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放出来的孟拉沙难道还要在送回石牢吗?即使没有他,这场战争也是势在必行。总会有人站出来主导这场战争。
与其战争是必然的,那不如就此浑水摸鱼,然后全身而退。
赵一痕所做的幕后,只在于将这场战争提前了很多天,甚至很多年。
杨婉儿不知道,她想的只是为什么要发动战争,想的只是能不能少让无辜的百姓受苦。
白允一开始也不理解,但当听到“浑水摸鱼”时,才渐渐明白。
他选择支持赵一痕,像昨晚一样地支持他,而杨婉儿,自有他来说服。
总算有一个人可以理解了。
赵一痕起身,站在窗前,看着纷纷扰扰地繁华景象,心中不免有些烦躁,这种烦躁不仅仅是没有喝一炷香的原因,还有这件事很麻烦。
既要帮孟拉沙复国,又要解救圣女和她的族人,从来到大理开始,就是麻烦不断。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箭毒木已到手,那青蛇也是囊中之物,所以这边的事,他大可以放手去博。
“今晚开始行动,夜袭每个城池!”
这个决定很突兀,突兀到白允不知所措。
白允道:“是不是快了点。”
赵一痕道:“越快行动,基瓦诺那边越容易稳妥。”
白允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清楚基瓦诺是什么样的人,但看到柳湘君梨花带雨的模样,便知道这件事耽误不得。
赵一痕说道:“找几个好手,悄无声息的潜伏到城池中,抓住守城将军,交出军符。”
这个手段,只有刺客才会做出来,一般人绝不会这样想,当然也没能力想。
白允心想难道就没有复杂点的办法?万一有一个城池没有拿下来,那岂不是完了?但看到赵一痕胸有成竹的模样,便问道:“那该怎么做?”
赵一痕回到桌前道:“让将军身边的刺客教那些武功非常高而且善于轻功的人隐匿之法,潜伏到城池之中,到他们休息的时候突袭,城外再让五千精兵接应!”
白允看着赵一痕这庞大的计划,心中不免有些担心道:“他们只有不到一万的兵力,恐怕很难胜任!”
不到一万的兵力!
赵一痕坐了下来,这样一来,就很难做到一次性进攻所有城池。而且这场突袭,只能用一次,决不能用二次,毕竟第一天城池突然换了旗,其他城池自然就会知道。随后就会遭到景昽的猛烈反扑。
如此一来,非但不可能复国,甚至孟拉沙会再次被俘,而他剩余的部下,很有可能被坑杀。
端起的酒杯,还没喝,若是热茶,恐怕早已凉了。
白允和杨婉儿坐在一边,就这般看着他如老僧入定般坐着,不发一言。
白允心想,你怎么和孟拉沙他们一个德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一痕动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白允知道,他这是想出来计划了。
只见赵一痕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倒入酒壶中,而后倒满了一杯,还是没有说话。
白允和杨婉儿皆是一愣,合着他就是为了喝酒?
杨婉儿道:“这是什么?”
赵一痕头也没抬道:“一炷香。”
杨婉儿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一炷香也是近些年才流行的东西。不过白允不像杨婉儿久居深闺,他的见识自然多的很。
他知道这东西,能够提神醒脑,喝多了还会亢奋,按照赵一痕一包的剂量,恐怕是晚期了。
原来赵一痕的冷静之态,都源于这一炷香。若是他离开了这东西,又会怎么样呢?
恐怕会像路边的傻子一般,疯疯癫癫吧。
他没有想到,赵一痕竟然是靠这东西思考东西,也不敢相信,他背后究竟有多大财力来支持他天天喝这东西。
赵一痕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让白允很好奇,也让他对赵一痕更加信服。
赵一痕一杯酒下肚,神色如常,却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道:“原勐勋国不大,不过中原一个郡大,四处防守定不如中原。所以,我们只需要先安插人手,到达每个城池,夜里先攻两个城,然后连夜攻向其他城池,到达城池后,再让安插人手动手,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攻下城池!这一夜之间,能攻多少城,就攻多少城!”
不过按照赵一痕的算计来看,撑死只能攻下六座城池,但原勐勋国有十个城池。
白允道:“那剩下四个呢?”
赵一痕又喝下一杯酒道:“他身边定会有一个像你这样很会说话的人,让他们去邻国应援。”
白允道:“如此就是四国的战争了!”
赵一痕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让战争只控制在勐勋国内,若让其他国家参与,定会让他的利益受损,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
但如若不这样做,他的勐勋国绝不可能成功逆袭。
他开始喝酒,不在说话,他相信以白允的头脑,会想明白其中的关键,而最让他头疼的则是杨婉儿。
当初就不该把她留下。
若是当初趁机一刀砍了,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在身旁叽叽喳喳,显摆自己的同情心和无知的智商。
之所以他让杨婉儿和白允在一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发现她和白允在近些天里,关系很融洽,至少不会出现反驳他的情况。
这个丫鬟,很显然还有摆正她的位置,昨天让她洗衣服,为的就是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很显然,她并没有意识到。
赵一痕道:“衣服洗得怎么样了?”
杨婉儿没想到这个时候赵一痕会问衣服的问题,她气鼓鼓道:“昨晚的衣服,当然是今天洗了,今天我和白大哥一起去那个阿萨家,哪有功夫洗。”
“哼,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晚上去洗?”
赵一痕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在思考怎么说服他们,开口道:“叫秦遇过来。”
这是对杨婉儿说的,她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撅着嘴道:“你不能自己去叫?”
赵一痕微微一笑,走开了。
所有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赌气吧。
秦遇还在屋里,手捧着画有招式的信,爱不释手地观习着。并不是他不想自己练起来,而是这空间很小,而且又怕坏了赵一痕的好事,故而没有选择出去练。
这三招已经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中,他是怕长时间没有练习,会忘记。
“只看不练,是没有办法学会的!”
秦遇听出声音是赵一痕的,欣喜地抬起头来,也在此同时,站了起来。
“赵……师父!”
他本想叫赵兄,但觉得他已经传授了招式,就应该叫师父。
赵一痕却没有这个意思,抬了抬手道:“今天赶回成都府,十日内能到成都吗?”
十日到成都,这是绝不可能的事,除非是马不停蹄,日夜不休。
他有些为难地看向赵一痕,但看到师父微微蹙起的眉头,立即道:“好!”
他很信任赵一痕,倒不是仅仅是因为他教自己剑法了,更多的则是他信得过自己。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个奇妙,应该是男人与男人之间,奇妙到一个信任,便可以赴汤蹈火。
看着他答应地如此爽快,赵一痕点了点头,将一尺长的箭毒木一分为四,秦遇得其一。
赵一痕道:“这一块,视若剑谱!”
随后他又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道:“这是盘缠”
秦遇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此行的目的,故而也明白其中的重要性,虽然十日内赶到成都有些难,但加快马鞭,还是可以到的。
送走了秦遇,这箭毒木才算真正送走。
但这并不保险,万途出现了意外呢?
于是他又从后窗翻下,来到小巷中,找到一名乞丐,扒了他的衣服。
在乞丐哭天喊地想叫非礼时,他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