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无奈,跟着赵雅来到了地下室仓库。两个人各找了一个装货的箱子坐下来,赵雅说道:“秦澜,刚才没有说完,让方明的电话给打断了。你是不是可以随意花何正给你绑定的银行卡?”
“对呀,我需要花钱就直接用手机绑定得银行卡支付,反正我基本也没有现金。”
赵雅问:“你知道你的卡里最多可以花多少钱吗?”
秦澜摇了摇头:“不知道。”
赵雅点着头说:“估计你的卡里多少钱你也不知道了。那你知道你家到底有多少钱吗?
秦澜又摇了摇头,感觉哪里有点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她说道:“我又不挣钱,钱都是何正挣得,我从来没有问过。”
赵雅一脸无奈,用手指着秦澜说道:“秦澜,我真是服你了。两个人过日子,在一起三年了,竟然不知道自己家有多少钱?说出去恐怕都是天方夜谭了!你从来没有想过何正挣得钱你也有知情权吗?那可是夫妻共同财产。”
秦澜辩解道:“不是你想得那样。何正也和我说起过他发了多少工资呀、多少奖金呀等等,甚至他出去给人修设备,他都会回来告诉我挣了多少,可我记不住呀?再说,我记那个做什么呀?反正家里花钱之类的事,基本都是何正去操作,比如电费呀、暖气费呀、水费什么的,都是何正去交费,我不管这些。”
赵雅追问:“这些都是你家何正交的,那你做什么呀?”
秦澜伸出左手指头,右手指把它们一根一根的合上:“买菜、买零食、给一家人买四季衣服、买日用品什么的,我买得东西也不少呀,都是生活必需品。”说到“必需品”三个字的时候,秦澜是加重语气,一字一字说出来的的:意在显示这些东西的重要性。
赵雅有点怜悯的看着秦澜:“秦澜,但愿何正不辜负你!这几年呀,我没有深想过你是这样过的日子。看起来你家凡事不用你操心,很幸福。可真要有点什么事,秦澜我不是吓唬你,恐怕哭你都找不到北。”
赵雅说着,有点不能自己,她激动得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用手指着秦澜,慢慢说道:“秦澜,我拯救你,我一定拯救你!你必须要把店面开起来。”
她又撇了撇嘴,摇着头说道:“我是真有点佩服何正了,娶了你这个媳妇,真是省了大心了。“
赵雅又叹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说:“在这个年代,再婚的家庭,还有你们这样的?简直是奇葩!”
秦澜看着赵雅种种表现,她反倒觉得赵雅有点不可思议:“我家何正把事都做了,我还落得省心呢,这,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站起来,与赵雅面对面,说道:“不过,你放心,这回我真得听你的,把店开起来!”
“对,”赵雅说:“看好了店面,先斩后奏,把租金先付了,也看看你的银行卡可以支配的金额是多少。”
赵雅贴紧秦澜,说道:“这次,你一定不能再听何正的了。”
秦澜感觉到了赵雅的胸挨上了自己的,赵雅也感觉到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调皮了一下,同时都挺挺胸,搂抱住对方,不由的哈哈哈笑了起来。
俩人正笑着,只听一个男人说道:“什么事这么好笑呀?我也来听听。咦,两位美女这是什么状况呀?”
方明来了,仓库门是开着的。他指的状况自然是指两个人搂抱在一起。
秦澜有一点点不好意思,赵雅则无所谓。她用一只手环着秦澜的腰,说道:“什么状况?正如你所见——当然是闺蜜状况了。”
方明点着头,连连说道:“羡慕,羡慕!”不知道他是羡慕她们是闺蜜,还是羡慕两个人的拥抱。
方明冲着秦澜也点了下头,招呼道:“秦澜。”秦澜点点头,也回馈着叫了一声:方明。
方明说:“货都运过来了,赵雅,你上去清点吧,让工人给你搬进来。”
三个人一起出了地下室,来到店门口。货车是半挂车,两位搬运工已经把货车车箱打开,等着赵雅清点数目后,就直接搬进地下室,不用把货卸在地面上再搬,省些事。
这次来得货,其实看上去没有多少,也就十几箱,赵雅绕着货车走了一圈,就清点好了,正确。
两位工人把货往下搬得时候,秦澜也想跟着搬,方明拦住她:“不用自己搬,工人搬得快,这点货,几趟就搬完了,你走得慢,反而碍事。”
秦澜觉得方明说得有道理,就笑了笑,没有再坚持。
此时方明是站在秦澜身边的,他对着秦澜说:“我说老同学,你是不是又长个了!”
他用手在秦澜和自己头上用手比划了一下:“我怎么感觉你比我高了呢?”
秦澜微微感觉不适,她不易察觉的往旁边走了一小步,拉大她和方明之间的距离,调侃着说:“你可真会开玩笑。都多大岁数了,还长个儿?”
站在他俩远一些的赵雅说道:“有道是身高不足事业补!方总,你事业有成呀!身高不是问题,年龄也不是问题。”
方明饶有兴趣的问:“那我和秦澜之间的问题是?”
赵雅笑起来:“饿了,方总饿了!我们去吃饭罢,吃完饭再量,准长个。”
赵雅可不傻,她听得出来方明想让她说点自己和秦澜关联的话。秦澜和自己是闺蜜,有些调侃不能做,所以她机智的化解了方明的意思。
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方明双手一拍,说道:“有道理。走,快点,我可真是饿了。早晨就没有吃呢。”
三个人就近找了一个饭店,坐了雅间,边吃边谈。
赵雅说:“方明,我想和秦澜一起做我这个项目,我加盟的母婴用品扩展项目有实操服务,给婴儿洗澡之类,秦澜做这一块,你看如何?”
秦澜听赵雅这么,也有些期待的看着方明。
秦澜想开店,一是有自己的意愿,二是多数是听赵雅说的,没有和其它人说过,她也有意听听方明怎么说。
方明说:“好呀,凡是和母婴行业沾边的,都挺挣钱的。”
他对着秦澜问道:“那你现在做什么呢?也是关于母婴这行的吗?转行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方明本市学校毕业后,去了山东聊城,那里新建了一个物流站点,他哥哥在打理,让他一起跟着学。回本市,才一个来月,在同学群里说了自己的行程和打算,回本市发展,赵雅的货才走他家物流。秦澜不在同学群里,她不知道方明的情况,方明也不知道秦澜的任何消息,只知道她和赵凡离婚了。他刚听到秦澜离婚的消息时,动过那么点再找秦澜的心思,但当时他正热恋中,也就没有过多向其它人打听秦澜的消息。
听到方明这样问,秦澜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有做什么,在家带孩子呢。”
方明接话很快:“那还好,”他对着赵雅说:“白纸一张,做起来反而不会瞻前顾后,我看好你们一起做。”
他看得出来秦澜的不好意思,也有点吃惊秦澜一直待在家里,不深问,避免秦澜的尴尬。秦澜是方明的初恋,尽管时过境迁,但心里的那份柔情和关爱,还是会不由自主得流露出来。
赵雅也不想让方明过多关注秦澜原来的事,也同样不去追究秦澜的过往。她接口说道:“方明,你说得有道理,真有老总的眼光和看法。秦澜开店的事,你要帮忙哟。”
“放心,秦澜,给我点时间,说不定真能帮上你呢。母婴店,总是和小孩子打交道的事,我问问我表姐,她就在博爱医院产科。”
赵雅抑制不住的高兴:“真的,博爱医院妇产科呀,那你真能帮上秦澜了。方明,你可记着今天你说得话,一定要替秦澜上点心,别吃了饭,身高是长了,可大脑失忆了。”
赵雅边说着,边用自己的筷子给方明夹了点菜,放在方明面前的盘子里:“不要嫌我,我都没有嫌你呢!”
三个人全都笑了,方明对着秦澜,郑重的说:“放心,我会帮你了解情况的。”
秦澜感受到了方明的郑重其事,她有点感动:“谢谢。”并没有多说其它。
三人饭罢,已是午后一点多了,他们一起回到了她的店里。
店员娜娜看到他们一起进来,打了招呼,用一次性杯子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水,就自己忙去了。
赵雅想带着秦澜和方明一起去步行街看看店铺,秦澜拒绝了,她说有事要回妈妈家一趟,改天再看店铺。她是决定要开店了,但她的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必须征得何正的同意,她也想去问问妈妈的意见。
秦澜拿上自己的手机和包,和赵雅、秦澜打了个招呼,就往店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想起来女儿点点用的沐浴露用完了,她走到摆放沐浴露的货架上,拿了点点用得那种,又拿起手机,按照赵雅给的价位,转了钱过去。赵雅看了一眼,也没有客气,直接收了,并付言:“欢迎惠顾,谢谢您付款。”
方明本是送秦澜到店外的,看她回去拿东西,就先行一步出了店门。秦澜下店门口台阶的时候,一不小心踩空了一个台阶,身体猛一趔趄,直冲下去,站在台阶下的方明,一步上前,双手拥住了秦澜,秦澜结结实实的跌入了方明怀里——这一幕,恰巧被站在隔壁店门口的一个女人,看了个满眼。她是何正的前妻,何哲的亲生母亲,李立敏。
李立敏看到这一幕后,她悄悄又退回了刚才的店里,站在玻璃门里面的边上,由里向外看着外面的秦澜和方明。
秦澜先是吓了一跳,跌入方明怀抱时更是大大得吃了一惊。方明扶正她后,立即就松了她,问道:“没事吧?脚有没有事?”
秦澜从心里很感激方明立即放开了她,如果说这件小事以前她对方明还有所抵触的话,现在方明的一抱一松,让她立即对方明心生好感:这是君子行径呀!
她动了动自己的脚,并没有崴着。她说:“谢谢你,方明。”
既是感谢方明及时出手接住自己没有摔倒,更是感谢方明及时从怀里扶正她。
方明也明白秦澜的感谢之意!他看到秦澜束着长发的手绢将将要掉了,就伸手取下来,递给秦澜:“可能是刚才甩得猛了些,手绢要掉了,重新扎一下吧。”
秦澜接过来,笑笑,扬起手对着方明摇了摇,示意他回去,就走向了自己的车,边走边随手用手绢重新把长发束起来。
方明一直站在店门外,直到看不见秦澜的背景,他点了点头,才转身回店里。
李立敏看着秦澜离开、方明进店后,她才走了出来。她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很快断定:他们不是刚刚认识,那个男人用身体接住秦澜,秦澜扑入那个男的怀里,那个男人还帮着秦澜取下了束发的手绢,他们是相识的,并非是路人相帮。
想到这里,李立敏嘴角微微泛起一丝不可琢磨的笑意。
秦澜开着车,回到了妈妈家里。妈妈还在午睡。秦澜悄悄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她想着今天的事,因为赵雅的一席话,让她感觉到的那一丝丝不对劲,细细漫漫的浮现了出来:是的,结婚三年了,她真得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她从来都没有问过何正。
平常日子里,都是衣食住行方面的花销,直接手机付费。妈妈和爸爸也不时给她钱,她没有注意过给了多少,简单推辞就都收着了,她本能的想着给自己父母买东西时用自己父母给的钱,她没有深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何正的钱就是自己的钱,何正也是这么说的,可为什么自己给父母花钱时想得是用父母给的钱呢?
现在听了赵雅的话,秦澜好像有点明白了:因为是何正挣得钱,自己给父母花得时候,潜意识里是有所顾虑的。尽管何正从没有问过钱花了多少,花到哪里了,可自己骨子里是有点点想法,只是不甚明了,现在一点点清晰了起来,秦澜有点点难过:何正的钱,自己花得并不是随意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