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石楠决定以牙还牙，决定去冥界偷火种。只是他的这个想法得到了慕承邺的反对。

他也恨仙界的修士们，只是想惩罚伤害了他们同伴的修士，而不是无差别的消灭整个仙门。

对于他的想法，欧石楠鄙视无比，认为这是妇人之仁。

慕承邺冷下脸，道：“无辜之人，不该死。”

听到这句话，欧石楠忍不住冷笑起来。他反问道：“你到底是同情无辜之人，还是不想你重生的那个蝴蝶妖出问题？”

谢芫的事情整个魔界都知道。她是魔尊最爱的女人，也是魔尊花费了大量的经历，使她能够投胎去凡间。

“这些都没关系。”慕承邺声音冷下来，瞪着眼睛道，“如果你执迷不悟，魔界就不要待了。”

欧石楠稍稍愣了一下，紧接着抬袖，轻笑的吐出一个字：“好。”

说完，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去。他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整日冷漠的慕承邺眼眸中，带着一丝丝忧伤。

他轻松的盗取了冥界的火种，并且顺势放去了坤舆洛泽之上。

火蔓延的特别快，不一会儿就将整个仙门包围在其中。不少修士慌忙前来灭火，但因为是冥界的火，根本没有办法被灭掉。

欧石楠站在高处，看着修士们忙里忙外，脸上挂着害怕的神情，竟然有些得意。他特地设下结界，防止修士们逃走。

那些修士发觉自己逃不掉后，一个个绝望的攻击结界。就连大宗主也亲自出来，却一点儿也破解不开这结界。

欧石楠的力量，远在这大宗主之上。

坤舆洛泽的修士们，就在这痛苦的挣扎中，最终化作了孤魂野鬼。

欧石楠满意的笑起来，将这些灵魄都带去水底监禁起来，看着他们漫无目的在其中游荡，很湿痛快。

整个仙界，他最信任的只剩下散仙。而也在坤舆洛泽灭门的一个月后，他在一处山林里遇到了散仙。

散仙是追踪着一只恶灵进来，却被恶灵算计着重伤。被欧石楠发现的时候，他倒在草丛中双眼紧闭，浑身上下都是血。

欧石楠着急起来，抱起他慌乱的找了个山洞安顿他。他不懂医术，只能为他输入力量维持生命。

只是这散仙受伤太重，竟然开始发烧。

他想到凡间降温都是用毛巾降温，于是索性利用法术将自己但身体变冰。看着脸颊越来越红的散仙，他立刻抱住他的身体。

冰凉的触感缓解了散仙的高热，他的身体渐渐恢复正常。

欧石楠抱着他，心中也安心下来。他想着自己总算是能救他一命，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就这样，他抱着他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时，散仙已经站在洞口处为自己包扎伤口，运转灵力疗伤。他看到欧石楠醒过来，当即温柔的笑道：“你救了我一命，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阳光照耀在他清澈的眼眸里，让欧石楠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他立刻低下头，试探着道：“我，我先与你成为知己。”

在三界，他可以信赖的人都消失在了冥界的大火中。如今唯一能够跟自己说说话的人，也就是散仙了。

散仙眼眸闪烁，最后轻笑道：“我叫常齐，以后你我二人就是知己。”

欧石楠抬起眼眸，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几天后，常齐的伤势完全康复。欧石楠邀请他跟着自己去狐族旧址青丘山，完成当年的约定。常齐自然答应下来，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神色。

欧石楠也没想到，这是他对于仙界绝望的开始。

青丘山之中还生活着几只小妖怪，大部分已经进入魔界。欧石楠安顿好他，满心想着如何带他游览这里的景色。

带着常齐进入狐族的第二天，仙界的修士大举进攻青丘山。他们轻松找到突破口，将所剩的狐狸妖丹带走。

欧石楠拼死跑出来，却见到自己最重视、最信任的常齐，用冷漠的眼神望着自己。他也在那时候明白，这些修士是常齐带来的。

他愤怒的爆发出了大量的力量，将进攻的修士都杀死。最后，整个青丘山只剩下了自己，与常齐。

他依旧是那副温柔的面容，还是用那一双漂亮的眸子看着他，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你为何要骗我？”欧石楠还抱着希望，多么想听他说一句并没有骗自己。

常齐轻笑一下，淡淡道：“因为你将坤舆洛泽灭门了，我作为仙人必须插手。”

“之前，你救我也是骗我？”欧石楠心狠狠疼起来。

常齐收起笑，道：“没错，我听闻你是十恶不赦的魔界中人。”他接近他，不过是想要得到信任，最后将魔界一网打尽。

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他。

欧石楠觉得无比可笑，笑的浑身颤抖。他笑容比哭还难看，直勾勾的看着常齐，倔强的问道：“你可否有一瞬间相信过我？”

“从未。”常齐面上笑着，却说出了最冷漠的话。

罢了罢了，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欧石楠疲倦的摆摆手，放走了常齐。他无法下手杀了他，但是却不想放过他。

于是在几个月后，常齐的大殿里出现了几只蝴蝶，干扰了他的修炼。他走火入魔，以至于眼睛再也不能见强光，永远需要蒙着一层白绫。

他认为是魔尊所为，毕竟那些蝴蝶经常围绕着慕承邺。这一次，他没有怀疑是欧石楠策划。

欧石楠这样做，不是想要他的命，而是不想再看到他那双清澈的眼眸。只要一对上，心底就会一阵阵抽痛。

他偶尔也会在盯着常齐面带白绫说话的时候，在心里笑。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在心里流了出来。

从回忆中缓过神来，欧石楠长叹一口气。

天空上月光昏暗，树林里煞气弥漫。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忍不住轻笑起来。

为了复仇，他改变了原本的模样，包括当时的心。就算现在摘下面具，后面呈现的面孔也与当时完全不同。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模样，那复仇的人都不再那么强烈。他出离了三界，却不知道自己选择是否正确。

一口血喷出来，闷在心里的情绪也随之消散。

那撒在地上暗红色的血，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芫花，更像是一团生生不息的火焰。

我把魔尊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