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地碎尸,江小白尽管心有畅快,但此时却无法面对赵一痕。
赵一痕明白他的为人,知道他的难处,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带走陈媛媛就行!”
陈媛媛连忙叫到“要死一起死,报了仇,这天下,早已没有什么年头!你不行,你还有仇要报!”
北冥派冷笑道“可以!那你们就做一对妻吧!”
说着就想要动手。
江小白立即叫道:“保不了赵一痕,难道还保不了一个女子吗?难道你们的命就这么轻贱吗?”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又定格在北冥派掌门身上,试要看他如何作答。
“对,他们的命就是如此轻贱!早说了,报恩就要当时报,以后谁知道他是什么嘴脸!”
说话的人是身穿一个黑衣的女子。
她的声音很突兀,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什么时候来的人?
江小白眉头一皱,不由得愣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江小白的师妹茅雨曦。
她身后还带着一个女子和一个白胡老者。
老者看着八大门派的人,翻了翻白眼。
有人认出他来,惊叫道“他就是二十年前杀了数百八大门派之人的魔头,茅无血!出茅无影,红缨无血!”
这……
所有人都沸腾了,这老者怎么会来!
他不是早就被追杀致死了吗?
他……
他们当然还不知道,这位茅无血还是偿命村至高无上的判官,上怼皇帝问责,下罚偿命村千百浪徒。
“当年不死,今日一起解决了吧!”
八大门派掌门义愤填膺地看着此人。
“嘿嘿嘿……当年没抓到我,就凭现在你们这些杂毛还能耐我何?”
茅无血不屑地看向他们,眼里还充满鄙夷。
“我等虽然没有一战之力,但是加上佛道两教的武力呢?”
天山派掌门不愧是天下英豪的领袖,思维敏捷,目光更是高远,对着不远处五台山和青城山及武当山等掌教和方丈鞠了一躬道:“赵一痕虽不值得两教出手,但此人恶贯满盈,当年杀害无辜之人不计其数,我等八大门派应官府捉拿,还折损千百弟子,此人不死,又将会有无数无辜之人丧命,还请两教大师,慈悲为怀,收了这恶贼!”
这招借刀杀人不可谓不毒辣,正中两教下怀。
数位掌教皆是点了点头,此人不除,又如何修佛修道?
这时北冥派掌门又不由得说道:“听说赵一痕曾经是偿命村之人,曾经也杀害不少无辜,还请掌教们一并除了!”
如此一来,他们就更加轻松了。
几位掌教本来并不想出手,因为赵一痕的事,他们也曾听说过,但他们是善是恶,他们并没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这时青城山掌门笑道:“此人非我道门中人,却很得我道门中人赏识,虽然有过错,但我等不好出手,如果他今日不死,他日定会带到我青城山下修行。其余之事,贫道便不过问。”
其他道门中人自然听说过赵一痕和三问道长的事迹,也摇了摇头,道:“江湖恩怨,你们可以自行解决,但此事之后,江湖必不再有赵一痕!”
这是他们的承诺!
而佛教中人,也有人站了出来,低吟道:“阿弥陀佛,陈施主,赵施主,别来无恙!”
此人……正是台州为陈媛媛解签的方丈!
陈媛媛点了点头,已经知道了他的来意,淡淡道:“大师,此行令大师弟子入了迷途,是民妇之过,今日不死,定劝浮石走上正途!”
方丈点了点头,笑道:“看来陈施主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贫僧谢过施主!”
听了方丈的意思,明显其他方丈也不乐意铲除这二人。
他们现在面对的就是茅无血了。
只是茅无血并没有将他们看在眼里,目光无不蔑视道:“茅丫头,上毒!”
茅雨曦笑道:“来啦!最次是鹤顶红,十八种毒粉,想必能让他们全身溃烂致死!”
说完又对旁边白衣女子笑道:“来,把你的蛊都拿出来!”
这白衣女子又是谁?
这时天山派中发出一女子的惊叫:“他是苗疆女子,圣女的妹妹!柳湘君!她可能有冰蚕蛊!”
说完便听到白衣女子说道:“不错,冰蚕蛊就在我手中!”
这……
此时就连佛道两教中人都面露难色,可以打得过茅无血,但未必能逃得过毒,就算逃得过毒,但也未必能逃得过蛊,哪怕能逃得过蛊,但那至高无上的冰蚕蛊,是万万逃不过的!
虽然佛道两教犯难,但是他们人多势众啊。
这时天山派掌门叫道:“他们有蛊,恐怕也不会驱使!”
众人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天山掌门笑道:“冰蚕蛊需要寄人身体,练就神功,但是寄人身体,每使用一次,冰蚕蛊就会蚕食她的神志一分,她的眼睛就会白一分,而每次释放冰毒,都会造成他头发变白。”
“你看她,完好无损,又怎会真的会冰蚕蛊?”
本是退却的心,这时又有了斗志,他们忘了为何天山派掌门会知道这么多,但当下真的对自己有利。
但是他不会驱使冰蚕蛊,别人就不会了吗?
“这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会!”
本平复心情的众人,这时又被这句话冲上了嗓子眼。
他们看向声音的源头,正是赵一痕!
他已经爬起来了,看样子已经恢复了,八大门派合力一击都没有将其重创,若是再有冰蚕蛊,那八大门派就没有人能与之匹敌了!
天山派掌门大惊道:“快!快把冰蚕蛊抢过来!”
赵一痕冷哼道,“迟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冲出一条道路,那些挡住的人被冲撞倒地,刹那间便来到柳湘君面前。
柳湘君道:“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赵一痕没有理她,而是一把将其身上的木盒抖了出来,柳湘君还想追问,便见赵一痕已经退到两丈之外,打开木盒,将冰蚕蛊取了出来,放在眼里。
这……
冰蚕蛊的副作用,他是知道的,没有人能够忍受住它的蚕食,一入眼便觉得一股寒冰侵蚀了整个头脑,仿佛要将头冻住一般。
他没有叫,也没有皱眉头,更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但是额头上的汗水出卖了他。
汗水刚出来,便被冻成冰霜,眉毛白了,头发也白了。
这是冰霜,并非一夜白头。
但是所有人都惊地向后退去。
“李大人已死,你们恩怨已平。冰蚕蛊现世,无人可敌!”
赵一痕忍着寒冰般地痛苦,一字一句道,“此时杀退叛军,你们便要放过所有与我相关之人,你们可有异议?”
八大门派震惊地看向赵一痕,怎么可能以一人之力,对抗数千人的军队?
但想到当年柳如卿还没有此刻赵一痕的功力,便让数百弟子命丧山谷,便咬牙应了下来。
赵一痕还不放心道:“若是我杀完叛军,你们还不放人,定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说完便冲向叛军。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道黑影,冲出火海,飞速跳进军队,而后出掌寒霜,惨叫声连连不断。
那将军大喝不止,数千长戟刺向赵一痕。
赵一痕手执行天剑身形一转,一一打在长戟之上,随之便被一一削断。
利刃配高手,更加完美。
剑所到之处,便是血溅三尺,无一幸免。
将军在一旁,竟无从下手。随手让士兵拿起弓箭递了过来。
弓箭在手,令将军有些心安,如此高手,若是再任由他打下去,千百将士也不够他杀的。
箭对准了赵一痕,只要一松手便可以将赵一痕的脑袋对穿。
但就在这时,赵一痕也发现了他,一手掐住一个人的脖子向他丢了过来。
“嗖”
“砰”
箭与人相撞,尸体倒地,人也不见了。
赵一痕加快了步伐,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寒霜凛冽。
“砰砰砰……”
一人倒下,两人倒下,三人倒下……百人倒下。
也许是杀累了,也许是在酝酿着什么。
残余的士兵纷纷倒退,警惕地看向赵一痕。
一个人,一把剑,站在血泊中。
他的双眼变白,脸上僵硬,看不出心中波澜。
将军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不退不要紧,一退所有士兵都跟着退。
“拿弓弩,对着他射,就不相信他能躲过所有的箭!”
士兵听后,都拿起箭对准赵一痕。
此时赵一痕头发早已散乱,目光呆滞,被冰蚕蛊占据了整个身体,迷了心智,只知道迷迷糊糊中,双臂肆意挥舞,耳旁箭声不断。
“当当当……”
箭阵如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赵一痕一边躲着箭一边向前进。
“将军,他出剑的速度太快了,箭根本挡不住他!”
将军自己也看见了,一咬牙,怒道:“那刀来!”
一个士兵从身边抄出凤嘴刀,六尺刀柄,二尺刀刃,共重百斤,将军举刀往地上一立,顿时地上一个窟窿。
士兵们收起弓弩,各个都看向将军,目光充满了期待。
将军用这凤嘴刀可是立过多次战功,很多力大无穷的人都死在这八尺长刀之下。
相信这个赵一痕也不例外。
只见将军奋而起身,抽出长刀,握至柄端冲向赵一痕。
这一刀下去,哪怕是头牛都可以劈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