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至少存在了几千年的阵法，还囚禁了一座城的鬼怪，身为阵法师，杨风有些震撼。

虽说囚牢类型的阵法算不上奥妙，但难就难在要百年如一日地运转，其中巨大的灵气消耗量，不可小觑。

三十里外就是一座鬼怪城，明月城里自然也潜藏了许多妖魔，这不，杨风收回视线，心中了然。

难怪香人院这么奇怪，一进来就感觉不对劲，原来被人动了手脚，布置了一些旁门左道的妖术，屏蔽了修士的感观。

若非主动查探，杨风还蒙在鼓里。

且，外面那些开襟小娘子中，有不少身上带着妖气，敢情是妖魅化身成人，来吸人阳气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少市井窑子里都有些许精魅化身成人，替男人排忧解难。

妖魅有术法能让男人感受前所未有的快乐，但她们不会像雨夜庙宇里的狐狸精，一下子把人吸干。

而是徐徐图之，像老汉种庄稼，今年收一茬，明年再收一茬，走的是细水长流的路子，并不伤人。

所以不少妓院青楼甚至会主动寻找愿意从事娼妓活的精魅，一来她们不收银子，鸨母可以白赚，二来宾客有全新体验，回头率高。

可谓是一石二鸟。

眼前，开襟小娘的眼神越来越迷离，似乎眼前的不是个老头，而是个俊俏的白面书生，让她情不自禁地靠过去，只想与他翻云覆雨。

“老爷可吃饱了？”开襟小娘问道。

“不饿。”杨风回道。

“那么……”开襟小娘媚眼勾人，看着他说：“老爷既然吃饱了，就行行好让奴婢也吃一口吧。”

说着，往杨风那边靠，后者退了半步，小娘子不开心了，露出一双雪白大腿，舔着嘴唇说道：“人家可是小妖精呢，老爷不想尝尝？”

好家伙，杨风定眼一看，才发现开襟小娘果真是妖精，但其身上的妖气并不重，加上香人院有屏蔽感官的术法，杨风一开始没有发现。

“大意了。”

杨风稳了稳心神，赶紧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摆在桌上，说道：“不急不急，老夫初来乍到、舟车劳顿，加上年纪大了，有心无力，这样，你出去，我先睡一觉，等我养足了精神，定让你扶摇直上。”

“嗯~”开襟小娘撒娇嗔怪他：“老爷可真墨迹，好吧，那你不许食言，醒了之后可不能逃哦，我会来找你的。”

开襟小娘很不情愿地起身，没得办法，这老头怕是那里真的不行，都这样了，他还坐怀不乱，要不是老妈妈逼得紧，她还不想在这老头身上浪费时间呢。

也罢，那就再等等。

开襟小娘腰间明明别着一个小香囊，却也没拿桌上的银子，起身直接离去，开门时，不忘装模做样朝那老头娇嗔一眼。

“呼——”杨风重重松了口气。

好家伙，差点道心不稳，破了金身。

房间内还留着小娘子身上迷人的胭脂味，杨风事后反省，刚才他真的有反应，饶是他不断以宗门心法稳定心神，也不由地松动了，难怪那些凡人男子一进门就憋不住。

这胭脂味道中，也有妖术作怪。

杨风打开窗，让新鲜空气流进来。

不得不说，这些小妖精还真厉害，把男人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杨风透过窗口，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稳如磐石的男人，或者说是男孩，整个香人院，此刻大概也就他和三十七号是真的来喝茶的吧。

围栏边，三十七号仍然不动如山，面对与他年纪一般大的小姑娘的挑逗，面无表情。

这忍耐力，杨风不得不服，但又同时为三十七号感到悲伤，明明眼前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却正眼都不瞧一眼，偏偏一直盯着俩男人，你妈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活活气死。

天色渐晚，香人院依旧人影如织。

到了晚上，那股冲天的阴气更加浓郁，杨风开法眼查看，发现接客的女子有近八成身上带着妖气。

这比例明显不对，一般的青楼顶多敢聘用一成左右的妖魅，八成，这哪里是普通的寻欢场所，分明是座妖精老巢。

但凡老鸨是个正常人，也不会聘用这么多妖精，万一控制不住出了人命，可就是有命挣钱没命花了。

……

香人院一楼，某个房间出来一位扶墙而走的男子，眼窝凹陷，嘴唇发干发白，却满脸陶醉，沉浸在刚才的云霄梦幻当中，不愿醒来。

早已在外面等候的仆从见主子这番模样，赶紧上去扶一把，也见怪不怪了，虽然样子有些枯槁，但睡一晚就好，主子明天照样来。

一主一仆颤颤巍巍上了马车，扬尘离去。

房间内，一位姿态雍容的妇人，坐在梳妆台前，一手挽发，一手持梳子。

铜镜内，映衬着她那张风韵十足的俏脸。

人老本珠黄，她老醉桃花。

香人院大掌柜，辛桃。

梳妆台上，有一个与开襟小娘腰间同样款式的香囊，不过比起小娘子出师不利，在糟老头子那里败兴而归来说，掌柜这个香囊可谓是充盈鼓鼓，几乎撑起了一个球形。

如果杨风在这，他甚至不用开法眼，也能感受到香囊内炙热的阳刚之气，小小的一个香囊，其中不知道装载了多少男人的精纯之气。

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掌柜的嗓音魅惑至极，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也能让男人瞬间走不动道。

外面那仆从进来，是个穿绿褂子的账房，戴着一顶圆帽，站在掌柜身后一步距离，恭敬道：“老妈妈，我刚算完账，咱们过了今晚，应该差不多够了，三个月了，终于要大功告成了。”

掌柜抬起一只手，打住他，说道：“别急着高兴，多准备点有备无妨，这件事容不得马虎，王的意思是尽可能多的收集阳气，越多越好，咱们……夜鬼城的兴败在此一举，传令下去，今晚所有宾客都不收银子，有一个算一个，就说明天香人院关门。”

“是。”

绿褂账房点头，弯腰，小步挪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