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和白露两个人淋了一路的雨回家,苏衡捡回了自己跑丢在路上的外套,撑开了罩在白露的头上,白露笑嘻嘻的在雨里面跑,撒娇的叫道:“苏衡!回去了你要准备好三斤小鱼干!”
苏衡不解道:“为什么?”
“这是我欠三花的。”白露的眼神飘啊飘的看向别处,又落了回来,理直气壮道:“你替我还。”
“好。”苏衡抿嘴笑了,把外套又往白露那边让了让:“我会记得的。”
两个人的确是湿透了,苏衡站在门口掏了一会儿钥匙,身上的雨水淌湿了半块门垫,他有些狼狈的左右摸着西装裤,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是不是,忘带钥匙了?”
“嗯..出来的太急。”苏衡慢吞吞的眨眼,脸上竟浮现出有些无辜的表情。
为了找你。
心里只想着找你。
白露也想到了这一层,一边害羞一边高兴起来,为了掩饰脸红把手举起来抓头发,支支吾吾道:“其实,我,我有钥匙。”
“你怎么会....!!”
“我配的。”白露低头把钥匙怼到锁眼里面去:“我原本是想找一个机会逃跑。”
“白露。”苏衡有些气闷的闭了闭眼,额前隐了一道青筋崩起又散了回去:“我以为你……你竟然还想着要跑。”
“那是之前的事情。”白露用上目线看人,哄他进门:“快,你看你全身都湿了,快换衣服,我帮你吹头发!”
“你用什么时机,什么办法配的钥匙?”苏衡伸手拉住了她,后槽牙咬紧了,暗沉沉的问。
这脸色真可怕,可白露却并不怕,眨眨眼笑着说:“我不告诉你。”
“猫有猫的办法,不然这么些年下来,就算有十几条命也不够用。”
众所周知,猫是液体,抓不住。
苏局长本以为小猫是掌中之物,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这只猫儿竟然随时可以从指缝溜走,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楚的滋味。
白露伸手把他的眼镜取了,开了吹风帮他吹头发,暖风一响,热烘烘的,心里在想什么自己也听不清楚了,细长的五指插在他的发间,一点一点的揉着,指腹擦过头.皮,有酥麻细密的痒意,苏衡不可抑制的轻轻闭上眼,享受着这样的触感。
原本自己以为这些都他不需要的,原来他早就已经渴望的要命。
记忆中鞭子的脆响让他条件反射的一抖,黑暗的回忆像潮水般用来,军营里逼仄的训练室,教官温柔的爱抚和狠狠打在脸上的一巴掌。
“渴望触摸是低等妖兽才克服不了的劣等行为!是人类的阴谋!”
“愚蠢的小老虎。”教官把他的头发往后扯,摔倒在铁架上,带跟的军靴碾在他的胸膛上,来回的剐蹭:“记住这种感觉了吗?这就是被触摸的感觉,你开始感到幸福了吗?你应该感到羞耻,这就是妖兽恶心的天性。”
“但是没关系,你会克服的,你会变得更强大。”那教官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慢慢消弭。
“苏衡。”吹风机的声音停了,白露忽然叫了他一声,苏衡整个人的身子轻微的一震,艰难的从泥沼般的过去中回过神来:“嗯?怎么了?”
“你的耳朵,出来了....”白露用手指搔着苏衡发间冒出来的小尖尖,坏笑着把唇贴在大老虎的的耳朵上,让气音一个字一个字的灌进去:“苏局长,你就这么喜欢我?”
吸气是轻轻的嘶声,吐气是绒绒的气流酥进骨头里,小白猫撩完了就要跑,连苏衡想抓没抓到。
老虎可还有尾巴,白露被缠住了脚腕,拖了一下就向后栽倒在沙发上,手脚并用的要爬,亮出小虎牙吓人:“你干什么!!”
老虎幽蓝的眼眸锁定了猎物,怀抱轻易的就笼罩住小猫,那眸子像碧海一样深邃又可怖,隐藏着大海的温柔和暴戾。
白露让这样的眼神盯得屁股痒痒的,知道尾巴要出来了,索性心一横,一咬牙一闭眼。
瞬间就被吻住了,攫取了所有空气,鼻息热腾腾的燃烧起来,毛茸茸的尾巴交缠在一起,像绳索一样困合住两人,蹭进了薄薄的衣服里面,把白皙的腰肉磨出一片粉红,小猫被吻得发喘,猫耳和猫尾轻轻的颤,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猫,连叫声都是“喵呜喵呜”的,但又清晰的感知到人的欲望,握在苏衡手里,像热而滚烫的岩浆。
人要学会尊重自然规律。
就连妖兽也一样。
淋了雨,就会生病。
苏衡许多年都没有生过病了,恍然病起来竟不知道如何自处,额头滚烫,浑身没有力气,挣扎着要起来,白露叼着一根温度计跑进来:“诶,你干嘛?”
“早上了?你饿了吗?吃饭了吗?”苏衡握她的手,还是要起来,苍白的脸透出一层病态的红,白露给他摁回去:“你先把体温量了,再吃药。”
“假已经帮你请过了,你好好休息。”白露的笑眼,隔着一层近视的毛玻璃都亮得晃人,弯弯的月牙一样挂在面前,帮他盖好被子又拍了拍被角:“乖乖的,我去煮粥!”小白猫哼着歌往厨房去,苏衡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吊着的铃铛,忽然就笑了起来。
到了下午的时候烧退了一些,人身上有点懒懒的不想动,体温还是略高,妖兽形态反而更舒服些,苏衡几乎没有正经休过假,难得有这种时光,竟然不知道做些什么好,老虎的形态更对声音敏捷一些,苏衡听见白露在外边不知道弄些什么,整个房子都在叮呤咣啷的乱响,自己也毫无担心,虽然上午刚刚硬喝完一碗糊了锅底的粥。
就算是白露他把家拆了又怎么样,猫喜欢就可以了。
而且,我可以收拾好。
苏局长对此有信心。
“苏衡,吃晚饭吗?”白露一边问一边推门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骤然忍俊不禁,老虎正用自己的尾巴高高的翘起来,用的大肉垫拍着铃铛,这一幕被撞破,一人一虎都楞在那里不动,铃铛兀自清脆的响着。
过了一会,苏衡这只大老虎就跳了下来,在屋里兜着圈子,又在墙角坐下,尾巴肃穆的盘起来,动物形态看不出脸红来,这也算是个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