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的特助,辛戈。”
“辛特助?!”慕容懿惊讶的重复着。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能出入林总办公室的就那么几个人,除了他,我也想不出还有谁了。”苏晴摊摊手,很光棍的抛出个人来。
只是她那深深埋藏在眼底的冷笑,一闪而逝。快得没有任何人抓住。
慕容懿却因她的话陷入了沉思。
的确像她说的那样,能自由出入领导办公室的人确实不多,并且能够直接与领导汇报工作的,除了几个部门经理和秘书长以外,就只有作为特助的辛戈了。
而对于辛戈本人,慕容懿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辛戈原本与他是同一个圈子的人,也曾风光无限。只不过辛家早些年垮了,让原本拥有无限光明的辛戈沦落到海外。
没人知道他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只知道自他归来后便仿佛换了个人一样,与圈子里的人断绝了一切联系。
后进了熊家,就一直跟在林玲身边。
慕容懿原本没怎么关注过这件事,加上他们之间的年龄差,所以他也只是在老一辈人谈及的时候听说而已。
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辛戈的认知。
世家子弟,即便落魄了,骨子里也还有着傲气。所以圈子里的人对于辛戈的“沦落”,多少有些不耻。
但慕容懿却觉得他是一个十分看得清的人。
因为,很多的时候,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的。
更何况,有句话叫做“子非鱼,焉知鱼知乐?”
但大多数的人却不懂这一点,所以人们在追逐金钱与名利的道路上,渐渐地迷失了最初的自己。
而辛戈却能将当初的一切完全抛开,即便后来又重新站在了一定的高度,却依然没有回归先前的圈子,明显是看开了。
而如今这样一个“看得清”的人,却卷入了这样一个看似精心布署,实则漏洞百出的案子当中。这是慕容懿怎么也想不通的。
他想不明白,辛戈为何会这样做。
或者说,他打从心里就不认为这会是辛戈做的事儿。
慕容懿心里拧巴着,嘴上也不愿意承认的反问道,
“但你也只是猜测不是么”
“是与不是,你们调一下熊氏的监控不就完了么!何必问我!”苏晴面色微冷,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
慕容还想追问什么,却被寇扪拦住了。
他虽然这段时间与苏晴接触过几次,但对于她的性格却多少有些了解。
这个看似很好说话,处处笑容以对的女子,实际上并不如她表现的那样温婉。
就像她此时的笑容,就表达了她的拒绝。
出了问讯室后,慕容懿不满的拉了一把寇扪的衣袖,
“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下去?”
慕容懿的疑惑与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因为没有必要!”
“什么叫做没有必要!明明很有必要好么!”
慕容懿快步挡在刑侦办公室的门口,拦住寇扪的脚步,怒目而视,
“你莫不是因为与她一起办了几件案子,就认为人家是好人了吧!别忘了你费尽心思回来这里的目的!”
“我怎么会忘!”寇扪哑着嗓子嘶吼,眼睛瞬间腥红。
他怎么可能忘!
他永远都忘不了在知道林美出事时他的心情。
再怎么说,那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邻家妹妹,更何况那还是林奶奶临终前交托他照顾的人!结果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是他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
这么些年,他一直都在自责。虽然林美的死与他无关,但他终究不能原谅自己居然那么久了,都没有发现。又在知晓事情之后,却不能为立即为她申冤。
这件事一直压在他的心头,无人知晓。
而且近来他追查到林美去世后的一系列事情背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然而当他想要进一步调查时,却又陷入了新的困境。
原本他想要手头上的案子结案之后去拜访一下孙耀邦的,谁知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事情积压在他的心中,如今却听见知己好友这样讲他,一时间有些许的失望。
慕容懿望进寇扪那深邃而布满血丝的双眼,立时哑了。
嘴巴张了又闭,说不出任何话来。
寇扪却越过他出去了。
粟问第一次见这样的寇扪,一时间有些怔愣。
寇扪行至警局门口,忽然停下了脚步,哼声道,
“等什么呢!走了!回来晚了,晚上加班又要啃泡面了!”
“哎!来了!”
慕容懿回过神来,像是忽然想到晚上啃泡面的悲惨境地,急吼吼地跟了上去,又恢复成了原来那副吃货的模样。
见二人“恢复如初”,粟问扫了扫寇扪与慕容懿远去的背影,眸光微闪。
“抱歉,你们要查的27号的监控已经没有了。”熊猫国际监控室的保卫科科长坐在椅子上,摊着手道。
“没有了?什么意思?是被覆盖了么?”慕容懿皱着眉头问道。
要知道,这很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不可能被覆盖了,这里明明还有26号的监控视频呢。”粟问扬了扬手中的写着日期的备份录像。
“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保卫科长梗着脖子,眼光不经意的躲闪。
“那就是人为的喽!”
慕容懿将手指捏得“咔咔”直响,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像极了电影里一言不合就动用“武行”的黑社会老大,嗯,旁边的打手。
似乎是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周身不自觉得带着世家子弟萦绕的痞气,同时又有着在部队历练过的浴过鲜血的狠劲,倒真的唬得那保卫科科长虎躯一震,额头不住的冒汗。
就在他快要顶不住的时候,监控室的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打了开了,一道清冷的嗓音传了进来,
“27号的录像带是我拿走的.”
众人回头,来人居然是辛戈。
“那天进了林总办公室的人的确是我。”辛戈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平静的说着。
“但是作为助理,我出入林总的办公室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是么?”
“是很正常,但你为什么要拿走当天的录像呢?”慕容懿反问。
“自然是有我要拿走的原因。”
“那现在事情办完,可以交回来了吧!”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在操作的时候,一不小心按了,所以”
慕容懿一时哑了脾气。
对于阴谋他从来都不在怕的,只是对于这种十分明确的告诉你:这事儿就是我做的,但却又不能拿人怎样的感觉,让他很是无力。
那种感觉就像面对一个对着镜子自己耍流氓的人,你却无法告他骚扰一样。
慕容懿深吸一口气,最后化为一个轻叹,
“我以为辛家哥哥是个看得清的人,原来是我自己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