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沁捕捉他的微小表情:“你也觉得有问题对吧?”
柳文昊上前:“半年前,因为我的证据,给陈海定了罪,他对我们一直怀恨在心,今天突然出现,又主动联系安沁,警官,我相信这绝对不是巧合!”
“向你们说的,如果牢里的不是陈海,他为什么时隔半年才找你们,难道真能忍半年?”
警官的话不无道理,他们也解释不通
“陈警官,”安沁报守诚真,“即便是双胞胎,声音也不会一模一样的,求您,让我见一面牢里的陈海,只要听他,我就能断定是不是他!”
“啧,”陈警官面露难色,“这种事,都是有规定的,我没有权力让你们既不是家属,也不是律师的人见犯人!”
“不一定非要见,”南辰道,“您只要让我们听到声音就行,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真得狸猫换太子了,那这事得后果我们就该及时制止!”
南辰的话显然奏效了,安沁几人在身后一个劲儿地点头,希望他能通融。
似乎是拒绝不了这一双双期待的眼睛,陈警官双手举过头顶:“好吧好吧,你们也别逼我,我去问局长,局长同意就去,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说罢,径直走向局长办公室,他们四人乖乖地站着,目光齐刷刷盯着那紧闭的房门。
片晌,门缓缓打开,安沁等不及上前:“怎么样陈警官,局长局长他同意了吗?他同意让我们听听声音了吗?要不我去说一说,我知道的全面,应该”
“行了”陈警官愁眉苦脸,“你这丫头嘴碎的毛病可得改一改了,我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啊,一会儿站在单面镜后,我去提陈海!”
“是!遵命!”安沁来了个业余的敬礼,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怕惹得警官烦。
警局的单面镜也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真有一天能自己站进来,恐怕他们谁都没有想过吧
两个警员庄严肃穆,他们四人也显得乖巧可爱。
单面镜那头的门“吱呀”一声,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安沁忍不住向前一步。
陈海身着囚服,双手被手铐禁锢着耷拉在身前,两眼无神,看上去心如死灰。
只是身材微微圆润,比起之前超市里见得那位,仿佛更像陈海。
南辰转眸看看安沁,正好迎上安沁投来的目光,二人怀疑到一块儿去了
“好久不见呀,陈海!”警官拿出平时审讯的模样,目光犀利,言简意赅。
陈海也只是抬眼瞥了一眼,并未开口。
“呦,不认识了?好歹我们同姓,说不定往前倒腾个七八辈儿还是一家呢!”陈警官依旧。
陈海也只冷哼一声,没准备搭理他!
“还是,我叫错了,”陈警官的脸色骤变,本来松弛的眼眸突然发力,连声音都冷了几个八度,“应该叫你陈江?!”
这个名字,就是陈海双胞胎弟弟的名字,他这么一炸,果然令陈海的眼皮突然撩起,虽没有过多波动,却有这样的反应,就能慢慢问!
“陈警官到底叫我来做什么?”
这个陈海终于开口,安沁忙侧耳恭听,他的声音的确和记忆中陈海的声音大致相似,普通人很难分辨,就连专门做声音鉴别的机构,都得好好分析一番。
“是他么?”周可忍不住问安沁。
安沁顿在原地,本以为自己能一下分辨出个所以然,却不曾想他们二人的声音如此相似,甚至发生部位、说话习惯都几乎一样,难道难道真的是自己和南辰想错了,现在威胁自己的,就是陈海的弟弟陈江?
安沁只一个眼神,南辰就心有灵犀,自己也研究声音,同样分辨不出这个声音和安沁电话里的录音,到底谁是陈海!
陈警官面不改色:“没什么,陈海是我亲手抓进来的,只是好奇,如果你弟弟进来,我们还能分得清嘛!”
“嗬”陈海冷笑,“警官说笑了,这里可是警局,是人想进来就进来的?”
二人都是靠眼睛说话的,目光如一把把利剑,谁都不让着谁。
“当然,”陈警官面带微笑,“当然不是谁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既然陈警官来替人答疑解惑,我是不是也可以问一个问题?”
陈海的话让原本假笑的警官正经敛容:“说说看!”
他的脸缓缓转向单面镜,似笑非笑的脸不知是得意还是蔑视,仿佛能看透单面镜后的他们,让人脊背发凉,接着转眸:“没事,我没有要问的了!如果没别的的,我先走了!”
陈海的表现,确实让人怀疑,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陈海”
在他出门的一瞬间,陈警官叫住了他,小跑着上前,随意替他整理囚服,从领口,到衣边,让人看得疑惑。
审讯室空空荡荡,陈警官面色铁青:“怎么样?听出什么了?”
安沁支吾其词,说不出什么,南辰道:“确实分不清楚他是不是陈江。”
“他不是!”陈警官斩钉截铁,“当初抓他的时候给了他一拳,正好打破耳朵后那一片地方,刚刚我整理衣服间隙看了,他耳后有疤,就是陈海!”
安沁一时无话可说,因为她还是不能给出肯定答案,要说声音像,一定是电话里的,可要说脸面,眼前这个微胖的,才更像
“就算他是陈海,”周可开了口,“恶意威胁我们得人依旧存在,很有可能就是陈江,警官,希望您能立案侦查!”
陈警官长叹一口气:“同志们,立案也是要有标准的,单凭那一句电话录音,我们怎么录音,以什么类型定案呢?”
“知道了,”柳文昊一手按住还想说的周可,“辛苦您了陈警官,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行,这就对了,好好学习、好好工作,我们的社会还是很安全的,哪有那么多人敢造次!”陈警官仿佛等这句话等了很久。
虽然不是逐客令,但也让人没法待了,安沁欲言又止,被南辰拉着道别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人都走远了,陈警官才如释重负瘫在椅子上:“现在的小孩儿,脑瓜子里到底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