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通往京城的夯土大道上,两匹飞驰的骏马驰骋而过,掀起阵阵砂石和灰尘。
“大哥,了结大师和一刀为什么不肯见我们?”马背上,上官海棠俏脸带着浓浓的疑惑和不解。
段天涯微微沉默,才猜测道:“可能是一刀正在祛除魔性的紧要关头,大师无法接待我们。”
“也许吧!”
上官海棠亦是不明所以,只能用此来解释,可是想起少林寺的森密布防,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怀揣着疑惑,向急召二人回京的护龙山庄奔去。
几天前,他二人放心不下归海一刀的处境,联袂赶到少林,想要探问归海一刀,却被了结以不方便见客推辞,只能无奈回转。
只进入京城地界,二人就发现气氛十分不对,大道边歇脚纳凉的茶棚内,皆是议论纷纷的走商路人,讨论的事情让二人大吃一惊。
上官海棠急忙道:“大哥,他们说一刀再次行凶杀人了,这怎么可能?”
“先不要急,先问问清楚。”
段天涯亦是心感不妙,不过人云亦云,怀着侥幸的行礼前去询问,发现此事千真万确,京城再次出现四起杀人案,并且刑部、东厂等部门刀法高手,都断定是归海一刀的雄霸天下刀法所杀。
“大哥,一刀明明就在少林寺内,我们离开时都未离去,并且武功尽失,他又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杀人呢?”回到座位,上官海棠压着声音说道。
“此事诡谲,先不要妄下判断,先回护龙山庄再说。”
段天涯神色沉着,没有上官海棠般失措,并且想得更多,“我现在倒不担心一刀,毕竟他身处少林寺,短时间内肯定安然无恙,只是义父曾在朝会时立下军令状,曹正淳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上官海棠被一语惊醒,突然想起此时处境最艰难的还是义父,不由更加忧心忡忡,“大哥所言甚是,曹贼野心勃勃,怎么可能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不定就是他指使人干的。”
“没有证据确凿,这种话还是不要多说,我们走吧!”段天涯摇摇头,这等关头,更要谨言慎行。
“好的,大哥。”上官海棠不再多言。
二人得知此地大事,再也无心休息,茶也喝不上半口,便再次骑马赶路。
护龙山庄,大殿。
二人脚步急促的赶至,直到看见那一道陈文如山般的身影,心中一块大石方才落下。
上官海棠最先沉不住气,走上前行礼后,一脸关切:“义父,您怎么样?”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
满目威严的脸庞挂着些许无法掩饰的疲倦,朱无视扫了一眼风尘仆仆的二人,凝眉道:“一刀现在怎么样了?”
段天涯答道:“义父放心,一刀正在少林寺内,有了结大师看护,不会有事。”
“那就好。”
朱无视疲倦的神色略有一缓,“你们三人中,只有一刀不是我的义子,但我早就视他是我的亲生孩子,他完好无损,为父十分欣慰。”
“义父的养育之恩,孩儿三人没齿难忘。”上官海棠动情道。
“你们心里清楚,为父已经别无所求了。”
“义父,据闻又有人行凶,而且使得还是雄霸天下刀法......”段天涯不擅表达情感,只用行动表达,连忙问起离开几天发生的大事。
“没错。”
朱无视点头肯定道:“不仅诸多贵族高官无法幸免,就连当今司空国舅都惨遭毒手,太后气得心肺绞痛,皇上已经下令刑部全国通缉一刀了。”
“怎么会这样?”
上官海棠大惊失色,忍不住道:“义父,我和大哥未回转时,一刀还在少林,又怎么可能跑到京城行凶呢?”
“是的,义父。”段天涯附和道。
“义父自然相信你们。”
朱无视点头:“可是,司空国舅确实死于雄霸天下刀法,证据确凿,一刀现在心魔未除,就算赶到京城当面对质,也没办法自证清白。”
“说不定,曹正淳早就等着一刀出现,好来一个死无对证,到时候不仅无法解决此事,还害了他。”
“义父所言甚是。”
段天涯看向有些不甘的上官海棠,劝道:“此事再也不是江湖风波,而是朝堂的纷争,一刀现在魔障未除,不宜参入进来。”
“我知道轻重,只是看着义父被这般冤枉,心中愤怒。”
上官海棠咬着银牙道:“曹阉狗贼心不死,一直想独揽朝纲,我们护龙山庄向来是他眼中钉,如今有了这个机会,我怕......“
“为父明白你的担心,海棠。”
朱无视反过来劝慰道:“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棋差一招,怪不得人,不过以我的身份,量他曹正淳也不敢胡来。”
“义父......”
“我马上要进宫面圣,这段时间你们自己要万分小心。”
......
鉴武司,后苑。
嘎吱!
推开新建的寝宫大门,苏宸放下插闩,谨慎的仔细检查房内的安全,才来到床边,盘膝坐于床榻上。
此时距离他告别归海一刀、了结等人,回转京城已经过去三四天,对于所谓的‘京城狂魔’,他自知是什么情况。
因为他掌管鉴武司,号令天下武林,对于司空国舅被杀之事,也被请去商议此事。
朝会上,他冷眼旁观,不得不说,朱无视的演技臻至化境,东厂和锦衣卫就像打了鸡血般上蹦下窜的好不热闹,只可惜咱们的曹正淳被骗骗的团团转,一步一步的走向为他编织好的陷阱之中。
如今差不多可以盖棺定论,自然没鉴武司什么事,苏宸因为办事不利,被皇帝迁怒,罚俸禄半年,和在家中面壁半月。
而这,并不是他与皇帝商议好的,而是皇帝自作主张,其目的不言而喻,一旦要是护龙山庄真的倒了,也好借鉴武司平衡曹正淳等一方宦官势力。
不得不说,皇上的帝王之术,使的还是颇有火候。
只是,他也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一时间,京城局势波云诡谲,一副山雨欲来风的气氛扑面而至。
而这,对于苏宸来说,并不是当务之急。
目前于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眼前,一件他谋划很久的事情。
手掌一翻,两件物品出现在双手中,右手是一个白玉瓷瓶,左手是一个檀纹木盒,后者不用多说,正是假扮天下第一庄的人刺杀皇帝时,从宫中顺手牵羊的天山雪莲。
另一个单说来历不遑多让,以效用更甚一筹,真是少林秘藏,号称集天下天材地宝,三年方能出一炉,一次最多一粒的大还丹。
即便是底蕴深厚的少林,也才共有七颗。
苏宸为了能一举功成,仗着鉴武司司主身份,加上救了了结一命,才厚着脸皮讨要到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