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也是一簇簇的蛆虫尸体,到处分布着,甚至有的竟然还活着,从一些尸体的耳朵,鼻子间不断爬动。
就连胸腹也是一鼓鼓的,铁山知道那是肚子里面招了蛆虫了,要不就是老鼠什么钻进去啃食内脏了。
反正就连见惯尸体的他,也是有点恶寒,他多少还是有点密集恐惧症的。
“汪汪...”不仅这些小点的动物,还有大的,几条原本的土狗,听到动静,也纷纷从尸体身拔起正在啃食腹部的粗长的嘴巴,冲着铁山大叫了起来。
其大开的嘴巴里面尽是一些细细的肉糜,褐红色的,还夹杂着一些蛆虫,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尸体多了,两只狗眼睛竟然是血红色的,身躯也是很雄壮,目测少说也有小半丈。
一共六只,的确很有威慑力,尤其那为首的一只,体型最大,跟条西伯利亚狼一样。
此时,正逐渐弥漫着一丝疯狂,似乎很想要扑来咬一下,尝尝活人的滋味。
铁山不敢怠慢,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原先装有酒的小瓷瓶,远远地就朝着狗群扔了过去,“砰”地一声,顿时一股极为辛辣刺激的味道传来。
“咳咳...”铁山赶紧用衣袖遮住脸庞眼睛和鼻子,但还是晚了一步,吸入了一点,呛得眼泪鼻涕一把。
“呜呜.....”离得最近的几只狗,顿时一阵惨叫,它们的鼻子最为敏感,只觉得火辣辣地一阵疼痛,立马转身就跑,并且,边跑边打喷嚏,就连领头的那只也不例外。
状态甚为凄惨,哪里还有刚才的疯狂。
铁山笑了笑,神情颇为自得。
这个世界不知道怎么的,没有鞭炮,自然也就没有火药,这驱逐野兽的好法宝,而他也不会配置这东西,但却会另一种东西,而且这世界恰好也有这东西的主材料。
辣椒。
前世是为了好玩,看着防狼喷雾的制作视频,当然是简洁版的,他就给记了下来,而且,这个世界的辣椒也是格外给力,特别辣。
虽然他配置的是简洁中的简洁,但好材料弥补一切,就有了如今的效果。
只是这东西保存不易,过段时间就没味道了,不然绝对是个防身的好武器。
眼见着六只狗都跑的没影了,铁山也赶紧朝着乱葬岗里面走去,也得益于辣椒水,就连恶心的尸臭味也消散了不少。
不知是否错觉,空中原先有些稀薄的薄雾,有些似乎浓重了。
但如今算是接近正午,铁山也是特意找了这个时辰进来,他只能压下心头的不稳,想要赶紧找个墓给开开荤。
而是否遇到别人,除了祭祀,一般不说没人会来这地方,就算是遇到,他腰间明晃晃的“城卫军收尸队”牌子,也说明了他的身份。
这并不突兀。
至于遇到同事,那就更好说了,说接了个单子,有人拜托他把尸体埋了,这不连工具都来了,像这种事情,第五队接的最多,毕竟是外城里的,有人不想来自己埋尸体,就会花钱让他们给料理了。
尤其大户人家,死得丫鬟多点,也有点奴仆的。
怎么死得?收尸队的人不关心,只要有钱拿就行。
当然,看着身体的伤痕,丫鬟鼓胀的肚子,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不说卖身契的,就说如今的,谁能管得了这事情。
官府?他们自己顾好自己先行了。
铁山看着旁边一条杂草横生的小道,一半开的麻袋中露出一小丫鬟的半边身子,苍白无血的面容,一瞪大的似乎眼角都要瞪开的裂度,一股浓郁的不甘,怨气,充斥着其中。
铁山摇了摇头,无奈叹息一声,他明白,因为可以清晰看见那后半截麻袋的累累干涸发黑的血迹,以及有些弧度的肚子。
“这世道......”
他紧了紧包袱,右手手中还有着一张一米来长的铲子,黑身,但铲头的边缘却是明晃晃的,泛着寒光。
这是他让着自己精通铁匠活计的大哥,瞒着老爹偷偷给他弄了点好铁给打造的,因为是偷偷干,足足这快半个月了,才将这东西给打制出来。
并且为了杀伤力,能危急关头做武器,铲头的两边是开了刃,至于工兵铲,洛阳铲,这都不知道详细制作步骤,当然他也更没能力给大哥画图纸,不过,这样也够用了,甩起来是刀,抡起来是铲子。
而且,他就一个人,也只能找那盖土不深的,也就是土包坟头,一般的开干,要是大户人家,面封土,下面开墓室的,他也挖不动啊。
“真是怪了......”铁山越往里走,发现这些墓竟然一个破坏的都没有,就算是之前判断的种种顾忌,但也绝不能一个人都没来吃这碗饭的吧。
一个盗墓贼都没有,这他可不信。
铁山心头的莫名不安感越来越强,他不再往前走,就在那丫鬟女尸不远处的一处墓头停了下来,反正周围都差不多,不想白来一趟,他决定赶紧弄点东西,就离开。
“就你了......”铁山心头发了狠,再给自己鼓了一点劲,攥了攥有些汗湿的手,就朝着眼前的这座墓碑写着“先考林氏无涯之墓”,右边还有一些小字,书写着一些生平,其中一句“文开三年,中举,家中大贺,荣耀乡里”。
正是因此,促使他下了最后的选择。
铁山相信一个举人老爷,怎么也会有点东西的。
“吭哧”一声,锋利的铲头就朝着墓的封土堆,一下扎了下去,松软的土层根本阻隔不了,足足没入一尺多深。
这让铁山眼前一亮,因为如果太费力的话,他只能分为三次,也就是下次再来接着干了。但如今,却是有信心一个时辰挖开,当然如果是有深深墓室的,那就只能认倒霉了。
就这么,原本宁静异常的乱葬岗就只有这里“吭哧吭哧”的掘土声,以及铁山粗重的呼吸声。
但埋头苦干的铁山,没有发现周围的雾气越发浓重,甚至原本发白的雾气都有些发黑起来,如同一股薄薄的黑烟。
而且,这些多出来的黑烟时卷时舒,扭曲升腾,形态由此多出许多变化,有兽型,但也有模糊的人形,甚至不规则的怪异形状的也有。
其中,一道模糊的兽型黑烟,四脚一动,就从合在一起的黑烟中脱离而出,朝着墓旁半蹲着的铁山,一下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