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邹玉文发怔。
小年轻连连点头:“没错,队长。”
他所说的,是被保存在玻璃器皿里面的,两根断指。
它们一长一短,从角度看,应该是属于右手,但无法确认是哪两根,可能是食指和中指,也可能是无名指。
由于其中一根,指尖相对较圆、宽大,是无名指的可能性居多。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
“你从段昆的手指上,判断出了哪一些内容?”邹玉文看向谢遥。
他之所以用“哪些”,而不是问他看出什么来,则是因为他不想暴露自己什么都么看出来。
唐七意和唐七念也在看谢遥,她们也很好奇。
然而谢遥的脸色却不太好看:“这不是段昆的手指。”
“不是段昆的?那是谁的,难道是凶手的?”邹玉文好奇道。
谢遥否定道:“也不是,这东西多半是凶手用来施展某种咒术的媒介……”
说到这,谢遥看了看唐七念。
唐七念摇摇头。
虽然两人没有对话,但谢遥懂了,唐七念的意思是,仅凭这些东西,她不可能找得到关于齐焯阳的线索。
“邹兄,这两根手指,我就带走了。”谢遥没再继续讲,直接告辞离开。
这里没有更多价值了。
“好吧,记得别搞丢了,这是重要证物。”
邹玉文说道。
他还有点失望,看出来谢遥似乎有所发现,但对方没主动说,他也不会自找没趣去问,因为问了肯定也不会说。
“谢兄,那你后面有线索了记得找兄弟我啊!兄弟别的不在行,打架的本事还过得去!”邹玉文恋恋不舍。
谢遥道:“下次一定!”
出了大楼,谢遥抬头看了看天气,多云,太阳偶尔消失一下,像在捉迷藏。
“现在去哪里。”唐七意问道。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已经开始做什么都先问谢遥的判断,听他安排了。
“得去一趟第三高中。”谢遥说道。
“那两根手指到底什么情况啊。”
“对啊,上面人多不好问,现在总能说了吧。”
两人对这个还蛮好奇的。
谢遥迟疑一下道:“我确实见过这两根手指,从我的一位学姐那里。”
“学姐?”两人均柳眉一挑。
谢遥当她们是在惊讶,接着道:“它们涉及到一起污染事件,但还要去确认一下。”
他这是说得委婉了。
这两根手指,谢遥完全能断定,就是有一次,去凌海静实验室里,来自于那个痰盂里的十根断指。
那是一起灭门惨案,来自于某个小区,有两户三口之家都被其夺走了生命,被发现的,有个可怜的孩子把头埋在痰盂,硬生生淹死自己。
这是一只被诅咒的痰盂盆。
那枚痰盂被李其生查获。
案子了结后,凌海静通过某些渠道,买到了它,谢遥曾经见过。
尽管它现在变得相对更白皙,缺乏那种年代感和长时间被尸液泡着的鼓胀,但谢遥还是能够确认。
因为,他当初亲自拔除其中残留的受害者破碎灵体,忙了一晚上,对它们又爱又恨。
如今,尽管外形发生了变化,但这种熟悉的手感,不会有错,就是它们。
谢遥对它们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绝不会认错。
“对了,你们在这里等候,我去去就回……”谢遥想支开两女。
但唐七意姐妹同时反对:“不,我们一起去。”
“这是刘洪团长要求的,我们必须完美完成任务,你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唐七念很警惕。
“什么过河拆桥,什么玩意啊……那你们要跟就跟着吧。”
谢遥无语,拿起钥匙,主动去开车。
其实,刚才在上面,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那就是段昆的去向。
有三种可能,一种是死了,并且死的渣都不剩。
第二种,他被齐焯阳抓走了,具备一定的利用价值。
第三种,他叛变了,这次的白云峰被杀事件里,他这个贴身保镖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
谢遥缺乏足够的信息,来判断究竟是哪种情况,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对他追查齐焯阳没有太大意义。
之所以不考虑是逃走的可能性,是因为谢遥觉得,以段昆的实力,不可能逃得掉。
就连柯楠加韩振云这样的组合,都被齐焯阳打得根本逃不掉,柯楠拿半条命把自己封印了,才勉强保住性命,也是半死不活。
那么,以此判断,段昆区区D级初期的术士,就更加逃不掉了。
“若是能找到段昆,或者他有遗留线索,就容易了。
“不过现在,要做的,是确认这两根手指,怎会出现在这里。
“它们本该在学姐那边,她不会轻易把这种研究道具放出来……”
谢遥一路飙车,长驱直入,赶到第三高中。
唐七意和唐七念坐在后排,一路上被甩得都快甩出小肚子了,心中也是诧异不已。
谢遥怎么了,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进了校园,谢遥直奔实验室2幢4楼。
实验室的门虚掩着。
里面悄无声息,仿佛无人存在。
谢遥心中咯噔一下,在这一刻,竟然打起了退堂鼓,好半天没有动作。
“?”
唐家姐妹脸色还有点白,看到这幕,疑惑地对视一眼,但都聪明地没有开口询问。
足足五分钟后。
谢遥才伸手,用力推开门。
实验室内光线明亮,一道倩影坐在那,她穿着肥大的白大褂,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发出均匀、有节奏的呼吸声。
正是凌海静。
“……”
谢遥嘴角抽了抽。
显然,这个时间点,学姐是在偷偷睡觉。
她睡得头发蓬松,睡得嘴角都出现了一道奇怪的印子。
刷!
听到动静,凌海静敏锐地浑身一颤,接着宛如机器人似的仰起上半身,表情严肃,声音冷漠:
“说了,我在做实验,不要随便来打扰我,有什么……额,遥遥你干嘛,想吓死老娘?我他妈还以为校长和主任来查勤了!”
她说到一半,声音突然变调,从高冷御姐,变成了泼辣刁蛮的怨妇。
谢遥松了口气,心中宛如大石落地,这才拿出装着手指的玻璃盒,瞧着桌子,问道:
“学姐,刚好有件事要问你,这东西是不是你这里流出去的?”
“咦,这是……谁?”
凌海静果然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却不是针对断指,而是敏锐地盯住了门口,盯住了宛如两朵仙葩一般,别具一番风格的唐家姐妹,目光森然,带着深深的敌意。
唐家姐妹亦是准备不甘示弱地报以同样的目光,但忽然,房门吱呀一声,无风自动,自己关上了,隔绝了她们的视线。
“?”谢遥茫然,作甚。
“哼!”
凌海静高傲地冷哼一声,留给他一个背影,扭着小腰跑进旁边盥洗室:
“等我十分钟,我刚睡醒,需要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