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命人把地上的碎片水渍打扫干净,又从新端上新的茶水,夜寒轩和宋成杰已经在桌旁坐了下来。
夜寒轩急急的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抬头看向另一边的宋成杰,眼里充满了期待,“不知先生有何妙计?”
宋成杰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茶水,感受了一番顶级春茶那甘甜润喉的滋味,才娓娓道来,“贤王府一直如铜墙铁壁一般,任由王爷你派人刺探也好,想送人进去也好,亦或是想收买人心也好,都一直未成功。”
“这些还需要你来告诉本王?”
夜寒轩斜睨着宋成杰,眼里的冰霜告诉对方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知道夜寒轩生气了,宋成杰也不敢在摆谱,拱了拱手,“王爷息怒,成杰说这些只是想说明一个道理,王爷的策略想对了,那就是必须把自己人安插到贤王府内部去,只是方法没有用对。”
夜寒轩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先生有什么办法能够把人手安插进去?”
“赐婚。”
“赐婚?”夜寒轩又是一阵思索。
眼看着夜寒轩脸上由疑惑到明了,宋成杰放下茶杯,继续解说,“由皇上亲自下旨赐下的婚约,就算贤王再不乐意也是必须接受的,毕竟这些年来皇上对贤王的态度也是摆在那里的。贤王今年也二十有一了,连个王妃都没有,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先生这主意不错,可是这王妃人选是由父皇说了算的,本王未必能够收买的了她。”
看着夜寒轩皱起的眉头,宋成杰笑了一下,“这个王爷就更不用担心了,满朝上下,所有适婚女眷我已经查了个遍。
一品、二品大员的女儿,想来皇上是不会赐给贤王的,而几个品级低的官员家的女儿都未满十五,那些有爵位的人家就更不乐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病歪歪还让皇上有所忌惮的王爷了。
唯一适合人选就只剩下翰林院侍读学士花泓那年满十八的女儿花若颜。花泓官位低一直谨小慎微,而他的女儿更是一个胆小懦弱之人,这是在适合不过的人选了,相信皇上也会非常满意。”
“胆小懦弱之人?”
夜寒轩眼带怒意看向宋成杰,很是不满,“本王要这样的人有何用?本王需要的是能帮本王找到那重要物件的人。”
宋成杰挺直了腰杆,一脸的认真,“王爷,只有这样的人才是最让人轻视也是最容易让人拿捏住的。这样的人,王爷你都瞧不上,想来皇上也是放心的,贤王他也不会多加放在心上。
而最重要的一点,只要王爷你掌握了她的命运,那她只有听命行事。”
宋成杰说的口干舌燥,喝了大半杯茶水下去才感觉舒畅了不少,眼看夜寒轩还在迟疑,只好继续自己的本责进言,“王爷,你去向皇上请旨赐婚,还能博得一个爱护弟弟的美名。相信皇上也不愿意看到贤王一直孤零零一个人,还是希望贤王府能够多点人热闹一些的。”
夜寒轩沉思了好一会,脸上的顾虑才消除,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明日本王就去向父皇请旨。”
一次夜探不但牵动着几位皇子,连皇宫中的皇上也惊动了。
御书房里,昭业帝端坐在宽大的书案后,自从听了派去的暗卫的报告之后就一直沉默着,脸色不太好。
站在边上的大太监李德福打量了昭业帝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好半天了,还是没敢把到了嘴边的话给说出来。
昭业帝抬了抬眼皮,显得很是不耐,“有话就说。”
“是,”李德福弯了弯腰,松了一口气一般,“皇上,夜已深,该歇息了。”
昭业帝抬手在案桌上重重拍了两下,一脸的怒容,“老二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都敢如此嚣张的行事了,你让朕还如何安睡?他这明摆的就是不将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李德福毕竟是在昭业帝身边伺候了多年的老人了,很知道昭业帝的脾气,立马赔着笑脸给他顺毛,“恕奴才多嘴,奴才觉得二皇子这也是为了帮皇上分忧解劳才会着急着去找那东西的。只是这传言未必可信,那东西也可能不在六皇子手里……”
“不在他手里还能在谁手里?”
昭业帝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恨意,看向李德福的阴鸷眼神犹如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让李德福瞬间吓得闭上了嘴,膝盖一软就跪到了地上,一边抽自己的耳掴子,一边悔过。
“都是奴才多嘴,都是奴才乱说,都是……”
眼看着李德福两边的脸都红肿起来了,昭业帝才阴沉着脸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
“是,是,奴才谢过皇上。”
李德福朝着昭业帝猛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缓慢的退到门外,扬起衣袖擦额头上吓出来的汗,叹到真是最难测帝王心。
第二日早朝之上,夜寒轩的舅舅李威将军又称病未到,昭业帝脸色更是难看,早早的就退了朝离开。
夜寒轩来到御书房求见昭业帝,昭业帝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之后才宣他进去。
两人一番谈话之后,夜寒轩抬头挺胸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傲气,意气风发的离开。
御书房的门一关上,昭业帝就气的推倒了面前的一堆奏折,“李威一直故意称病不整军前往平城关,他作为皇子不但不劝说他这个舅舅,还敢用此事来要挟朕给老六赐婚,居然还连人选都有了,真是气煞朕也。”
殿中无人,李德福只好任命朝前走了两步,勉强把他那张还肿着的脸挤出个笑来,“皇上,恕奴才多嘴,六皇子年纪不小也确实该娶亲了,李将军能早日前往平城关镇守也是好事。”
“哼,就没有一个是省心的东西,都盯着朕这把龙椅。”
昭业帝气哼哼的指了指李德福,“你给朕找人去好好打听一下,老二提的这人选到底是哪家的女儿?朕倒是要看看他还想作什么妖。”
“是,奴才这就叫人去打听。”
李德福答应着躬身快速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