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谢遥老师看着他的便宜老师，眼中有些不确定。

他该不会是不会吧？

张启仁喝着豆浆，怫然不悦：“看我作甚？”

这才刚收徒，还没隔夜，地位就受到了威胁，张启仁有些不爽。

忽然，他老眼一亮，抓住了华点！

“且慢，你是说你自己要开窍？”

“是。”

谢遥回答，同时，从对方的眼神中，确定了一件事。

老师他，的确是一窍不通！

得给个台阶让他下啊……

谢遥咳嗽了一下，低声道：“这种简单的问题，学生本不该来叨扰老师，只是老师您在我心中的形象过于伟岸，这才第一时间想来告诉您。”

张启仁老脸一红。

你继续说，我爱听~

谢遥看了看他，又说道：“只不过学生驽钝，老师不如指条明路？”

好家伙，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啊！

张启仁豁然站起，风风火火走出门：“魔武双修未必是好事，不过你既然有此想法，跟我来吧！”

谢遥急忙跟过去。

目的地很明确。

练武找谁？

找樊淘啊，他就是一名二阶武夫，实力贼高的那种。

别的不说，在三高，武夫中就他最强。

谢遥和张启仁两人逛了一圈办公楼，最终，在校园西门外的那一大片油菜地上，找到了他。

这时，这边已经有两台挖机在工作，外面过路的人时不时来围观，路过的学生也分外好奇，不清楚这里在干什么。

谢遥知道，这是在把块菜地改造成墓园，是他昨天提出的要求。

他要把16班的所有遇难者，都葬在此处。

既是缅怀，也是立威，更是对他们父母的一个交代。

“主任倒是有把这件事记住。”

谢遥心中有些感动。

樊主任是个好人啊。

见到两人过来，正在监工的教务主任擦了把汗，道：“追悼会安排在明天，谢遥，有很多的记者想要采访你，你接受吗？”

谢遥笑笑道：“不用了，我有个朋友会帮我全部解决。”

“那行，回头我让他们自生自灭。咦，校长！您怎么也在？”

樊淘说完，表现出一副‘哎呀我才看到您’的表情。

“呵呵，有件事，和你说说。过来。”张启仁招招手。

“哎！”樊淘从善如流，急忙跟过去。

两人凑到一边，避开谢遥，窃窃私语。

“您说，我听着呢……哎哎。”

“……”

“哦，他服用魔药这事？我知道啊，前几天的事儿了啊，他没报上来，我就没在意。”

“……”

“您是说，您收他为徒了？这……”

樊淘诧异，他一会儿看谢遥，一会儿看一下校长，表情异常精彩。

校长，这你可就不太厚道了啊！

要说原本咱们的实力和地位，虽然差了许多，但好歹是同辈的吧！

在外面不去说，但在学校里面，我们的辈分可是一样。！

你身为校长也就是威风体面一些，并不比我教导主任高到哪里去。

现在倒好，你这老家伙竟然敢瞒着大家偷偷涨了一辈？

禽兽吧！

谢老师也真是，不争馒头争口气，我辈读书人岂能给人伏低做小？

樊淘越听越是气愤，鼓起强健的读书人肌肉，跃跃欲试。

不行，这事儿我要去和大家捅出来！

想法子集结大家的力量，和你这老匹夫斗上一斗，舍得一身剐敢把校长拉下马！

当然，樊淘虽然心中这么想，脸上还是一片听话和温顺。

他遵从自己内心的指引，可不敢对张启仁的吩咐，有半点忤逆。

“额，什么，他现在还想修炼元力武道？”

过了会儿，总算说到重点了，樊淘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是吧？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发掘了魔药天赋，刚刚成为术士，这么快又发现具备元力天赋了？

不会这么巧吧？上天就真这么偏心？

樊淘盯着谢遥那张已经吸引了不少过路女生对他窃窃私语的帅脸，颇有些不服气：“校长，您确定？”

张启仁心道我一个术士，知道个屁的元力啊。

但这弟子如此聪慧，想来不会空穴来风，便威严地冷笑一声：“樊淘啊，你这些年，位高权重，有些飘了。”

“校长我错了！不过，真要让他修行元力吗？会不会耽误他的术士修行？”

虽然同时具备魔药和元力两种天赋固然是好事，但若真要魔物双修，也未必就讨得了好。

人力有时穷，专攻一门还有可能大有成就；

若是把心思分散，这敲一榔头那敲一锤子，反倒可能一事无成！

“呵呵，他要试，就给他试试吧。”

张启仁平和地笑道，仿佛一点都没有危机感。

因为他并不觉得谢遥的元力天赋会多好。

估计就是属于那种，你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的微型天赋吧。

反正肯定不够用来开窍的，这小家伙还说想开窍，呵呵做梦。

否则也不至于现在才发现啊，要能开窍早开了。

毕竟元力修炼前期很简单，只要你有天赋，那么照着呼吸吐纳法抄作业，就能积攒元力了，很少有人会误判自己无元力天赋。

除了天赋真的差到令人发指。

嘿嘿！

张启仁自信满满地抚着胡须。

他猜测，这个新收的弟子就是这等情况。

他天赋太差了，别人呼吸吐纳半年一年的元力，他可能要十年二十年才能积攒出来。

这样一来，自然会和真正无天赋的人也相差无几了，以前发现不了实属正常。

“那校长，我带他去体育馆了。”

“去吧。”张启仁点头。

但想了想，以防万一，又对谢遥道：“谢遥啊，记住，你的魔药天赋不错，武学对你而言小道而已，好好提升你的魔药能力才是你的正道，不要过分追求。”

谢遥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便跟着走了。

三高的体育馆规模也不算小，占地有田径场那么大，接近十五亩地。

中间，则一一划分出了许多不同的小隔间，两边还有单独的练功室。

此时时间还太早，体育馆力没学生过来，只有二十来个体术教习在那边热身。

他们大多是六窍武夫，属于能当高中体术教习的一般标准。

此时捏肩拉腿，做着早操，放松筋骨。

仅少数几人达到了七窍，此刻态度就不一样，坐在旁边嗑瓜子，喝喝茶，一派武学宗师作风。

结果，远远看到樊淘过来了，这几个摸鱼的老油条急忙是啪的一下跳起来。

该练铁的练铁，该吐纳的吐纳，还有几人提剑拿棍，捉对厮杀，分外认真。

“谢遥，给你介绍下，这帮人啊，也就六窍七窍的实力，却还天天不认真，不想办法更进一步。”樊淘故意这样说道，其实语气中还有点骄傲。

那几个七窍的，进来时都只有六窍，是他培养了好几年才培养出来的，得意之作。

谢遥听了，诚恳地点点头道：“看到了，花架子摆得不错，但实战恐怕不行。”

樊淘：“……”

？？？

我他妈直接蒙了！

你小子认真的？

自家手底下的人被嘲讽，樊淘本能不服气，想这么嘲讽谢遥来反击的。

但转念就想到了死在对方手上的陆甲知。

想想还是闭嘴，不争辩了。

艹！跟他一比，这帮乌合之众还真的是垃圾！花架子！

而且，樊淘看谢遥的表情很正常，怀疑他压根没有在嘲讽，而是真这么觉得！

妈的，有时候别人说真话，反而更伤人！

樊淘自家人知自家事。

这群所谓的六窍，七窍的教习，真要是捉对厮杀，绝对被同等废土猎荒者横扫。

更不要说D级巅峰的陆甲知的了。

就算加在一起，恐怕连给陆甲知看上一眼的资格都没有，而谢遥呢？他直接把人家干死了。

别看是靠着人多，樊淘深知陆甲知究竟有多么可怕！

他自己一对一，真要和陆甲知拼命，活下来的几率未必能有三成。

“你们在干什么？演戏给我看吗？都起开！”

樊淘自己越想越气，恼羞成怒，走上去一脚踹飞一个正在假装举八百斤铁的教习，暴跳如雷。

被踢飞那人爬起来摸摸肿起来的皮肤，和一大群人一起站着，有点茫然。

主任这是怎么了？

突然这么大火！

身边还带了个这么好看的男老师，该不会……咦，这不是那个谢遥吗？

教习们有点蒙，这段时间谢遥在学校里可是名人了。

好在他们的资讯落后，还停留在谢遥在踏青时拳破六窍豺狗、回来后怒怼记者团的事件上，否则要是知道最新情报，那还得了。

不等多想，樊淘已经气势汹汹走到了人群中，声音狠厉：

“功夫是什么？功夫是要靠时间磨练出来的！不是混出来的！”

“像你们这样混吃等死，一辈子也摸不到九窍的边，更不要想着开大道之门！”

轰隆！

说着，樊淘一拳击出，捏碎了两个整块的铁，目露凶光！

“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夫，你挡得住吗？”

“……”

教习们齐刷刷退了一步，眼神惊愕。

主任来真的？

“给我练！”

“是！”

众人反应很快，他们可以肯定主任心情不是很好，动真格了！

樊淘笑眯眯地回过头，说道：“呵呵，谢遥老师，让你见笑了。那我们来开始尝试，讲讲怎么开窍？”

谢遥嘴角微微翘起，戏谑地看了他一眼，看得樊淘有些郝然，俨然内心小心思被看穿。

这帮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想不到樊淘的用意，谢遥可是看出来了。

这是要让大家都注意自己呢。

呵，我只是客观点评他们很菜，而且还只是告诉你一个人，又没嘲讽他们；

可你居然就想当众给我下马威？让他们围观我这个22岁‘高龄’还没开窍的小垃圾？

想不到啊！

你樊淘看着浓眉大眼的，竟也是这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

谢遥心中不屑，对他好感顿减。

但想着有求于对方，也就由着他了，拱了拱手：“那就请主任您多多指点了。”

“好说，你还没开窍，新手区在这边，你跟我来吧。”樊淘大声道。

旁边那群教习一听，同时齐刷刷‘哦’了声，让樊淘心中很是受用。

“唉，是小孩子吧。”

谢遥无语。

两人到了一边，摆放了很多木桩，石砂等道具。

樊淘介绍道：“武夫修炼，讲究自身成一循环天地，正所谓外炼筋骨皮，内炼一口气！谢老师，筋骨皮这块，以你体术克元力的风姿，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只讲这一口气。”

他边说，边拉来一块写字板。

上面画着人体的内脏脉络示意图，比较简略。

仅有一个肝脏，以及与其相连的几条经络。

“这口气，便是天地元气！我们武夫修炼，核心就是吐纳，纳元气于内，走循环吐出……”

樊淘娓娓道来，谢遥听得很认真。

不得不说，樊淘作为教务主任，讲解起来，要比普通教习说的更精妙，更通俗易懂。

谢遥肃然起敬。

就冲你这解说水平，我愿称你一声樊大师！

樊淘敲敲黑板：“武夫开窍，主修‘十二正经’，这条线，是眼窍和肝经、胆经相连的吐纳路线，也是吐纳法入门，你按此法吐纳、运转产生的元力，便有希望打开双眼窍。”

“哦，十二正经？”

谢遥若有所思，他涉猎比较广，知道所谓的肝、胆经是什么。

全名“足厥阴肝经”与“足少阳胆经”。

“难怪，开眼窍者，除了目力增强，还会双腿动作敏捷增加，原来是这个道理……”

谢遥根据自己这些年揍过的开窍期武者，来和此对比，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他按照《吐纳法》所写，开始闭目养气。

果然，就感觉到一股气息，涌入自己体内，一个循环后，留下大约一毫米粗细的热流。

“这就是元力？看起来不难……”

谢遥努力吐纳，体表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帮他呼吸天地元气。

樊淘见他这么认真，刚才的怨气也就退去。

他身为教务主任，好为人师，语气抑扬顿挫说道：“好，很好，很不错！你们看到了吗，习武之人，要的就是这种心境！”

“武功再高高不过天！资质再厚厚不过地！”

“资质差，又如何？学学谢遥！他资质差到连元力修出来，都太少了，感觉不到！你们还有脸放弃吗？”

“你们资质比他稍微好些，只要你们不要好高骛远，一步步来，脚踏实地，静下心来好好修炼，终有一天，赶超我，不是问题！”

啊？

那边的教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叫他们，急忙应道：

“是，主任！”

可是，这只是很基础的基本功啊！

众人心中叫苦不迭。

武道修行，吐纳只是第一步而已。

开窍也不是靠长年累月的积累就够了。

资质，决定修炼的速度！

它决定何时能储够足够的元力，用来冲击眼窍！

但能否冲击成功，还要看运气，或者说，看悟性的……

“唉，接下来没好日子了……”

教习们叹气，开始愈发拼命练习。

樊淘很满意，又望向谢遥，发现他额头微微出了一层汗。

他心想谢遥果然资质太差，连吐纳都这么吃力。

对于弱者，他总是充满同情，声音循循善诱，安慰道：

“不要着急，一步步来，武道境界，一重山是一重关！开眼窍就是修炼路上的第一座大山！

“人要往远看，过了山，眼界就开阔了……额？”

樊淘摇头晃脑，说到一半，忽然呆住。

只见谢遥朝他望过来，眼中精光闪烁，异常明亮。

“主任，开眼窍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感觉眼前少了一层雾，看东西的清晰度更高，能见度更远，动态视觉力更强？”

谢遥斟酌着词语，尽量把自己的感觉，描述得通俗易懂。

樊淘：“……”

？？？

我他妈的？

不对！是你他妈的！

你他妈的你这才多久！

樊淘手一抖一抖地地看了下时间。

十分钟。

“艹！”

“十分钟！”

樊淘豁然站起，怒目而视。

谢遥一惊：“主任，怎么了？”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

樊淘眼睛都红了。

十分钟你tm的就把眼窍开了？

你在跟我开玩笑？你猜我用了多久？

老子当年开眼窍用了五年！

我草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