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修罗就那么望着陆千宿远去的背影,抱着阿米一动不动。
他出来以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荒古界,可惜他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
当年在邪域,他通过禁忌术法,探查到了妻子木心儿的情况,得知妻子为他生下一子,殒命而去,他悲痛万分,但为了儿子,他坚持活了下来。
多翻查探,终于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路追踪到瑞州城,阿米被抓走,他心急如焚,可惜因为他的实力十不存一,身体留下顽疾,又要躲避诸神殿冥垢爪牙的追杀,他不敢暴露太多。
所以只能低调行事,打算今晚潜入勤王府,救走阿米。
可木寅身边的那个黑衣少年,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看到那个少年进入勤王府以后,勤王府便被下了一种无法破除的禁制,也知道黑衣少年和他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救小米,所以他只好先带走木寅。
以黑衣少年的不凡,想要知道他把木寅带到了哪里,一点也不是问题。
所以他一边劝说木寅,一边默默等待黑衣少年的归来。
木寅相信他主子可以平安带回阿米,他同样也深信不疑。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即便他全盛时期,对上这个黑衣少年,也毫无胜算。
既然是友非敌,又何必多做无意之举。
直到陆千宿的身影彻底走远,殃修罗才收回心绪,抱着阿米飞身离去。
阿米也很乖,一言不发。
………
第二天,整个瑞州城,便化作了一片炼狱,血腥又荒凉。
到处死气弥漫,不堪入目。
隋皇朝,隋氏家族一夜覆灭,无数的高官,平民,也彻底死绝。
诺大的瑞州城,全无半点生机。
“主…主子……”木寅望着这一切,灵魂深深的恐惧起来,身体不住的颤抖,眼里除了骇然还是骇然。
主子……
居然灭了一个城,瑞州城乃是隋皇朝的国都,生活了上百万人,就…就这么一夜之间全没了。
“主子,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木寅满脸不可置信的凝视着漠然的陆千宿,心中浮起一丝迷茫。
他的选择…是否错了?
主子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为什么……
这么多条人命,无辜惨死!
陆千宿瞥了一眼木寅,然后又回头望了一眼已经变成废墟的瑞州城,化作一道流光冲天离去。
宿主大人,您为什么不跟他解释?
“我不喜欢解释。”
为一人屠一城,还是为一个他原先根本不认识的阿米,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该怎么回答木寅。
即便告诉木寅他这么做是为了阿米,但根本上来说他的确滥杀无辜了,以木寅现在那大善人的心性,会接受得了这个解释吗?
如果他自己明悟过来最好,如果懂不了,解释了也无意义。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杀戮,血腥,残忍…解释了又能如何,这就承受不了,以后杀上诸神界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到那时他会不会直接拔刀把我砍了?”
三毛闻言立马噤声,这说的倒是不错。
平民无辜,那阿米又犯了什么错呢?活在世间,有谁是可以真正被公平对待的!
木寅性子太过良善,宿主大人的步伐每一步都尸山血海,如果木寅自己想不通,承受不了,那的确不行。
瑞州城上空,木寅还呆愣在原地,双眼无神的望着满目苍痍的废城。
心中沉痛又纠结。
这时,殃修罗抱着阿米悄然落在他的身旁,凝望着荒废的城池。
殃修罗眼中溢满了感激与愧疚,深然开口道:
“没想到,为了阿米你能做到这一步,少年,我殃修罗与小子阿米欠你的,永生都还不了了……”说完殃修罗转身离去。
木寅呆滞的目光突然一亮,一股懊悔猛然涌上心头。
“啪!”木寅伸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真是该死,他怎么可以质疑主子,主子这么做固然有些偏激,但都是为了阿米。
主子与阿米无亲无故,却做到这一步,背负了太多却不求回报的离开,他呢,他竟然在这里迷茫,在这里质疑,在这里动摇心中的选择!
他到底干了什么混蛋事儿啊!
想着,木寅御剑朝陆千宿离开的方向追赴而去。
以后,无论主子做什么,他都不会再质疑!
陆千宿速度缓慢的飞行于空中,一柱香的功夫,看着已经追上来的木寅,陆千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主子,对不起,属下……”木寅猛地提速落到陆千宿前面,直接跪下去把头深深埋低,口中愧疚道。
“起来吧。”陆千宿没有它言,分不出息怒的声线,却让木寅心中更加自责:主子没有怪他……
………
一个月后,蒙州。
陆千宿带着木寅,回到了蒙州。
明枫这一个月里,在蒙家已经成为了最高座上宾。
就连陆毅都只能靠边站,反正有明枫出现的场合,陆毅永远就是个打酱油的。
气得陆毅吐血三升,成天想着怎么除掉明枫,却屡屡失败,不仅诡计不成,反而还被明枫提溜着暴揍了一顿,只留了半条命。
陆千宿来到蒙州城时,大街小巷都在盛传明枫的帅霸事迹。
“……装逼果然是天命之子的本能属性。”陆千宿无奈吐槽,对于陆毅和明枫的交锋传奇,他感到深深的无趣。
陆毅完全就一小炮灰,与明枫玩,没死都万幸了。
指望陆毅给明枫带来一些小磨难,那简直是想太多。
对此,陆千宿只是默默的远处围观,包下一个清雅客栈,每天在客栈里品茶饮酒,顺带教一下木寅剑法。
悠闲随意,坐等大反派罗勋的到来。
若所料不差,十天内,罗勋必定降临蒙州。
这天,陆千宿正斜靠在观景台侧栏上饮酒,木寅突然自楼下慌忙跑来。
“主子,它飞丢了……”
陆千宿:“……”
“好好说话。”什么叫主子飞丢了,会不会说话,个憋犊子。
“啊哦就是,我刚才在练习剑法,突然我的剑就冲天飞走了,我……”
木寅攥着衣摆,说完有些羞愧与尴尬,不敢直视陆千宿的眼睛。
“……”
“练个剑还能让剑飞丟了,你咋不把你自己飞丢了?”陆千宿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简直是极品。
骂归骂,但陆千宿还是放下手中的酒壶,悠然摊开手心,木寅那把飞到天外的剑迅速回到了陆千宿手中。
“啊!主子它又回来了!”木寅看到剑出现在陆千宿手中,惊喜的高蹦大呼。
“嘭……”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木寅拍飞到楼下,摔落地的声音听着那叫一个惨。
“啊……好疼啊!”
“让你好好说话,怎么就是不听呢。”陆千宿懒得理他,将剑随意甩下楼,剑直接插在木寅耳朵旁边一寸处,差点把耳朵削了,吓得木寅冷汗浸背。
“主子也太不讲理了,我哪里说错了嘛?”木寅心中默默嘀咕,但嘴上却是不敢反驳,起身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观景楼。
陆千宿瞥了一眼委屈巴巴离去的木寅,嘴角微微抽搐,这是遇上了翻版的墨晖?
本以为木寅是个稳重汉,没想到竟是一个造作的嘤嘤怪,得除了君鸿和月啸稳一点,其他全是二逼。
尤其明枫和墨晖最头疼,萧尘还算可以,白麟简直就是一活宝,像极了三毛那憨批。
三毛:……
本三毛躺着也中枪?
宿主大人要不要这么损人家,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