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面色一变,也不敢再轻看这位年龄小的太子妃。
方才说话的女子也知道是自己冲动了,颔首道,“是臣妾误会了,请太子妃见谅。”
陪在年韵身边的是采杏,采杏作为东宫侍妾,自然也能参与,加上采杏会武,也能随行保护年韵,宇文昊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哎!那里有只兔子!”
突的就听有人叫到。
年韵抬头看去,果然见雪地里钻出一只灰色的兔子,在雪地里,蹲成了一团。
该是这样的雪天,有些冷了,所以不敢动。
刚说完,一道箭雨直接扎在兔身上,兔子打着颤,痛苦的挣扎,傅氏的侍女将兔子抓了起来,“夫人,正好。”
傅氏笑了笑,看着年韵连忙道,“是臣妇失礼了,太子妃还未动箭,臣妇不该擅自动手。”
年韵眯着眼睛,正好看见不远处的枝头上,蹲着一只灰白的雪鹰,在树枝头,雪鹰难寻又与雪色融成一片难以发现,眸光一亮,抬箭朝着那雪鹰射去。
原本是正对雪鹰的眼睛,但是想了想,年韵转而将箭羽瞄准雪鹰身侧。
雪鹰感受到凌厉的箭气正准备展翅而非,谁知道年韵的箭,刚好预判了此境,箭羽穿透了雪鹰的翅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东西掉下了枝头。采杏跑过去拾起了雪鹰,“恭喜太子妃射中雪鹰,箭中了翅膀,但是未伤骨,回去养两日必能养好。”
虽然不是第一个出箭,可是一只善于隐藏的雪鹰,可比一只柔弱的兔子要高是在太多。
“太子妃好箭术。”立时有人夸赞道,“这雪鹰稀少可极为难射,太子妃只是射中了它的翅膀,必是心善,不肯要它的命想将它养着。”
“太子妃好眼力,咱们都没有看见,独独太子妃看见了。”又有人酸酸道,倒是将功劳归功于年韵看到的运气。
年韵年龄又得太子喜爱,要说年韵只是一个出生好,而且年韵进宫前的行事大家也都知道,自然有多人不服。
“这冰天雪地里,兔子极少出来,我们是狩猎,可是猎物也会出来捕食,看见了兔子我就在想,会不会有东西也和我们一样瞄上了这只兔子。”年韵冷笑,倒不是刻意彰显,而是她并不想让她们觉得,她是靠运气,她可是有实力的,一夹腿儿,开口道,“猎物不多,本宫就不在这里与你们争抢了,各位夫人小姐,还请小心些。”
年韵拉缰,与采杏离开,没有走远便听其中一女道,“太子温和,宽容为政,不想太子妃竟如此冷傲,竟没有半分平易近人。”
木湘云此时才开口,冷冷道,“堂堂太子妃,自然不能与普通人相提并论。”
众人一惊。
要知道,这汾阳王世子和太子妃的事情,可是不少人知道,这汾阳王世子妃怎么突然的就为太子妃说话了。
年韵蹙眉,只觉得木湘云有诈。
她走远了,木湘云和她的侍女,也跟随着她,没有说话,就是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年韵最讨厌的事情便是闷头不说话,却背地里设计的阴险小人,上一回的事情是没有人证和物证,但是经过宇文昊的分析,她也怀疑这背地之人就是木湘云。
好一会儿,年韵决定直面木湘云,转过头看着木湘云,“汾阳王世子妃一直跟在本宫身后,可是不知晓自己要猎什么?”
四目相对,木湘云看着那娇美的面容,心底被烫的滋滋作响,面上却是笑道,“太子妃身手过人,又眼亮心明,跟在太子妃身后不会吃亏。不知前些日子送给太子妃的花,太子妃可喜欢。”
年韵回以一笑,“还未看见花开,只有几簇枯枝儿,哪能说喜欢不喜欢,便只让人埋在了御花园,等花开的时候,再去看一看,到时候再回世子妃。”
木湘云颔首,“此花品种珍奇,若是今年再开,便是第六年了,花开时,甚美。”
年韵微怔,随即道,“本宫今年想猎只雪狐,便不陪世子妃说话了。”
甩鞭将走,却听木湘云道,“世子心系太子妃多年,妾身始终不能得世子欢心,可否请太子妃与世子说个清楚,让世子断了对太子妃的心思。太子妃当年,必然也是对世子动了情,所以世子才会如此”
“住口!”年韵嗔怒,瞪着木湘云,“你夫妻二人关系如何,与本宫何干?世子觊觎本宫,传出去只怕世子会招来大祸,可你污蔑本宫,此处有人见证,出去后,本宫倒要问问西蜀王如何教女”
“弥生花难养,当年世子送给太子妃,弥生花在太子妃身边,被太子妃养的极好,还到世子手中的时候,弥生花开的正艳。这便是太子妃对世子有情的证明,若非太子妃表露自己的心迹,怎会给世子错觉,让世子如今还念念不忘”不想木湘云竟对二人之间的过往,了若指掌。
木湘云一顿,而后缓缓道,“太子妃不知,昔日世子为了娶郡主,不惜自残求王爷想皇上请旨,以汾阳王的身份,若是以同等的代价交换,也可求得太子妃”
听到此话,年韵眉头一蹙。
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回道,“世子一厢情愿误会了,本宫早已对世子明说,本宫无意于他。今日本宫累了,无心狩猎,世子妃自便。”
年韵将箭放回弓篓,不再管木湘云,径直回了营。
可这心,到底是被扰乱了。
什么叫,宇文志不惜自残
齐孝帝看年韵回来,笑道,“太子妃怎得这么快就回来了?太子妃的箭术乃是太子亲自教导,必然不耐,可是打了什么好东西”
年韵抱过采杏手中的雪鹰,“儿臣不才,今日只打到了一只雪鹰,只是儿臣射伤了它的翅膀,若是再不带回来医治,只怕以后它便不能飞。鹰乃是驰骋于天的勇鸟,儿臣只是趁大雪之际,它栖息之时,捡了个漏,若是它不能飞了,儿臣不忍。”
齐孝帝眸光一亮,“雪鹰?宁兴,雪鹰在雪天里善于藏匿,能发现它说明你心细。且雪鹰十分警惕,但凡有东西靠近它五尺之内,它就会逃走,且速度敏捷,你却射中了它的翅膀,说明你箭术不错。”
“是夫君教导的好,夫君箭术极佳,由夫君亲自教导又怎敢丢了夫君的颜面。”年韵毫不犹豫的将功劳都推给了宇文昊。
射箭之时除了要考虑弓箭的裁制和射程以外,还要考虑猎物的动向,预判它下一刻的动作,以及方向。恰好宇文昊教导过她,雪鹰爪立于树梢时,它的头和爪,偏侧哪一个方向,就是它起飞时的方向,遂便记着了。
齐孝帝十分满意年韵的话,点头让年韵抱着雪鹰下去医治。
汾阳王和西蜀王相视一看,很快又移开了眼神。
年韵回来后不久,天上就开始下起了雪,很快宇文昊也一身是血的回来,年韵顿时惊心,连忙迎上去,“你怎么了!”
齐孝帝也是皱了皱眉头,“太子怎得弄得这样。”
南若道,“并非是太子刻意如此,而是太子误入深谷,正好遇见了出来觅食的狼群,纠缠了好一会儿,数十只狼,尽数歼灭,只是太子与汾阳王世子,还有显国公府世子等,也都受了点伤,但是并无大碍。”
“古义,快把太子的备用衣衫拿出来。”年韵蹙眉,牵起了宇文昊的手,发现他手上有划痕,想了想又道,“欺雪,来的时候可拿了药了。”
“拿了。”欺雪道,连忙又去取了药。
一旁的宇文志莫不做甚的看着这一幕,眼神中平淡无波。
汾阳王见状,沉声笑道,“太子妃是太子看着长大的,怕是亦夫亦师亦父!”暗讽齐孝帝为了不让他与南阳王府联姻,竟然逼迫自己的儿子娶个小屁孩。
恰好木湘云也回来,看到宇文志身上的伤口,慌张的吩咐丫鬟去拿药,亲自给宇文志上药,宇文志垂眸,墨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木湘云的娇容,没有蕴藏半点情谊,却足矣麻痹西蜀王的眼睛,让他十分满意。
宇文志入了帐子换衣衫,晚宴也准备着,年韵深吸了一口气,让欺雪陪着自己走了走。
“发生了什么,让夫人如此心事重重?”宇文昊换了衣衫出来寻她。
年韵转过头,看着宇文昊,屏住了呼吸,“采杏应该同你说了吧。”
宇文昊眸光一深,“有些事,我更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年韵想不到这个人要知道,却还要她自己说,这和让她自己抗把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什么区别?但想了想还是道,“那你先告诉我,宇文志为我自残,可有此事?”
这种事情,必然动静不可是若真的发生,她却到现在才从木湘云口中听到,必然是宇文昊刻意隐瞒。
宇文昊目光一深,但是面色如常道,“是。”
年韵干脆先发制人,指着宇文昊的鼻子道,“你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你是不是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