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疲力尽。

收拾书包。

江澜也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做完一整套题。

只觉得，每次都是一样的艰难，自己仿佛从来都没有什么进步。

今天这次也是，尽管主要是为了磨砺操控【诗仙】这个新能力。

但这套题最终还是让他心智直接见底，一阵力竭。

离开图书馆的途中，江澜回顾四周，大家和他的状态都差不多。

虽在朝气的年纪，但总感觉失去了太多。

“学吧，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候车点，江业似乎等待了多时，情绪从来不表现在脸上的他，竟也出现了焦虑的模样。

随口开了几句弟弟的玩笑，江澜苦涩一笑，拍拍他的肩后上了校车。

回家。

“江澜，放学了吗，给你看个好东西。”

手机消息提示响起。

尽管在车上有些犯困，江澜还是立刻提起了精神。

“怎么了雪梨姐，我还在校车上。”

“看邮箱。”

三个字后，那位个性十足的坏女人再度失去了踪影。

“这丫头......”

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江澜转念不再理会，默默等待邮箱的叮叮声。

随着手机一阵震动。

一张刻着公章的告示图片传了过来。

“为充分发挥临源市对省各市学校的示范、辐射、指导作用，提高第十三省各地区的教育、办学水平，促进省各地区教育均衡发展，本着‘互帮互助，优势互补，资源共享’的宗旨，进一步加强省内各学校之间的学习交流，本月十七日至二十日，省实验中学领导将携学校骨干教师团队开展为期三天的学员交流活动。”

方方正正的题头下，装模作样地列出了若干省内学校的名单，西陵一中赫然在列。

通知的结尾还盖着一个油墨并不均匀的大公章。

“这也太神了！雪梨姐！”

这种私刻公章的操作在做事向来七分怂的江澜看来，明晃晃的属于只能远观从未尝试。

原本他还在想该怎么在家长面前糊弄过去，大不了连着几天坐着跨城公交来回折腾。

谁曾想，雪梨这一手投机倒把将这件事直接搞定。

不过新的问题出现了，自己到时候该住哪？

“小事一桩，要不你直接来我家？”

似乎是怕江澜误会的程度不够。

雪梨又添了一句，“不会的我教你。”

校车上，江澜顿时陷入了沉默。

就连江业也注意到一旁哥哥的异常。

“小业。”

“怎么了？”

“你说，钱是不是能省则省。”

“那肯定，不过有时候还是要花的，不然会被别人......”

“我也觉得该省。”

“但是有时候省了的话......”

“我们都是普通家庭。”

“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

“我决定省下这笔钱。”

云里雾里中，江澜最终说服了自己。

“住宿费那么贵，肯定得省。”

............

回到家后，江澜别有心机地将这份通知递给了正在准备晚饭的老妈。

“妈，我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啊！你小子神神秘秘的！”

或许是厨房的声音太吵，江妈妈的嗓门也高了起来。

“小声点，这事不能对外说。”

江妈妈随即关火盖锅，随意擦了擦手，跟着江澜来到了客厅。

“妈，你看。”

递过手机，密密麻麻的官腔让江妈妈直看的心烦。

“哎呦，这一大堆都是什么啊。”

江妈妈眯着眼睛，那样子还真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这件事你可别对外说，这是我从图书馆老师那里要过来的。”

江澜将几排关键字放到最大，杵到老妈的眼前。

“省实验......交流？”

“对，本来这个只有少数几个尖子生能去，但你儿子成绩好，正好名额空出来了几个，我就和老师要过来了。”

江妈妈一听这话，荣誉感自豪感油然而生，仿佛她成为了那个超越规则的人。

“这是好事啊，我就知道我儿子厉害，真不愧是我儿子，都说智商遗传母亲，你要是和你爸一样......”

“行行行......”，江澜赶紧打断江妈妈的获奖感言，“其实，好些人走关系要这个名额，妈，你可不能在外面声张。”

“那肯定，你妈我又不傻！”

虽然江澜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但也只能寄希望于亲妈的嘴不会大喇叭了。

心中默默道歉数遍后，他回到房间，拿出白天做完的题复习了起来。

半小时后，江澜爸爸也带着一身疲惫到家。

如往常一样，妈妈的叫喊声中，晚饭开启。

随后俩孩子便又是做题、洗漱。

完成一天的任务后，一家子这才陆续地进入了梦乡。

............

时间就这样继续重复着。

几个星期的时间过得缓慢又飞速。

期中考试近在眼前。

江澜和雪梨胡搞出来的“三天交流”更是在即。

怀着十分奇妙的心情，江澜在前一天下午便开始简单地收拾行李。

“哥，你别乱来啊。”

“你小子可得帮我保密，我可是去学习的。”

“还不知道是为谁学习呢。”

嘀咕着这句话，江业将那支罗力送来的钢笔细心地用绒布袋装好递了过来。

“我用不惯这个，也用不着，哥你还是自己带着吧。”

江澜只觉得诧异，嘴里叨叨着什么“你还挺挑”，“这么好的笔你都不用”，也没多客套，接过来后就塞到了自己的小书包里。

“以后哥送你一支更合适的。”

说罢，江澜又确认了一遍行李后，带着明显有些亢奋的情绪，提着小行李箱一个人出了门。

“哥你记得和爸妈说一声啊！”

“知道了！”

............

跨城长途汽车上，虽然只有两个小时不到的路程，但在江澜的眼中莫名变得漫长起来。

“高中”、“序列三阶”、“理科”、“状元”。

这些字眼不断地在在他的脑海中闪动着。

“如果【哲学】真的能将那位奇葩老师教授的内容投影下来，自己的实力该会得到怎样的提升。”

无论是跨度还是难度，即将到来的一切都远超江澜曾经见到的世界。

“不行，心态要稳，不能自乱阵脚。”

江澜不停逼着自己安定下来。

“叮咚”一声，手机屏幕亮起。

“几点到，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