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

在唯物市最奢华的会所，某个再寻常不过的包间里，经纪人助理跟娱乐圈各界大佬应酬着。有个男孩敲门进入，说找助理有点事。其实苏羽也知道这人找她不过就是想签约遇扬进军娱乐圈而已，所以仍然保持良好的职业素养，淡然地拒绝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男孩。

“再次抱歉，但你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条件……”她继续打量着，“或者说有什么资格创造跟我商量的余地。”

也许诚意是有的，但商业不是儿戏，不是凭借那怜悯的同情心就可以拥有平等的利用价值，有能力在商业场上叱咤风云。

“所以，为了不浪费我们的时间，还请您……另辟蹊径。”

在助理眼中，他就是没背景、没实力、没资源，落在人群里平凡无奇的男孩子。但对待他的态度还算是客气，至少没有叫保安将他强制拖出会所。

那人穿着匡威的帆布鞋，没有名牌服装的加持，但有挺干净的气质。一米七九的个子在这样的会所里格格不入。

“苏小姐，您可否就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我能见到程大经纪人，我认为我有能力说服他。假如还是失败，我一定再也不出现在您眼前。”

苏羽才不会被这好听的话迷惑：“可是，我只知道你还是没有说服我的能力。”

“砰“的一声，厚重的房门在他眼前关上，终究没给他留下一丝希望。

可是就在他准备失去希望的瞬间，一位身穿白色西服配上冷艳的红色高跟鞋的女人走到他脚边的位置。苏羽作为助理跟随其后。

程以渡其实不想来这应酬，她推过很多次，偏偏这次没有什么借口来推脱。而且如果跟那些大佬处理好关系，也可以争取到不少资源。

今夜可能又是不眠之夜，窗外的雨却好像很喜欢这样戏剧化的情节。

林序泽盯着那双高跟鞋，还有女人那纤细的脚踝，愣了足足有两秒钟。

“阿泽，好久不见。”那女人诧异的眼神仿佛都在戏弄着他此时的不堪。

见到故人，他的心早就是七上八下，但程以渡这些年早就学会伪装情绪。

“你是？”林序泽直勾勾地盯着她，假装表现出有些模糊的印象。

“原来我在你心里的分量比这灰尘还要轻，一点也不重要。啧啧啧，可真令我伤心呢！”虽说程以渡对他是居高临下的态度，但是有点难过的。

林序泽既然等到她了，就有把握下次能见。于是继续演累了想放弃了的情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助理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到奇怪，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程以渡，娱乐圈金牌经纪人，兼任遇扬集团HR（人事主管）。”而且从来不接受采访，所以圈外人基本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喂，林序泽，你这是什么态度？别跟我谈什么交情，你现在可是需要来求我你知道吗？”程以渡说的这些刻薄的、一点都不像金牌经纪人说的话，倒像是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她也是为难自己，也不想这样伤害昔日好友，明明上个月还在新闻上看到乐事大学心理学社会学双学位的研究生林序泽的名字。

林序泽也是迫不得已，他想把握这次机会签约经纪公司成为爱豆，踏入娱乐圈的浑水。顺便再追回那个放在心上的人。

可是啊，他此时拥有的只是在别人眼中不值一提的尊严。

“行，我求你、真心真意地恳求你。你满意了吗？”林序泽以前不懂事，以为喜欢女孩就是要引起她的注意，一天天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此时听到这话，不知所以的程以渡心却撕心裂肺地疼，却还在强颜欢笑。他明白阿泽毕业后也许会离开她、也许会出国深造。程以渡明明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但结果呢？林序泽猝不及防地就音讯全无，没有征兆、也没有原因地离开，以致于也没有解释。

她不想再给予他再次伤害自己的权力，也不会将曾经的这份喜欢诉诸于口。或许更希望把它安置在记忆深处不再提及。

“你！”程以渡调整好心态，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求我，我就会给你希望吗？我可不是当年的程婕。”

如今猎物主动送上门来，那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呢？

你说，程以渡何德何能成为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既然这样，那就满足林序泽的愿望：“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机会，但是……”

程以渡好像是在玩弄玩具一般，一点点折磨着心上之人。随手从零食盒里摸出个棒棒糖，撕开包装袋，掷地无声地一丢，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棒棒糖，然后才含着嘴里，目光却丝毫不残留在林序泽的身上。

“所以呢，但是什么。”林序泽知道会有条件，互相利用不正好是跟他的相处模式吗？从前是，现在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我希望你成为我生活助理。”程以渡也不着急，“怎么样？需不需要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一下？我可以先付给你二十万的定金。”

林序泽有些犹豫，还是坦言道：“生活助理？程大经纪人这词用得真好……您这是想包养我吗？只有二十万似乎不太够吧！？”

“你希望被我包养吗，阿泽哥哥？”

“七千万，一分都不能少。”林序泽不管不顾地说道。

“七千万？你是找我签卖身契的吗？就你？七百万换你九十九天，签吗？！”程以渡有些气愤，但他必须将他留着身边，是利用也好，是报复也罢。但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七百万啊，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啊呜呜。

但九十九天的时间，挺长的。

“我签。”林序泽也没有讨价还价，把握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你走吧，等我通知你。”

“那……好的。”林序泽还挺担心，却什么都没说，就连这次会面都算不上是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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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程日记本：第一天，重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