整。看来应该是平时训练的地方。
平地,正有五六个战士围着一只野猪。野猪被一根精钢打造的链子紧紧地锁住了脖子,钢链的另一头固定在中间一个精钢底座上,野猪只有两三米的活动范围。
此时,围着的人正是神风营的战士,正指指点点着野猪,说着什么。仔细听去,便是说这野猪肉该如何吃才比较好吃,又在聊了些小野猪又是如何好吃之类的。
正在他们聊得热乎时,野猪却突然说话了,原来它是只妖兽。只听得它说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人类,杀了我的孩子吃了不说,又来这里调侃我,为什么不快快杀了我!快杀了我呀,杀了我!”野猪说着说着就咆哮起来,眼中有泪花闪耀,铁链被扯得哗哗响,但又是无可奈何。
围观的人一愣,顿时安静了下来。其中一个战士大声说道:“你们妖兽吃掉了我们多少人类,罪该万死,你们只是禽兽,吃你们又怎么了?”众人一片应和声,也不和那野猪,继续讨论起来。那野猪却是突然趴了下去,呜呜地哭了起来。
在那驻地门口,林逸风和朝天已经来到了。门口的一个战士拦住了他们,但他却是认得林逸风的,只是说道:“林队长,这是从哪里来?这位小兄弟是谁?”
林逸风见状,便说:“你去禀报一下你们大队长吧,我先在营地里等等。”
“好,请稍等。”战士行个礼,便向那营帐跑去。林逸风和朝天便在营里地等候。朝天一眼便看到了那一群人,还有那只哭泣的野猪,不由得有些说不出的味道。这人兽之争,究竟谁对谁错呢?小白米蹲在肩头看着这一幕,也是沉默不语。
正闲逛间,不多时,远处一声喊:“原来是逸风老弟来了,快请到帐里坐。”远远地,看见那营帐处走来一人,正是标准的神风营装束。只是那装束似乎更加精良,林逸风那身破烂衣是没法比的。这人比林逸风还略高些,长得很俊朗,可能是长期在军中,又加上野外的关系,显得胡子拉茬,不太整洁。
转眼间,那人便到得面前,林逸风抱拳见过礼。正待向对方介绍朝天时,对方却突然拔刀而出,一道金光闪起,便向朝天肩头的白米斩来。“铮”一声暴响,却是林逸风拔刀而出,一道红光拦住了那道金光。急喊道:“司马虹队长,这是为何?”
那名叫司马虹的大汉拿着那刀,刀身金光闪耀,哼了一声,说:“林队长为何要带一只妖兽进来?你不知道妖兽是我们的死敌吗?”
林逸风看了看已经浑身青丝缠绕的朝天,连忙解释道:“司马队长不要误会,这只小白狐是这位兄弟收服的宠物,并无危险,你大可放心。”
司马虹闻言,又仔细看了看朝天和小白狐,才把刀入鞘,眼神中却还是非常不满。
这时,林逸风便开始向朝天介绍道:“朝天,这位是司马虹队长,是我们神风营的一位骁将!”朝天点点头,也是见个礼。对方只是点了点头。朝天也没有在意,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紧接着,林逸风又向司马虹介绍朝天,说道:“司马队长,这位叫朝天,其实是我刚刚找到的表弟。乃是我姑姑林婉儿的儿子,林帅的亲外甥。”
那司马虹听得,却是显得非常震惊,急急问道:“你姑姑林婉儿还活着?他竟然是你姑姑和那朝汉的儿子?”
当再次在林逸风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属实后,司马虹在震惊之余倒是没有失了礼数,也是给朝天回了个礼。这么一来,朝天的身份可就不一般了,变成了神风营统帅的外甥,自然得了尊重。
司马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又问林逸风:“我家堂弟司马青,也是跟随你们先锋营十个小队一起出去的,不知现在近况如何?你可知他在哪个小队吗?”
林逸风一听,心里便觉得不好。但还是回答道:“唉!司马青兄弟是个汉子,这次正是在我们小队。可惜,我们在探妖兽大营时中了埋伏,所有兄弟都死了,只有我一人逃回来。”林逸风想起那些兄弟的惨死,也是热泪盈眶。
司马虹一听,马上冲过来,两手紧紧地抓住林逸风的双肩,吼道:“你说什么?你是说司马青死了?你再说一遍!”
“是的,他死了,死在妖兽的手上。”林逸风也是大声地回应。同时抽出背后的一把刀,递给司马虹,说:“这是他的佩刀,我带回来了。”
司马虹接过佩刀,一下便抽了出来,脸上已是泪流满面。他没有说话,拿着刀大步走向那群战士和那只野猪。
战士们听得这边的动静,早已安静下来。见得队长走来,都让到一边。司马虹走到近处,一道金光,一刀便斩断了那铁链,对着野猪低声吼道:“来吧,你战胜我,我便放了你。”
野猪一愣,但看着铁链的断去,心中已经生了那一线生机。当下“哼哼”叫着,露出那獠牙,身形便大了许多,低头便向着司马虹冲来,蹄子震地,铁链铮鸣,那气势怕是铁墙也能撞个窟窿出来。
司马虹双手紧握那刀,死死盯着野猪,双眼通红,等得野猪近来,一刀便从地上往上撩起。一道金光陡生了十来尺,切开那地,泥土飞扬。一路切过去,瞬间便到了野猪的肚下,金光继续飞起,直切入那肚腹,切开了头颅。野猪没有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惨叫,便被一剖两断。血淋淋的内脏掉落在地,而那切成两半的身子却是余势不减,一直滑到司马虹的身前才停下。
围观的战士们齐声喝彩,司马虹站在那里,拄着刀,沉默不语,身上却是溅了几滴野猪的血,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红。接着,他对天大叫:“我司马虹,有生之年,一定会杀尽妖兽,为兄弟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