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役大多数是刚刚招募不久,仅仅训练他们使用白蜡杆长枪突刺。
但是劳役伍长和小旗官都是没有够到转正资格的卫所军,他们都拥有火绳枪也就是鸟铳。
因为大草原上不需要攻坚,炮兵把总携带的都是轻便一磅炮,一个把总拥有六个总旗拥有三十门佛郎机小炮。
九月初八,圣旨下达,“红旗军”西征名正言顺。
五营人马加上随军劳役超过两万气势汹汹杀往燕山腹地,一路上势如破竹,黄汉亲自率领的一营人马和憨子指挥的一营第一目标就是离宁远四百里左右的喀喇沁左翼。
此时的路况拿后世不可比,修建道路的技术力量更加不可同日而语,后世修路打通穿山隧道基本上能够接近直线距离。
此时根本没有修建隧道的可能性,盘山小路走上一天说不定都走不完直线距离七八里的道路。
虽然燕山山脉海拔不算太高,但是完全靠两条腿行军也不是那么容易,一天推进三五十里已经是极限。
行军五天黄汉这一路人马没有遇上鞑子部落,第六天才开始发现蒙古包。
前出探查的两个把总骑兵一个是冷兵器骑士,一个是热兵器轻骑兵。
发现了小部落聚居区之时都采取骑兵迂回包抄,步兵正面推进的战术破敌,连皮甲都不全的鞑子轻骑兵基本上是一触即溃。
攻击前进了五天后基本上没有缴获到多少金银,但是蒙古包拆了不少,汉民解救了几百,俘虏抓了几百,得到了牛羊马匹上千头,得到了不少牛皮、羊毛和大车。
崇祯二年济拉玛·苏布地和同族叔父济拉玛·色楞两个喀喇沁左翼的大台吉带领部落投靠了红歹是受到了欢迎。
他们被奴酋赐予相当于固山额真的头衔,这两人麾下现如今有丁口不下于五千,人口算上奴隶有可能超过四万。
由于前年实力比较强的邻居布尔噶都戴青、台吉卓尔毕被黄汉偷袭丢了方圆几百里唯一的一座大城——青城土崩瓦解。
这两年左翼苏布地和色楞叔侄联手征服、整合了不少小部落,综合实力已经超过了以前不可一世的布尔噶都和卓尔毕,是这片区域的无冕之王。
此时后金对蒙古人的统治乃是松散型的,鞑子和建奴属于联手抢劫的强盗,平时投靠后金的蒙古诸部大小台吉大概是两三年朝贡一次。
不一定都是台吉亲自赶去盛京,他们可以派遣儿子或者弟弟驱赶着牛羊马匹去朝贡换取赏赐、得到册封。
此时已经九月中旬,大草原早就下过了第一场雪,苏布地和色楞带着嫡系部落集中到了传统的聚居区过冬,在十月底之前陆陆续续还会有部落赶来。
这里虽然没有如青城那样的城池结构,也有不少永久性如寺庙那样的建筑。
游牧民族除了冬天能够聚在一起,其他时间都免谈,因为羊群需要草场,唯有冬天是吃储藏的草料。
冬天聚居在一起有诸多好处,大头领可以召集各部落小头领聚会刷存在感,部落之间可以互通有无,需要帮助的部落也能够感受到集体的好处,出现异常寒冷,各部落也能够抱团取暖共同抵御灾害。
还有一个巨大的好处,集中的部落多了,人口、战士自然多了,能够更好地抵御外敌。
苏布地和色楞叔侄二人正在一座豪华的大蒙古包喝着汉人商贾贩运来的烈酒,不好意思这些酒全部是黄氏酒业出品的“醉不死”系列,生产原料是马铃薯和甘薯,后劲很足。
现在的大草原很是流行喝烈酒,黄氏产品的白酒味道好、酒劲儿大、价格公道、性价比高乃是畅销品,连装酒的玻璃瓶、酒坛子都成为了蒙古人最爱的收藏之一。
山西商人通过四方快运的关系能够搞到大量黄氏酒业的白酒,用这些白酒换马匹、牛羊获利更加丰厚。
苦寒的大草原真的容易导致生活在这里的人酗酒,因为冬季太漫长、太冷,喝上一顿大酒把自己搞得晕乎乎、暖洋洋后睡大觉多舒坦?
“什么?明军大举进攻?人马全部打着红旗?”听到斥候的报告,正准备把自己喝得飘飘然的苏布地大惊失色。
斥候肯定道:“大人,确实如此,小的们不仅仅亲眼瞧见了明军队伍,还遇到了不少被夺了蒙古包的族人。”
酒喝不下去了,苏布地站起身在硕大的蒙古包内烦躁地来回乱走,他的族叔色楞疑惑道:“这里离宁远五六百里,还隔着十几座大山,‘红旗军’会杀到这里吗?”
本来宁远到喀喇沁左翼传统过冬区直线距离只有三百里左右,但是由于燕山连绵起伏,路程放大了一倍都不止。
色楞认为的五六百里还是蒙古轻骑兵能够走通的道路,如果是传统明军车营行军恐怕要绕一千里,“红旗军”推进的速度吓着了叔侄两位台吉。
斥候道:“大人,不可不防,明军已经出现在碑子山南,绕过碑子山离咱们这里就不足五十里了。”
就在苏布地和色楞叔侄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又有斥候进入蒙古包大声报告到:“大人,小的发现一支明军出现在龙凤山东麓,不知明军是否越过龙凤山继续西进。”
色楞冷汗下来了,问道:“明军有多少人?是不是也打着无字红旗?”
斥候道:“明军人马很多恐怕有好几千,他们的衣甲太整齐了,骑兵的战马也都是良驹。他们推了不少车子,一眼都望不到头。”
苏布地停下脚步恶狠狠道:“‘红旗军’这是摆明了采取两路夹击的战术来袭击我们的过冬营地,现在怎么办?”
色楞道:“还能怎么办?跑吧!立刻往北跑,‘红旗军’的战斗力不是白给的,连大金国主子都吃不消他们打。”
苏布地脸上横肉抖了抖,反问道:“跑?咱们是跑得了,家小怎么办?粮食、牲口、家当怎么办?丢了这些我们即便跑出去几千人又待如何?这个冬天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