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出来了，速度远超大家的预料。

学校里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多的是仿佛噩耗来临的学生，哆哆嗦嗦，抱头鼠窜，眼神飘忽不定，从那模样来看，分明恨不得这次的成绩单拖到毕业再放出来。

和他们对比鲜明的，是另一群大心脏的做题人。

有的在低头玩着手机，有的干脆趴在桌子上索性平躺。

既有早早做好咸鱼准备的差学生，也有不少心态早已摆正，“反正考试看排名，该不会的大家都不会”的理智党。

当然，偌大的教室里，也有两个看上去不那么慌张的人。

单手撑在桌面上，眼神涣散，一看就是分神的样子。

江澜无聊之余和温如对视了一眼。

“你紧张么？”

“不紧张”，温如也同样无聊地瞧了她一眼，“怎么，江宝你紧张了？”

“也不是，我就是不知道到底考啥样。”

“就是，考试有什么值得紧张的。”

不知为何，这一次看见这两人交头接耳，台上的孔老师有些格外纵容。

“咳咳......同学们，这一次考试的难度确实有点大......但是大家不要太过气馁，尖子班也几乎全军覆没，而且有几个尖子班的平均分还没有我们高......当然，这要得益于两位成绩优秀的同学......”

年轻的孔老师有意无意地朝着江澜两人的方向瞟了一眼。

“应该稳了。”

温如凑到江澜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班上立刻躁动了起来。

原本就不安分的学生更是立刻猜测起来。

“班长这次也太厉害了，直接拉动平均分啊。”

“是啊，剩下一个肯定是学习委员，他们两人平时成绩就好，这下子要进尖子班喽。”

“............”

总之，谁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

孔老师轻敲黑板，维持了一下课堂秩序。

“最高分，江澜，77，也是年级最高分。”

毫无疑问，教室里众人立刻议论了起来。

“什么情况，江澜怎么可能成绩这么高，抄别人的了吧。”

“你傻么，他是第一名，抄别人错误答案啊。”

两位坐在后排的学生毫不顾忌同学的看法，小声地诽谤着。

江澜一把拉住就要发作的温如，眼神轻轻示意。

“第二名，温如，58。”

“第三名，许光明，46。”

“啊？班长就46？”

这些学生心中的寄托瞬间溃败，虽然他们考不过江澜，但只要有个像班长一样分数高过江澜的人，他们就会如那个人是自己一般愉悦。

谁让江澜总是一脸书呆子样，不愿意和他们玩到一起去呢，班长怎么说也是学生会的人，只要能和学生会沾上关系怎么都不会差。

只可惜这一次，班长不光没能考过江澜，甚至还只有区区46分，班上的学生们顿时不敢想象自己的分数。

“老师，这次有零分吗？”

“这是语文考试......”

也对，语文考试，就算瞎写也不可能零分。

“那最低分是？”

“35。”

一瞬间，全班都寂静了下来。

不可置信地看着讲台上的孔老师。

“最低分35，第三名40，这该是什么卷子才能考出这种效果？”

所有人都不禁疑问到。

而且，最恐怖的是，为什么这种情况下，还有一个考到77分的江澜。

孔老师也没有多解释，只是说到这次的试卷难度悬殊过大，简单的题目很简单，难题很难，哪怕是尖子班也是同样的反馈。

“不过，还是有不少同学有粗心的错误，不然大家都应该在40分以上才对。”

只是这样的讲解大部分学生已经听不下去了，脑袋里只有对江澜分数的惊讶和不满。

“江宝，你真的不介意他们这样吗？”

温如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在她的认知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切都很简单。

而江澜这种一直被同学们排挤的事情，无疑大大戳中了她的道德感。

“不会啊，他们没错，也许是我一直孤立了其他人。”

江澜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如果非要说的话，温如切切实实地在里面看到了一些愧疚。

不过江澜很快便用实际行动打消了她的这个念头。

“其实，我从始至终，眼中都只有好好学习这一个目标。”

“被人排挤那是正常的，被圈养的只有群居的家畜，而猛兽的唯一下场，就是被人们围猎、残杀，最后被扒下皮毛、牙齿当作他们勇气的证明。”

“以前的我，可能只认清了一半这个道理，我觉得，只要向上就够了，向上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和别人产生一次又一次的冲突，但我根本不在乎，他们越这样，我就越觉得自己的道路是正确的。”

江澜将声音又压低了一些。

“不过这是错的哦，终究只是我对目标的偏执罢了。”

“那条路走不通啊......”

...........

刚一下课，孔老师便叫住了江澜。

“江澜，和我来一趟办公室。”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江澜料到不会是什么坏事。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拿到什么好资源，江澜的情绪也好上了不少。

“老师问你一个问题。”

江澜抬起头，眼神无比真诚。

“这次你能考第一，所有老师都很意外。”

似是意识自己说的不太好，孔老师又主动解释了一下。

“这次考试，李主任是按着学术水平来出的，你们考不及格才正常，但江同学，你的分数实在太让我们意外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尽力去做题。”

“尽力吗？那些题目，其实就连很多老师都未必能看明白。”

“我知道，我在考场上也遇到了不少问题，战场投影上应该都记录了下来，我当时遇到了不少困难。”

孔老师欲言又止，转过头来，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江澜说的对，一切都有记录，没什么好问的。

“那江澜同学愿意去尖子班吗？”

江澜点了点头。

“那你愿不愿意将自己的学习心得与大家分享一下呢？”

“不愿意。”

“那就太自私了哦，学校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我觉得在现在的班级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