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川蹭地一下蹦起三丈高,连带着妇人手里的小碗都打翻在地。
汤药洒在地上,并未出现腐蚀地面的情况。
“夫,夫君,出了什么事?”妇人瘫坐在地,一脸惊恐。
葛川感觉眼前一阵恍惚,脑中闪过许多记忆的片段。
我叫葛大郎,是本县捕快,居住回文街,前两天受了风寒,在家养伤。眼前这个女人叫潘金枝,是我老婆,这几天一直在家里照顾我。
经历过一次穿越的葛川很快适应。
“吓我一跳,我病已经好了,用不着照顾,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葛川说道,跳下床活动活动筋骨,全无不适感,只是肚中有些饥饿。
潘金枝被葛川动作吓倒,呆呆点点头,赶紧小碎步离开。
约有两刻钟,潘金枝炒了三个小菜,买了一只烧鸡,葛川就着热馒头饱餐一顿,躺在摇椅上琢磨着这个轮回世界。
主线活过五天,支线消灭女鬼。
可见这个女鬼应该会在五天内出场,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鬼怪是否和主世界一样,会不会被桃木剑等物克制,葛川以前可从未对付过这些妖鬼之物。
还有这个女鬼该去哪里找?
正歇息时,突然敲门声响,潘金枝开门后赶紧去倒茶,一名穿着官服、身材高大的捕快大步走进来。
“老胡,出啥事了?”葛川看了一眼问道。
此人叫做胡老四,同为县衙捕快,和葛川向来交好。
胡老四大咧咧坐下道:“昨晚在衙门值夜班,刚下班打算回家睡觉,却听说城南出了人命案,托你去帮我看看。”
“人命案?”葛川瞬间从躺椅上坐起,急道:“详细情况如何?”
“听说是个女人上吊,仵作刚过去准备检验,要去个捕快作为协助。”
“我这就去!”
葛川眼前发亮,这怕是就是女鬼线索,赶紧换了捕快衣装,挂了腰刀,一溜烟离开。
“这个老葛,一天到晚都是急急火火的性子。”
胡老四嘀咕一句,打了个哈欠,正要离开,这边潘金枝出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是两杯茶水。
“弟妹辛苦了,老葛有事出去一趟,待会儿才能回来。”
潘金枝目光幽幽,叹气道:“叔叔远来辛苦,好歹杯茶再走吧。”
胡老四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正要离开,潘金枝的小手已经抓住了他的大掌。
“叔叔~若有心,就吃了这剩下的半盏茶~”
胡老四眉头一挑,能感觉到一个凉凉的小手指在自己掌心挠了挠,扭过头去,只见潘金枝粉面含羞,秋波斜视,似乎在诉说什么。
胡老四当即虎目圆睁,浓眉倒竖。
“弟妹这是什么话!莫非在勾搭我!”
两步过去关了大门。
“我胡老四和葛大郎是至交,岂是那种禽兽不如的畜生!”
三秒不到,身上差服已经脱下。
“人活一世,当光明正大!岂可贪图于美色!”
胡老四扛起潘金枝,啪啪啪大跨步上了楼,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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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胡老四双腿打着摆子,手扶墙壁,晃晃悠悠出了屋子。
……
葛川先去了县衙,然后跟随报案人前往城南一处土坯房,赶走了围观群众后终于见到了案发现场。
死者是是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几年前她的丈夫和儿子都被强征去戍边,前几天有信传来,说是都死在战场时,妇人悲苦交加,生活无望,于是在昨晚上吊自杀。
不管是不是自杀,官府总要来走程序。
而葛川在得知妇人的悲惨经历后也打起十二分精神,这简直是诞生鬼怪的最佳温床。
“老刘,检验出了啥?”葛川对正在尸体上摆弄的老头问道。
老刘是县衙仵作,世代传承干这行,是本县资深法医。
老刘已经检查了好一会儿,这会儿站起身,净了手,毫不在意地捻了捻山羊胡子。
“可以确定是上吊自杀。”
葛川若有所思,惊疑不定,这玩意到底是不是女鬼,狗系统也不给个准信。
迟疑了一下,葛川决定先办公事,按照自杀写了文书上交,衙门没有敛尸房,所有尸体都会运到义庄,如果三天内没人认领,就会抛尸乱葬岗。
葛川逐渐想通,不管这个妇人会不会化作女鬼,多半她有着重大线索,毕竟胡老四可是找到家里让自己掺和此事,摆明了是主线任务。
离开义庄以后,葛川找几个老人打听了鬼怪之事,按照他们所说准备了公鸡血、桃木剑等物。
其实老头还说屎尿效果更好,被葛川无视。
想到家里还有一把曾经还见过血的腰刀,据说是自己父亲,上一任捕快留下的。
此时天色将晚,葛川匆匆回家,拿了腰刀就要离开,却被潘金枝拦住。
“夫君,你天天忙于公事,把我一个丢在家里,奴家好寂寞。”
葛川一愣,“隔壁王干娘天天闲在家里,你可以找她聊天。”
说着又要走,潘金枝又赶紧拉住,眼波柔柔,饱含甜腻。
“大郎,人世间之乐莫过于男女欢好,你怎么就一点都此中乐趣呢。”
葛川怒了!
“你这女人竟敢羞辱于我!是不是嘲讽欺负我在工地干活找不到老婆!要搁到个男人说这话,早被我一拳打爆狗头!”
说完扬长而去,只剩潘金枝呆滞地瘫坐在地。
等到离家远了,葛川才反应过来,潘金枝好像就是自己老婆,而且那副雌性动物求偶的模样差点就把“大郎我要”写在脸上……
算逑,这会儿消灭女鬼最重要。
葛川仗着官差身份,赶走义庄的守尸老头,捉了几个城狐社鼠,和自己一起藏在义庄埋伏。几个混混原本还在纠缠,但在和砂锅大的拳头亲切接触几次后,混混们还是选择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敢在义庄埋伏,除过葛川自身肌肉猛男的战斗力和准备的道具外,还有就是葛川认为这个女鬼战斗力不强。
假如这个女鬼能呼风唤雨,劈山斩石,葛川今天认栽,早死早托生。毕竟第一个轮回世界的怪物都这么变态,哪怕侥幸通过,以后的轮回世界也是受罪。
妇人的尸体放在一间侧房,葛川和五个地痞留守在屋里,还留了两人留在大门门口,用作通风报信找援兵。
从天色昏暗到月上柳梢,再到寒意袭人,最后是葛川的呼呼大睡呼噜声。
直到金鸡报晓,葛川睡意惺忪、满眼朦胧站起身,还没从醒来的迷茫中缓过神。
“那几个地痞呢?”
葛川见屋门大开,知道这些人肯定趁着自己睡着逃走了。
“他娘的,老子非卸了这群货一条腿。”葛川骂骂咧咧,过去检查了一下妇人的尸体,没有任何异变。
“看来不是她。”葛川刚要离开,顺手往腰间一摸,登时脸色大变。
两手掌长的桃木剑化作黑灰,倒出腰间口袋瓷瓶里的公鸡血,已然是浓稠黑色。
葛川锁了义庄,马不停蹄来到县衙,找到仵作老刘,告知他事情经过,将化作灰烬的桃木剑和诡变的公鸡血给他看。
老刘越看脸色凝凝重,沉声道:“那个妇人已经化鬼,还袭击了你,幸好有这两样东西帮你挡下一击。”
“那去哪才能找见女鬼?”
“不清楚,不过刚出世的女鬼过几日就要返回尸体补充怨气,守着她的尸体应该就能等到。”
老刘担心中的惊恐并没有出现,葛川眉飞色舞,蒲扇大的巴掌差点把老刘骨头拍散,哈哈大笑几声大步离开。
被桃木剑挡住,老子睡着的时候都杀不了我,果然是个废物女鬼。
葛川先是补充了鸡血桃木剑。
然后跑到赌场捉到昨晚那几个城狐社鼠,得知昨晚自己刚睡着这些人就逃走,什么都没看见。
葛川当即打断了领头地痞的一条腿,并警告其他人今晚继续去义庄留守,要是谁再敢逃走就等着去大牢吃屎尿。
一众赖皮瑟瑟发抖,跟磕头虫似的点头哈腰。
处理了此事,葛川快步回了回文街家中卧室,脱了差服睡觉,打算给晚上养精蓄锐。
昨晚贪睡害的没捉住女鬼,今晚可不能犯同样错误。
忽然听到响声,一扭头,却见潘金枝倚着门框,眼神迷离,红唇轻吮玉指,露出大片光滑白腻的皮肤。
葛川当即坐起,微皱眉头。
是现在办老婆?还是晚上办女鬼?
犹豫了一下,葛川蒙头睡下,女人见得多了,还是女鬼稀奇一点。
下午醒来吃过饭,胡老四推门进来说道:“老葛,你是不是让城里那几个无赖去义庄,他们让我来叫你,说是没你在太害怕。”
“好,这就去。”葛川穿了差服腰刀,临出门时看着胡老四迟疑道:
“感觉你精神气不是很好,昨个干嘛去了?”
“没有的事,我强壮的很。”
葛川心急女鬼,匆匆离开。
胡老四站在屋里,伸腿画圈,只听悠悠一声长叹,潘金枝哎呀一声,莲步轻移中不小心平地摔倒。
哐当大门一关。
“弟妹你怎么了!弟妹你没事吧!弟妹的你的肚子都红了!我帮你揉揉!什么,揉的地方太低!我这就往上移!”
啪啪啪一串剧烈的上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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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川全神戒备,却是空等了一夜,女鬼根本没回来,气得葛川牙痒痒。
此后三天,葛川带着一众无赖泼皮每晚都在义庄留守,甚至还把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的老刘找来坐镇。
意志坚定至极,三伏天里尸体都腐烂散味了也不放弃。
直到第五天黄昏。
“今晚要是再没收获就只能放弃支线任务了。”
葛川暗自感叹,正在往义庄的途中撞见了胡老四。
“老胡,你咋瘦成这样,人都偻了。”
葛川惊愕,只见眼前的胡老四脸庞消瘦,皮肤干瘪,像是把湿毛巾拧干了,榨得一滴都没有那种。
“没,没事,你尽管去义庄忙正事。”
葛川重重点头离开,胡老四颤巍巍进了葛家,门口潘金枝秀眉微蹙,哀愁叹了一口气。
……
葛川躲在义庄侧屋,冷冷清清,身旁除了那几个赖皮外还有仵作老刘。
远远的梆子声传来,葛川站在窗边看着当空圆月,明天主线任务完成,就要回归主世界。
“四更了,看来今晚又没有收获。你们要是累了就睡觉吧。”葛川心底不抱多少希望,对着一众赖皮道。
话音刚落,一股寒风袭来,将屋子大门吹得哐哐作响,屋内两盏昏暗的油灯瞬间被刮灭!
老刘和几个赖皮脸色煞白,聚到一起往墙角缩。
阴风阵阵,冷意森森,却觉察不到任何异状,没有阴阳眼,看不到任何怨灵恶鬼。
葛川一手装公鸡血的瓷瓶,一手腰刀,警惕四顾。
忽然注意到妇人尸体微微浮起,像是有什么牵引。
“拿鸡血泼尸体!”老刘大叫一声。
葛川毫不犹豫,一瓷瓶鸡血洒出,怨灵沾染到鸡血后,顿时在死尸身前显现出一道虚幻的身影,分明是那个女鬼的身形!
“哈!”葛川手中腰刀砍下,带着煞气的刀刃砍在怨灵身上。
凄厉的惨叫声尖锐刺耳,老刘等人纷纷捂着耳朵。
葛川大吼一声,接着砍出四五刀,桃木剑也刺进怨灵体内。
女鬼的身躯逐渐消散,化作一道青烟而消逝,沾染在它身上的公鸡血也掉落在地。
“哈哈,一个小女鬼还不是手到擒来。”葛川大笑道,几个赖皮赶紧围过来一阵吹捧。
老刘看着女鬼消失的地方,捻着山羊胡子啧啧称奇。
女鬼都消灭了,怎么系统也不提示。葛川心里嘀咕一句,但想到可能是轮回世界后再统计,也就没在意。
葛川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一事,脸上浮起荡漾笑容。
“老刘,你处理一下尸体,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呢。”
葛川嘿嘿笑着,转身离开,但刚走两步就听到老刘疑惑不解的声音:
“老婆?你啥时候结的婚,你不是一直一个人在回文街住着吗?”
葛川猛地扭过头来,虎眼瞪大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