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阿乐,快来啊。”月儿高兴地在前面跑着,一边向后面的阿乐招着手。
“来了,等等我。”阿乐满面笑容,兴奋地向前追着月儿。
自从上次双方父母商量后,没多久就给他们办了婚礼。身在基地内,是不大自由的,也就是乡里乡亲的一起吃了顿饭,喝了点酒,然后乐呵乐呵,这事儿就算成了。
事成了之后,小夫妻俩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天天粘乎着。再加上五皇子承诺的十天假,今天出来到外面去逛逛了。
基地外就是一片树林,出了树林便有路通向彩衣县的街道。通到街上的路并不远,半个时辰便能走到。树林里的大路两边遍地都是野花,开得灿烂。
阿乐穿着新衣,扎着彩丝腰带,看着前面奔跑的月儿,脸上都笑开了花。他看到路边的野花,一时性起,便去那里采了一朵最漂亮的,然后飞快地向前追去。
“阿乐,你看这树,长得多直啊,你看这花,长得多漂亮啊。”身着彩衣的月儿一边跑着,一边跳着,转着圈儿,像只出笼的小鸟。那长期在基地里不得释放的情感此刻都释放出来了。
阿乐急急地跑到了正在转着圈的月儿身边,伸手按住了她的肩。月儿停了下来,笑着看阿乐,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别动。”阿乐说着,然后从身后拿出了那朵漂亮的野花,小心地插在了月儿的头发上,插好以后,还看了看,又用手正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月儿。
月儿被看得有些脸红,在林间透下来的阳光下更显得妖艳欲滴。她用手抚了一下那花,看着阿乐说:“阿乐,我漂亮吗?”
“嗯,漂亮。月儿是最漂亮的。”阿乐呆呆地看着月儿,说道。
月儿的脸更红了,在阿乐的目光注视下,便是转过了脸去。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夜的甜蜜,第一次与心爱的人共度了良宵。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不过这甜蜜的感觉是愈来愈浓了。
就在二人甜蜜着时,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声音密而且大,震得地面都有些颤动。两人有些惊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再一看,林外的道路上已经是灰尘漫天,无数的战马正呼啸而来。
两人吓得赶紧跑到旁边的草丛中去躲了起来,看着这无数的战马载着黑甲的战士跑过,一直跑向那基地去了。看到那些明晃晃的枪,黑乎乎的刀,他们的心一直在“砰砰”地跳。
待得兵马跑过,时间已是过了半个时辰。阿乐和月儿心悸地看着这一路狂奔而去的部队,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尽是惊恐的表情。他们又想起了蚕儿村的彩桑林被烧的那一幕,难道又要烧吗?
“会不会又要烧我们的彩桑林?”月儿突然流了泪,她无法想象,刚安定下来的生活又要改变。
阿乐抚着她的背,说:“不会的,不会的,现在这基地可是五皇子的。”
过得一会儿,心情平复了些。阿乐便拉着月儿向着树林外走去,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手拉手,心里忐忑着,往前走去。不多进,便出了林子,直射的阳光一下子显得有些晃眼,不由得拿手遮了遮。待眼睛适应下来,两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马路上,到处是行色匆匆的人,富家的都乘着马车,拼命地赶着马,向着王都方向前进。一辆又一辆,速度飞快,恨不得让马儿长了翅膀飞着走。没有马车的,也是行色匆匆,背着大包小包,一路疾行。
迎面走来一个妇人,背着大包袱,手里拉一个小孩,背上还有一个。后面的男人挑着一担东西,紧紧地跟着,正拼命地向前走去。
拉着的小孩似是走得乏了,不想再走,便开始耍泼起来。那妇人用手一下就甩在屁股上,打得小孩“哇哇”直哭。后面的男人上来一阵责怪,这妇人立刻流了泪出来,喊道:“这不快点走,我们都得死啊,你说怎么办啊,你说怎么办啊!”
男人闻言也是无语,叹了一口气,一手扶担,一手拍着哭闹的小孩肩膀,让他不要再哭了。旁边,一辆马车疾驶了过去,车夫甩了一响鞭,喊道:“快让开,穷鬼。不要挡道。”
马车呼啸而过,扬起的灰尘洒了这家人一身。女人看着哭闹的孩子,越发的伤心,也跟着哭了起来,这一下,男人变得有些无所适从。
月儿赶紧走了过去,拿着了一块糖,一起哄着孩子。那孩子见到了糖,又见有人哄他,不一会儿便止住了哭声,含着糖笑出了声来。那妇人在旁抹着眼泪,也不再哭了。男子连声道着谢,放下担子,过来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阿乐非常疑惑,此时便问道:“大叔,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拼命地想要离开这里呢?”
听得阿乐这么问,月儿马上抬起头来,看着那男子,想要知道答案。
男人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对小情侣,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他问:“你们不知道吗?”
阿乐和月儿相互看了一下,异口同声地说:“不知道!”
“唉”男子长叹一口气,“你们怎么能不知道呢,野兽们要来了,马上就要到这儿来了。听说,它们来过的地方,所有人都被吃掉了,所有的房子都被踏平了。”
背着小孩的妇人这时已经擦干了眼泪,也过来说:“你们这两个孩子,竟然不知道,难道你们的父母都没有告诉你们吗?快回家去,快点逃走吧。也不知道那些野兽是明天还是后天来。真的来了,我们都会被吃的。”
吃着糖的小孩睁着惊恐的大眼盯着大家看,月儿摸了摸他的头,回头对阿乐说:“阿乐,怎么办?”月儿的眼中也开始布满了惊恐之色。
“我们快回家看看吧。”阿乐非常担忧,他拉起了月儿的手,便急匆匆地向着基地跑去。脑中又想起了刚刚过去的这么多骑兵,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这一想,更是心急如焚,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彩衣县里已经是乱作了一团。昨天还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那些野兽大军是没有这么快过来的,再加上三万骑兵已经来到了城外。有些原本已经想逃的富户,也把收拾好的东西又放了下来,他们觉得这下有依靠。穷人自不必说,靠两腿逃跑,本就没什么希望的。
可是,今天一早,县令便宣布了大撤退的命令。这一下,这城里就乱成了一锅粥。还未曾逃离的富人家赶紧收拾了细软,拼命地往车里塞,带着儿女老婆急急地驾着马车走了。剩下一些管家,佣人什么的,有能耐的也去搞了车跑了,没能耐的跑不了,便把主家给抄了,凡是值些钱的都打了包,背着就跑。
穷人没有马车,也只得收拾一些行李衣物,拖儿带女的便出了门,出门后却是一片茫然,只是随着人流向王都方向走去。
有些胆儿大的,此刻便没了约束,瞅着哪户有钱人家走了,便破门而入,将那些值些钱的搜刮一空,不值钱的便扔得到处都是。这么一来,这房屋里凌乱,街上也变得凌乱,到处都是些衣物,甚至是一些金银细软。
斗殴时不时地发生着,为了抢夺那些财物。好些混混们如鱼得水,开始大肆抢掠起来。县令此时也是顾此失彼,又得为自己的撤退准备,便没得时间管,放任自流,这下子更乱了。
随着马蹄声响起,吴成带领着两万骑兵进了县城。随着街上的几颗头颅飞起,血溅了一地,那些抢掠的混混们便开始变得老实起来,再也无人也明目张胆地抢东西了。
士兵们迅速地控制了整个城,也在最快的时间将整个县城都给清空了。人们在飞快地逃离,大家依依不舍,回头望了又望,有些就大声地哭了起来,掩面而去。
吴成此刻站在那县城不算高的城墙上,看着森林的方向,旁边有亲卫队和几位副将相陪。
从森林来的风开始吹得有些猛烈,似乎带来了那些妖兽的气息。远远看去,前方很是平静,没有丝毫的妖兽影子。但吴成知道,或许下一刻,妖兽大军就会出现在那地平线上,一出现,必是黑压压的一大片。
吹来的风带着些湿气,也带来了一片片的云。不多时,竟是下起了细密的雨。雨水打湿了吴成的发丝,打湿了他的脸,也打湿了身上的黑色劲甲。但他没有动,和他的副将还有亲卫们就这么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就像铁打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