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蛋糕多久了？”

“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喜欢烘焙，我会在厨房里看着她做。长大后她就开始教我，所以我已经很熟练了。”

“看不出来啊，那晚你穿着白色套装，我以为你也是做蛋糕的师傅呢。”

“我确实是做蛋糕的师傅。”在信子面前，费城一点不谦虚。

“嘁，还真是不谦虚啊。那以后我拜你为师，你把你会的都教我。”

“那不行，做蛋糕只是我的爱好。再说，有你那么笨的徒弟，我得费多少心血。”费城嘲笑信子。

“我可以笨鸟先飞啊，正因为你厉害，所以才得教个笨点的徒弟嘛，不然多浪费才华，是吧？”一段时间的相处，信子已经摸清费城的脾性。

对待不熟的人，费城是有礼貌又乖巧，谦虚内敛，温和谦恭，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人们常常会被这样的表象所迷惑，觉得这少年太美好，好喜欢好想靠近。

嗯，熟悉的人。一点不掩饰自己的自豪，就想人夸他。简直自大狂。

还喜欢嘲笑人，常嘲笑信子笨，能吃能睡。说好的天真温柔的少年呢？

一听信子夸他厉害，费城笑了，杠也抬不下去了。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你这个笨徒吧，唉，谁叫我善良呢。”

信子白他一眼，满满的嫌弃。心里却是窃喜：嘿嘿，以后可以跟着他吃好吃的咯，手残党有口福了哦。

“以后就叫我师傅，不行，这个名称不好听，太老气。嗯，叫个什么好呢......”费城做冥思苦想状。

信子看了想打人。

“就叫你费城，能叫什么。低调一点，你也不想人知道你有这么个徒弟吧？”

信子心中吐槽：还师傅，又不是古代武侠剧。

这时候，吴妈晚饭后散步回来了。

烤箱里也散发出蛋糕的香气，飘满整个厨房。

“哇，信子你来学做看蛋糕了呀。很期待哦。闻起来很香呢。”

“应该是成功了，费城说会成功的。吴妈，等我学会了给你做啊。”

“诶，好好好，费费也说给我做呢。以后你俩一起做，吴妈都吃。”

嗯？狒狒？

信子向费城抛去询问的眼神。

费城解释道：“那天吴妈说，他们那边每个人都有小名，问我小名叫什么。”

吴妈说：“可是他竟然没有小名，又不像你，名字有三个字，后两个字一念就像小名了。你说不叫小名多不亲切呀。”

“本来我说叫他小费，又觉得不好听，所以就给他想了个费费，合适吧？”吴妈很骄傲地向信子介绍这个名字的来源。

“狒狒，很合适呢，适合他。”信子憋住笑点头，反而显得一脸坏笑。

“是我的姓的叠字，李信子，你再想歪我就不教你做蛋糕了。”费城又居高临下地瞥信子一眼，他早就看出这徒弟心怀不轨，对师傅不敬重。

蛋糕出炉！

松松软软的蛋糕脱模放在盘子中，费城拿刀切开。

厨房立刻被浓郁的香味充满。

“做得很成功呢，信子，要继续加油呀。”

“嘿嘿，谢谢吴妈。还是费城教的好。”信子不忘拍师傅的马屁。

费城在一边吃着蛋糕，瞄了信子一眼。不接话。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过了很些时日，费城每日同信子在黄昏时见面，偶尔是费城教信子做蛋糕，偶尔是信子带费城去散步。

天气好的时候，他们总会在后院的木椅上看星星。

年少的友谊来得快，时日久些就渐渐深刻。

此时在两位少年心中，都将对方看得很重，一日不见就显得空空荡荡。

说是习惯也好，还是另有其他原因也好，总之这样的日子在两个人看来，都是格外珍贵而美好的。

费父依旧每天忙碌，鲜少有时间回家陪儿子吃饭。

费父忙，李父自然也忙。

而以信子目前的厨艺来说，想必每顿饭都是在一场硝烟滚滚的战场上完成的。

成品呢？吃吧，信子的黑暗料理连自己都不忍心品尝，不吃吧，她从小背的悯农不允许。

于是，每顿饭都吃得很艰难。

费城自然能猜得到。

于是费城向费父提出让信子和吴妈同他一起吃饭。

费父本身也对让费城一个人吃饭心怀愧疚，也不觉有什么不妥，欣然答应。

只是李父坚决要将女儿的伙食费拿给吴妈，费父推脱不掉，只得让吴妈接住。

“吴妈，咱们今天吃什么呀?”信子难得早起。

其实她已经连续早起好几天了，至于为什么早起，她未曾说。

“咱们今早吃吐司和煎蛋，还有牛奶和水果。”吴妈正在削火龙果。

费家厨房宽大，灶台和洗手池成U型环绕，中间有个白色的方形台子，放各种果蔬，方便拿取。餐桌则在台子旁边。

信子在方台这边，吴妈在台子另一边。

“吴妈，你会不会做包子呀？”信子踮起脚，半身倾斜过去，把吴妈手里的水果接过来削。

“会做呀，怎么，信子想吃包子啦？”吴妈洗洗手，又把吐司放进面包机中加热，然后拿过平底锅来准备煎蛋。

“不是，那天带费城出去散步，路过一家包子铺，我看他看了好几眼。”信子轻轻切开红心火龙果，红色果汁沾在手上，信子抬手用嘴嘬了嘬。

似是随便张望的看见，似是漫不经心地提起，似是懒怠地记得。

少女的心中一颗种子在缓缓顶触土壤。

“那行，吴妈晚上给你们做。”吴妈年过半百，在他们的时代，持家的女子做饭洗衣样样精通。

那时候的男子外出劳动，回家已是饥肠辘辘，虽然物质匮乏，家中主妇却总能做出一桌香喷可口的饭菜，就算缺油少粮，日子仍过得幸福满足。

包子面食一类，更是成为一个家庭主妇的必备技能。

对吴妈来说，做个包子，不在话下。

“那你可不可以教我呀？”信子把火龙果切好，装进盘中。放在餐桌上，到吴妈身边的洗手池洗手和水果刀。

“当然可以呀，你这丫头，想学什么吴妈都教你。”吴妈把煎蛋盛起，把吐司拿出来也放进盘子。

信子低头若有所思，眼眸低垂，嘴角有了浅浅的弧度。

吴妈不迟钝，也是那个年纪和时光过来的人。

“怎么？你对费费上心了？”吴妈要开始逗信子了，她像有外人在旁边似的，悄悄伸出胳膊拐拐一旁的信子。

“没有啊，就是看他蛮想吃的嘛，他在国外肯定也不常吃到嘛。而且我也很想吃吴妈做的包子啊。”信子拒不承认。

“那他也没说他想吃啊。”

“那。那我看出来了嘛。”少女的脸已通红，辩解不清。

“好啦好啦，小丫头呀，吴妈知道你的心思。放心吧，吴妈会好好教你的，保准他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