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贴横幅，原以为就一个字“贴”，待开始时，沈毅才知道他想当然了。

贴仅是最后一道工序，在这之前还有很多很多。

一个早上累死累活，竟然连三分之一都没有，不得已沈毅又去人才市场招揽了一批。

就这都忙出忙进一天半。

随后又着手射影，虽然活简单，但架不住沈毅要求多，再加上董鸣那边一直没动静，一连两天没有丝毫进展。

这下沈毅急眼了，按照商定的路线，两日后就要播放，现在看来无疑天方夜谭。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沈毅忙的团团转，这关键时刻，董鸣竟然不知所踪。

“还没有，不过据说去他舅舅家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

张训帆忙前忙后，就连水都没来及喝一口。趁着说话的瞬息，咕嘟嘟灌了好几口。

“要不我们先拍其他人的。”张训帆又说。

“也行，你让他们先准备一下。虽然时间有点紧，但任务重，请大家稍微加把力，忙完这一阵，我请大家好好搓一顿。”

要想马儿跑的快，粮草歹跟上。

打一巴掌，又画个甜枣。

反正钱不是他出的，沈毅也乐在做“好人”。

晚间。

沈家楼下。

沈毅遇到了谢权。

风尘仆仆，看到沈毅的瞬间，谢权似看到救星般直接猛冲过来，“啊呀，你咋才回来，我可终于等到你了。”

“啊！”沈毅一愣不明所以，就连疲惫都消失了大半，“你等我干嘛？”

“我都要快被逼疯了。”

原来李鹏那大嘴巴子到处宣扬，致使现在隔三差五就来三五好友，美名其曰吃饭，实则旁敲侧击到处打听横幅之事。

刚开始谢权还三言两语搪塞过去，随着越来越多人的打听，搪塞都不顶用了。

要是再遇不到沈毅，谢权感觉他离疯不远了。

“没有这么严重吧！”沈毅有点苦笑不得。

不就是打听吗？嘴严一点不就行了。

“我骗你干嘛？你看，就这几天，我的白头发都多了，你赶快给我支支招，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个嘛？”沈毅一时有些难办，忍不住原地踏步，“要不我们先去我家，坐下慢慢聊。”

“这个……”谢权虽然急切，但也知道这话不能长话短说，也就点头答应了。

沈家。

“你怎么才来啊！你谢叔刚刚还来找你了。”

温玲还在收拾刚刚谢权与沈华建的残羹剩饭，听到门“咯吱”一响，便提醒了一句，紧接着又问，“你还吃饭吗？”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还真饿了。

“还有吗？”

“等会。我先把这收拾一下，再去弄。”说着又低头忙碌了起来，待下次抬头时，谢权也走了进来。

温玲：“你们这是？”

谢权：“门口遇到，就又上来了，看样子要再叨扰叨扰嫂子了。”

温玲微微一笑，“说的哪里话。”

温玲一边回复，一边匆匆将最后一点角落擦干净，随后又端上了水果。

“嫂子，你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坐坐就走。”

“哎呀，没事、没事，天气挺热的，吃吃西瓜消消暑。”

“找到了？”

也在同时，沈华建走出了书房，手里拿着不知名的书，坐在沙发上后，将手合叩在了茶几上。

“门口遇到的。”

谢权掏出两根烟，一只递给沈华建，一根自顾点上。

香烟尼古丁是个好东西，尤其在人烦恼的时候。

沈毅吃了块西瓜，不觉疲惫袭来，身子往后仰了仰。

“你就给我兜个底吧！”

谢权完全没有沈毅的淡定，吸了一口烟极力让自己放松些，然后直奔主题。

能向他打听的，关系自然不菲，甚至有些还是商业合作伙伴。一两次还好说，但要是多了，人家不免心中不爽。

“你可以给他们露个底，一旦辅导机构开业，他们的孩子必定是第一批体验者。”

沈毅一琢磨，也就下了决心。

这些人一个或许不咋地，但聚集一起能量自不能小觑，纵横交织，蔓延之渭西的各个角落。

卖一好，留一人情也是好的。

最起码他们也会有意无意谈起辅导机构，也就间接又宣传了一波。

“但我害怕他们挖墙角。”谢权说。

倒不是他悲天悯人，实则已经有了苗头。

别的或许还好说，但李鹏那人却是铁了心想找一私人家教。

“这个啊！”

沈毅不由又陷入了沉默。

说真的，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

这个想法仅是当初推鸭子上架的产物，很多地方都没来及细化。此时一想，还真保不准会发生谢权的设想。

2010年虽不会发生拿着钱砸人的劲爆新闻，但人对钱的抵抗力接近于0。

尤其是这些涉世未深的学生们。

不然上一世也不会兴起网贷、裸贷。

但这真的可以阻绝吗？

沈毅不禁摇头。

就算此时有幸隐瞒，开业时还不是会公之于众，待那时人家照样可以重金挖墙脚。

一时沈毅还真没有什么好方法。

紧锁着眉峰，一个劲直挠头发。

“你们这个可以赚钱吗？”却在此时，沈父出言打断了。

沈毅微有些不解，但还是认真回答，“应该可以，现在除去人工，一共就投进去了三万多。”

“那你们商量好利润的分配了吗？”

沈毅摇摇头。

“挖人与被挖这是必须的，既然你都感觉会赚钱，那就将利润的分配模式敲定。若到时，他们仍被挖走，那就只能说明道不同不相为谋。”

沈毅似有所悟点点头，“你的意思是，用利益将我们捆在同一辆战车上。”

“差不多是这样意思。”

沈华建极为欣慰的点点头，利益是个很好的词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理想抱负过于沉重，唯有钱最为实际。

就算这，依旧不能杜绝被挖。

人嘛，总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这山望着那山高。

不过好在，他们都是一帮学生，未经历社会的洗礼，未感受金钱的魅力，或许还真能保持初心。

好歹沈毅上一世商场摸打滚爬数年，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实在是最近太忙了，他给忘记了。

好在有沈父提醒，也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