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宣抚使李大人,虽然可恨,但肯定杀不了的了,因为赵一痕采药为的就是救他杀江小白也不可能,是他挚友,情同手足那么只能杀杨玉花了,这也是江小白的决定!
“好!我答应你!杀了杨玉花!”
赵一痕答应的很爽快,但陈媛媛却听得心惊肉跳,又要杀人吗?难道武功高就是为了杀人吗?
陈媛媛紧紧地抓住赵一痕的背,双手如同铁爪,令赵一痕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赵一痕不懂陈媛媛的意思,以为她只是害怕,轻轻地拍着陈媛媛的背,想让她安心。
陈媛媛心里是清明的,赵一痕以杀人为生,不杀人他便没有生路,这是他的生存之道,她无法改变。
黑衣女子不知道赵一痕是杀手,见赵一痕回应得太爽快,反而觉得有诈,狐疑道:“为什么不杀宣抚使和江小白?”
赵一痕道:“断肠草就是救宣抚使!”
黑衣女子冷哼道:“断肠草可救不了他!他中的可是独门秘制的毒药,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什么,震惊道:“是江雨升那个畜生?”
江雨升是江小白,江湖中能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实在不多。而黑衣女子一开始还在说江小白,突然间道出了江雨升三个字,声音中夹杂了狠厉与愤怒。
赵一痕知道,此女子定然和江小白有关系。
“小白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黑衣女子冷笑道:“深仇大恨?呵呵……我爹因他而死,你说是不是深仇大恨?他也是仁义,自己的师父大仇,也能放下!恐怕也是那女人去求着他去救的吧!”
赵一痕默然,她猜对了,而能如此了解江小白的人并不多,又知道当年隐村杀人案的人,恐怕只有当年的生还者江小白的师妹,茅羽曦!
江小白是对他师妹怀有愧疚之心,没想到他师妹却要杀他,不过这并不难理解,他师父以及隐村无辜的人都是他与宣抚使斗争的牺牲品。
他师妹有恨很正常,江小白也很恨,也恨不得把宣抚使李大人千刀万剐,只是他和他师妹不同的是,他有牵绊,有顾忌,顾忌就是杨玉花,他师妹则是恨他这一点!
赵一痕道:“宣抚使暂时不能动!”
黑衣女子怒道:“难道还要救活他吗?救活他,你又知道多难杀,他身边高手如云,五年来我日夜想伺机杀都没有机会!”
赵一痕道:“你不行,未必我不行!”
黑衣女子冷声道:“你的武功确实不错,但要和他身边的人比,最多只能一对一!其他高手又如何?”
如此说来,确实难杀!
只是谁会光明正大的杀呢?暗杀才是赵一痕最擅长的!
赵一痕笑而不语,陈媛媛也明白他的意思,他又要杀人了,难道这天底下就没有他杀不了的人吗?难道这江湖中的人都只知道打打杀杀吗?
黑衣女子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但他既然有把握,自己便多一分希望,五年来的仇恨让她日夜煎熬,她受够了!
“什么时候可以杀!”
赵一痕道:“三年之内!”
三年之内,看似很遥远,但救活一个人,而后又要杀他,这本就是荒唐的事,三年之内这个期限,才显得救他,并不是白费力气的事。
“三年!还要三年吗?”
黑衣女子似是不甘地低下了头,五年前的场景还如昨般回映在脑海间,哭声,惨叫声,如风暴般席卷着脑海。
她怎能不痛苦,她怎能不恨?
“茅师妹,或许可以……”
黑衣女子一愣,他竟然知道自己身份?
她想了想,是的,他跟江小白关系匪浅,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难!
只是要杀江小白就很棘手了,但她绝不能放弃!
她声音一转,回到之前魅惑的声音道:“赵哥哥,或许我们可以在断肠草上做手脚哦!”
聪明人,都可以想到一起。
赵一痕笑而不语,接过茅羽曦的断肠草收放到袖中。
随后又见茅羽曦道:“虽不知道你为何这么自信,也不知道该相不相信你,但如今只能靠你了!”
看似很信任的话,实则并不信任,她随后又道:“我的住处都被你拆了,可以带我下山吗?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师兄了!”
赵一痕思量了一下,她见江小白肯定会害他,而她武功和医术都不及江小白,带下去也未尝不可,想来,江小白也早就想见她了,去的时候提醒一下江小白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赵一痕点了点头。
茅羽曦扯下了面纱,露出了一道甜甜的笑容,她虽已二十五岁,但面容依旧稚嫩,肉嘟嘟的脸上,笑起来挂着两酒窝,煞是娇小。
谁能想到如此面貌,口中却是动不动就杀人的女魔头?
她本性不坏,只是仇恨让她失了心智。
赵一痕没有叹息,也没有劝诫,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都想着报仇的事,而自己更甚,还做着杀人的生活!
茅羽曦笑着叫道:“稍等下!”
她招来几只胡蜂,蛰在了李二公子的身上,本是白净的脸上,片刻便起了一脸的红逗。
李鸣华感觉不到痛,只能任凭着茅羽曦去改造。
茅羽曦给他脸上再遮上一条白色的纱巾才收手。
她拍了拍手,笑道:“搞定!我们走吧!”
茅羽曦之所以要带上李鸣华,是因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像赵一痕这样的高手都可以破了他的药圃,那宣抚司的人高手更多,肯定能随时将药圃破了,继而就走李鸣华。
虽然李鸣华是个废物,但他依旧是宣抚司的脸,他们必然会不顾一切的来搜救。
而茅羽曦之所以用胡蜂的毒来毁了李鸣华的面容,还多此一举的带上面纱则是怕有人查起来,扯了面纱,看到这张脸,也懒得再查下去了。
这不可谓不心思缜密!
赵一痕也只能暗自惊叹,这世间女子,能有这份胆识和心思的,无人能比,哪怕是春娘子也不及!
这期间,陈媛媛将他们的话都听得仔细,他们的话题除了杀人还是杀人,她不懂茅羽曦和江小白的关系,也不知她为何要杀这些人,也不明白赵一痕叫她茅师妹,她还伤了赵一痕。也不懂她为何还要把李鸣华带走。
她只知道把李鸣华杀了,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陈媛媛很想问这些问题,但她不善去打听别人的故事,她会把别人的大事与小事分的清清楚楚,而后择其与自己相关的问题去提问。
她还在赵一痕的怀里,抬头弱弱地问道:“可以不杀人吗?”
赵一痕轻抚着她的青丝,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江湖中的打打杀杀,真的都可以放下吗?
或许陈媛媛放下了,但她真的放下吗?
即使她已经在自己的怀中。
陈媛媛仿佛知道了他的答案,也选择了沉默。
她管不了赵一痕,也管不了茅羽曦,更管不了其他人。
她只是个弱女子,她什么都管不了!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