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
她怎么可能就爱慕上了曹劲!
甄柔顿时听得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姜媪,你在说什么呢!”
这样急欲否认,简直就是欲盖弥彰,活脱脱一副被人说中软肋的模样。
真是姜还是老得辣,姜媪继续惊讶状,陈述事实道:“少夫人,婢也只是猜测,您反应过大了。”
甄柔也不是笨人,一听就明白过来,自己这般大的反应,看上去倒真相那么回事了。
可是自己怎么会爱慕上曹劲这简直就是荒谬之谈
念头闪过,甄柔镇定下来。
眼见甄柔神色不对,姜媪旋即道:“少夫人在彭城时,便受众优秀郎君追捧,却也不见你对谁多看一眼,人人称赞的才子在你眼里也只是平常。如今却一再说到三公子人才风流,钦佩他的才学,能看到世人眼里以外的三公子,将三公子引为当世俊杰,便是少夫人的兄长,还有以前的薛二郎,少夫人也未有如此高的赞誉。还有婢也从未见过少夫人为翁主和郎君以外的人思量”
话犹未觉,甄柔已急忙打断:“好了,姜媪,别再说了!”
不说不觉得,这一一举起列子来,还真让人无法辩驳,就好像自己真的爱慕上了曹劲一样
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曹劲确实生得不俗,容貌比彭城贵女们芳心暗许的美男子还要略胜一筹,现眼的列子就是她阿兄甄明廷。
只是初见曹劲的人,都被他那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还有战场上带下来的冷冽气势,给震慑住了,哪还注意得到其它。
何况曹劲皮肤较常人略黝黑几分,与时下追捧的玉面郎君正好背道而驰,但她其实有次不经意看到过的,曹劲腿内侧的皮肤很白,可见他皮肤黝黑并不是天生,估计是成天在太阳下晒成这样。
有一次她百无聊赖之下,试想过曹劲相貌不变,但皮肤若是像他腿上皮肤那样白皙,看上去却是很有几分男生女相。
让她不由玩味猜测,曹劲之所以将皮肤晒成比寻常人还黑上一些,估计是担心一副唇红齿白的玉面郎君模样,无法服众。而且那等容貌,若混在一众五大三粗的行伍之人当中,也委实有些违和了
如此,摆着这等俏郎君在跟前,她想多看几眼也是人之情。
再说曹劲确实学识出众,不管他是否存有私心,总归为老百姓做了好事,恩泽了北方六州的黎民,在一众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军阀之中,当算一英雄俊杰了。
从容貌到才能,她不过就据以实评,哪里就是爱慕上了?
但若说不是爱慕,这样高的评价,似乎也说不过去,还有越描越黑的下场。
甄柔终于尝到百口莫辩的滋味。
见甄柔的样子,姜媪知道该是适可而止,她当下从善如流地应道:“是婢失言了,少夫人恕罪。”说完,在原地匍匐而下,跪地请罪。
甄柔又怎会怪姜媪,忙向左侧倾身下去扶起姜媪,解释道:“姜媪,我不是怪你,我对夫君他”话说不下去了。
甄柔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总归说不清楚,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道:“姜媪,我选的这身衣服,与夫君平时穿戴相差极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穿?要不你再帮我想一想,可以让他穿上去看起来更平易近人些,毕竟以后就要留在信都了,身为上位者要有慑人的气势,也要有平易近人的一面,礼贤下士,方能让人拥趸。”
说到后来,甄柔不由认真起来。
她认为曹家已打下半壁江山,如今三分天下的局势已明朗,要打破这一局势,或是改朝换代,非一朝一夕可以达到。
即便要挥师南下征伐薛家,或是直指京城,都需要师出有名。
否则,曹家师出无名,那便是乱朝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届时群起而攻之,那就是四面受敌了。
总之,现在既然不是再起征伐的好时机,不需要曹劲再上阵杀敌,那么当利用这个好时机,扭转以前的恶名,为以后夺天下蓄势。
越想越觉得有必要让曹劲一改以往的作风,甄柔又兀自道:“不行,还是得说服夫君稍敛强硬的作风,如今北方大统,天下三分的局面会维持一段时间,夫君战场勇猛之名已显达天下,如今当立贤名”正说着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不日之前曹劲的话当好我的娇妻
灵光闪得太快,根本抓不住,不由停下话,另外冥思苦想半晌也无果,前言也跟着忘了说到哪里了。
甄柔只能综述道:“姜媪,还是将我选的那身衣服熏出来,总要试试劝说一下才行。”
语毕,未等到姜媪应声,只听曹劲的声音蓦地响起,“阿柔打算如何劝说我?”说时,走进内室。
看着一身玄色曲裾,突然出现的曹劲,甄柔脑袋一懵,随即猛地站起,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话的当头,姜媪和阿玉匍匐叩首。
曹劲没有回答甄柔的问题,他扫了一眼姜媪和阿玉二人,令道:“退下,我有话与少夫人说。”
姜媪和阿玉敬诺,躬身悄然退下。
一时,室内只剩甄柔和曹劲对面而立。
甄柔强作镇定,绕过长案,将南窗下的主位让了出来,走到曹劲跟前,故作轻松道:“夫君有什么要与我说?”
曹劲没有席地去坐主位,他上前一步,走进甄柔的半步之地,近距离看着甄柔,不答反问道:“那阿柔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声音低沉醇厚,在静谧的室内带着种蛊惑人的味道,让人不觉迷失。
甄柔迷茫地看着曹劲,“我想对夫君”
话未说完,只见曹劲目光闪烁,黑眸幽亮得惊人,嘴角大弧度上扬,笑容张狂,仿佛遇到什么得意的事。
甄柔心神登时一明,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
情急之下,全然忘了她费心费力张罗曹劲饮食起居,还每日早起陪着晨练,都是为了让曹劲领她一番心意,只急忙自相矛盾地否认道:“我就知道!你都听见了?这都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