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倒是津津有味的看着院子里两位师傅你来我往的短打,出声道:“不是啊,我就觉得林师傅和陈师傅打得很靓,比次中环娱乐戏院放的《黄飞鸿传》过瘾。”
吴英俊摇摇头不以为然,将手里的石子高高抛起又一把接住,站起身来对张力说道:“戏是假的嘛,我出去透透气,你去不去?”
“要去你自己去,难得有免费戏看,我要留下来看多一阵。”张力没理会吴英俊,只顾着看场内林怀仁和陈世武拳来腿往。
“挑!”吴英俊一甩手,自顾自打开武馆大门走了出去。
出了武馆,吴英俊先在一家路边小摊要了碗牛杂,吃完后溜达着走进一条阴暗逼仄的小巷,熟门熟路来到一间民宅前推门而入。
门一推开,一股逼人的热浪混杂着汗臭味扑面而来,小小的一间民房里挤着不下五十人,纷纷围在一张桌台前。
这些人大多衣衫破旧,有的连鞋都没有,温度不高的天气还穿着短衫短裤,但他们脸却又无一不是露出癫狂之色,双眼死死地盯住桌台的一个瓷罐。
“开骆驼,开啊!”
“牛……牛啊!”
“人,一定是人,冚家铲快点开!”
人群中不同的喊叫声此起彼伏,随着桌台前的荷官用铁槌敲碎瓷罐,罐子里一张画着子鼠的纸片落在桌,这些赌鬼们脸精彩纷呈的表情宛如一幅“浮世绘”。
这是香巷众多赌博方式里最常见的一种,叫字花或花会,开设这种赌局的赌档,也叫字花档。
吴英俊倒不是好赌之人,只不过城寨里可供消遣的东西,除了黄赌毒,其他也就没什么了,无聊的时候他也会进来搏一搏运气。
吴英俊今天的运气明显不错,第三手就买中了字花,下注一块,转手就变成十块,惹得周围赌客一阵眼红。
“运气不错,再买一块钱的雄鸡。”吴英俊冲荷官笑笑,从手里取出一枚钢镚扔到桌布画着雄鸡的图案。
“买定离手,开!”随着荷官敲碎瓷罐,这一次飘出的纸片画的却是一头丑牛。
吴英俊摇摇头,把剩下的钱收回口袋,退出人群站定脚步,点了支烟倚着墙角,他不打算继续下注,而是在这里充当一名看客。
字花档里,杀红了眼的赌客们声浪此起彼伏,脸的表情不一而足,吴英俊感觉看这些人癫狂的样子,可比在武馆里看自己师傅和陈世武如猴戏一样的“比试”有趣的太多了。
就好像当下,他就目睹一个女人输完了钱,跟着另一名男赌客走进屋子偏堂的小房间里……两人不到两分钟就衣衫不整走出,女人拿着从男人那里得来的一个钢镚,再次返回了赌桌。
至于两人在偏堂干了什么,吴英俊这种“正经人”,只用脚趾头就能想得到。
“城寨呀!”吴英俊叼着烟感叹一句,脸露出感慨之色。
然而,他脸的感慨还没敛去,墙壁的另一边,一个刻意压低却又不失愤怒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他的耳中。
隔着黄泥墙壁,隔壁的声音吴英俊只听了几句,脸色却陡然一变。
……
漆咸道差馆
刘军只是个沙展,虽然已经是重案组的组长,可并没有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摆在一个角落里,其他的桌子离着他的有点距离,这样简陋的方式,也算是把他搞出一个私人空间。
次“容美厂子铺鹰国佬被杀案”后,重案组都比较清闲,刘军经常性的放羊溜号,一般在办公室里跟本找不到他的身影。
不过,今天的刘军却在办公室里,不只是他,林战斗、雷洛也在,三人正坐在那里讨论案情。
次的鹰国佬事件,刘军从刘福那里得来一个人情,他用这个人情脱掉了雷洛身的军装,让他穿了便衣调来了重案组,成了他的直属下级。
“大佬,刘探长对这案子怎么这么重视?”
“呵,那当然是因为有好处咯。刘福已经和我说了,要是顺利的把何应求何公子给解救回来,我们重案组私下可以拿到五万块的‘辛苦费’。”刘军呵呵一笑,说道。
“哇,我们都可以拿到五万,那刘探长?”
“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就算没有好处费,这案子我们也要尽早破了,把何公子给找回来。要知道,能够被绑架的肉票,哪个家里是简单的?走,我们去何应求被绑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正当刘军准备带着林战斗和雷洛两人出门的时候,吴英俊就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呼呼呼”,吴英俊喘了几口粗气后,说道:“刘生,我有事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