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才的比赛来看,慕承邺无论是天资还是力量,都是难得一见。伏文轩想到他这天才竟然委屈在瀚海沧溟,便觉得无比惋惜。
他想,在自己的教导下,慕承邺必成大器。
谢芫用复杂的眼神盯着伏文轩看了半晌,明白自己不好拒绝,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慕承邺:“此事,需要伏大宗主亲自问我的徒弟同意不同意。”
以为这是松口的表现,伏文轩立刻转眸向慕承邺,试探道:“不知这位公子是否愿意加入我们青门绿玉坊?因你是难得一见的资质,因此我将让你入门成为直系弟子。”
青门绿玉坊,在整个仙界数一数二,伏文轩更是在修炼方面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被他收为直系弟子,是一众修士们最为向往的事情。
只是,这诱惑对于修士们诱人,对慕承邺却毫无用处。
他头也不抬,冷冰冰道:“我为何要进入手下败将的仙门?”
此话一出,整个修炼场被尴尬填满。谢芫感觉自己能用脚趾,在这片宽广的土地上抠出一座大殿。
为了缓解气氛,谢芫只能毕恭毕敬的抬袖道:“伏大宗主见谅,我这徒儿向来说话得罪人。他既不愿,我也不便强求。”
“谢小宗主可谓是教导有方,才会让徒儿只重情不重利,当真是年岁尚小。”伏文轩面无表情道,“不知年方几何?”
他这番话是揶揄慕承邺不懂事,但他假装没听懂,冷笑一声道:“三百。”
“”
一阵风将地上的沙吹起,气氛越来越冷。
谢芫挤出一个笑容,慌忙道:“他的意思是,自己的父母生于三百年前。他不过是一刚刚成为人形十五年的狐狸,算得上年幼。”
“原来竟是十五岁”伏文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避免慕承邺被激怒了将他爆头,谢芫便装作脚下站不稳,扶着额头道:“还有半个时辰下场比赛才开始,我这伤势应当多休整一番。还请伏大宗主准许弟子回去休息。”
看到伏文轩点头答应,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还没迈步走出去,脚下一空就被慕承邺打横抱起来!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慕承邺当真是不要命了!
伏文轩果然看不下去,跨步挡在二人面前,冷下脸来道:“就算是师徒,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我们是道侣,双修都可,为何抱一下还要有这么大反应?”慕承邺挑眉道,模样极其欠揍。
谢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在触碰到伏文轩冰冷眼眸时,差一点就要将自己打晕。她尽量保持冷静,道:“仙界没有规定师徒不可成为道侣。”
伏文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额头青筋跳动咬牙道:“云,云大宗主他不在乎?”见她点头,他忍不住揉额头。
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崩塌,半晌才开口自语道:“真是乱套了,没想到仙界还会有这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发生。”
“仙界没有这样的规矩。”谢芫添了一把火。
伏文轩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当即拔出长剑对着二人,道:“我还是不能接受,因此你们需要留下,等我将云大宗主叫来商议一番。”
“伏大宗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谢芫不耐烦道,“天地间的感情,有对有错吗?”
伏文轩拧紧眉头不接话。
“我不认为师徒之间做道侣有何不妥。”谢芫从容淡定的接着道,“况且仙界没有规定的事情,你也不能强求。我二人所为并没有违反任何规矩,为何不可?”
话粗理不粗,伏文轩不能反驳,手中的长剑颤抖着垂下来。
谢芫略微低首道:“伏大宗主如若看不惯,可以等比赛结束后再来定夺。我与承邺还有比赛,需回去好生休整一番才可,恕不奉陪。”
他也知道现在谢芫的伤是伏鸣珂所为,自己本就输了道理,只好暂且放弃。他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去。
慕承邺抱着谢芫径直走出了修炼场。风吹起二人的衣角,带着一丝决绝。
夏宁和赵尚志紧随其后,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们总觉得慕承邺过于大胆,有时候甚至都能将谢芫震慑住。
众人离去,整个修炼成只剩下伏文轩一人。他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自己活得太久,思想有些老旧。看到没有人感觉师徒在一起奇怪,便感叹世道变得太快。
回到东厢房,夏宁和赵尚志二人识趣的各自回房间,心里案子为两个人的大胆捏了一把汗。
慕承邺将谢芫放在房间的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脸色才稍稍缓和一些。
她受伤的时候,他差一点失控将整个修炼场夷为平地。
“你要冷静啊。”谢芫看出他的想法,无奈的叹气劝说。接下来的比赛自己没法亲自去观看,只能在房间里等候。
慕承邺无视她的劝说,只是冷漠的询问道:“我们让轻琼冷絮胜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她胜了伏文轩就被暗算,幸好她力量足够强大,否则这一次自己恐怕又要跑一次冥界了。
谢芫却自信满满,道:“伏鸣珂已经被教训了,不敢再做出格的事情。在比赛中夏宁和赵尚志失败很简单,只要发挥实力即可。关键是你,想办法输的快一些,明白吗?”
她担心战斗时间长了,他会忍不住把赵渊之打下擂台。
“我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慕承邺耸耸肩膀,“他们太弱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谢芫明白这是一件麻烦事。捏眉心半晌,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道:“要不,你弃权吧。”
“”
“这是一个小宗主能想出来的主意吗?”慕承邺跟着一同揉眉心。
“当然是。”谢芫认真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拗不过她,慕承邺只能答应下来。
时辰一到,三人便前往修炼场战斗,整个东厢房顿时安静下来。
经过昨晚和方才的折腾,谢芫的眼皮有些打架。想着战斗应该不那么快解释,于是她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缓缓进来,只是没有脚步声。那人在她床边坐下微微叹气,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
她微微睁开眼睛,借着窗外的光亮只隐约瞧见一抹温柔的身影,熟悉且陌生。
她的心跳动加快,似乎又动心了。但这次胸口没有任何疼痛,甚至还觉得有些安心。她再次闭上眼睛,竟然在这温柔之中再次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