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那人愣了愣,回了一句。
“哎,乖儿子!”
方长咧嘴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此时,稍微有点智商的都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了。
那人恼怒道:“你娘的!你敢玩我!”
“一个小白……黑脸,不知死活!”
他可看得清清楚楚的,这黑脸跟读书人交谈过,那读书人还对他恭敬有加,因此这黑脸要么是读书人要么是宋国的官员,而这两种人在宋国朝堂朝野虽看着光荣,但在江湖中人眼中却是一文不值,一脚就能碾死的蝼蚁。
于是他没有戒心得一拳打了过来。
一只秋后的蚂蚱而已,方长毫不在意,他就算没有了内力,拿枪也能干掉。
他低头问秦时黎道:“要留活口吗?”
秦时黎点点头,道:“留吧,我有点话想问他。”
见两人视若无睹,旁若无人得你一句,我一句的,那人的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加快了攻击,拳头一下便来到了方长面前。
“老子这招撼山拳可不是吃素的!死吧!”
那人眼睛发光,仿佛预见了方长的头被他一拳打爆了的场景。
但方长只伸了一根手指出来,便轻轻松松得挡下了他的攻击。
“不,不可能!”
拳头就像打进了棉花里一样,有种无力感,让他十分难受!
他不可置信得看着方长:“谁!你是谁!你不可能只是一个文人!”
“不才,除了是国子监经学博士外,还担任过武林盟主。”
方长冲他微微一笑,然后握住了他的拳头,“咔”得一声,把他整个手臂的骨头给震碎了。
“啊啊啊啊!”那人惨叫连连,捂着肩膀,拖着受伤的手臂向后退去,要逃了。
“你以为你知道的那么多,能逃得掉?”
从方长说出自己身份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人呐,就是好奇心过剩,总而言之,就是贪………”
不过若是方才他下手果断点,也许现在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还有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
“咔咔”两声,方长直接打断了他的两条腿。
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头对秦时黎道:“好了,活口给你留了,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秦时黎迈着小身板,走了过来。
那人见自己逃不掉了,变得硬气了。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要杀便杀吧!”
但她没有理会,反而对方长道:“他身上有张羊皮,你帮我拿一下。”
方长:“………”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
但看秦时黎此时那苍白的小脸,还是照做了。
他先点中了那男人的穴道,然后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没有什么难度,轻而易举得就找到了一张羊皮。
“给,是这个吧。”方长什么也没问,没有片刻迟疑得递给了她。
“对。”秦时黎收好了那张羊皮地图,心情稍稍放松了下来。
她不确定刚才方长是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所以其实这是一次试探。
现在看来,他应当是毫不知情的。
地图的秘密,秦家必须要守住!
不过如果他知道了也没关系,无非也就是多了一个被她杀的理由罢了。
“你不是有话问他吗?”
方长奇怪得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秦时黎。
“不了,他没什么用了。”
秦时黎抬起头,天真无邪的小脸上说出了残酷的话语:“杀了吧。”
她想过了,地图追回来了,教中的内鬼也无非是那几个长老还有他们的手下而已。
而试探也试探过了,留着的确没什么用了,还不如早点杀了了事。
不然耽误了时辰,那面摊说不定就关门了。
“嗯,那就这样吧。”
方长捡起了地上的一根小木棍,准备拿它来捅死人。
这里是汴京城,人多眼杂,看家武学要是使出来,即使皇城司里有桑葚在,也兜不住他的底。
“等等………”
那人见见自己二话不说就要被杀了,慌忙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方长:?
给你机会你不说,现在上赶着说?
贝哥哥(戈戈)一个啊。
“杀了。”秦时黎不着感情得说道。
那人连忙开口道:“地图其实是柴府管家让我们四兄弟去偷的,他们也有份的,秦教主,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一个跑腿儿的………”
秦时黎眉头皱了一下,她看了方长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放下了心。
他又对方长道:“方盟主,饶命,饶命啊,我不知道你和秦教主关系………唔………”
一堆废话,方长不想继续听下去了,便干脆利落的下手了。
木棍直捅他的心脏。
他瞪大了眼珠,张大了嘴巴,嘴里唔啊嗯得含糊不清得在说些什么。
似乎是难以置信,方长就这么对他下手了。
渐渐得,他咽气了,死前还瞪着他那双眼珠子。
“走吧。”
方长抱起秦时黎,带着她离开了巷子。
“你受伤不轻,我们先回去吧。”
回到了夜市的小吃街上,方长也没什么兴趣吃东西了。
谁知道小吃街上这么危险,还潜藏着一群拍花子,手段如此阴险狡诈,半块烧饼就差点让他阴沟里翻船了。
“你以后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了,太危险了。”
没来由的,秦时黎突然被方长教育了一句。
“………”
顿时,她整张脸黑了下去。
“这句话应该对你自己讲!我不是真的小孩子!”
“你才是!方三岁!”她讥讽道。
方长:“………”
好吧,这事他理亏,无法反驳。
想着,他把身上剩下的半块烧饼给扔了。
“回去吧。”
“等等。”秦时黎却扯住了她的衣领子,咳嗽了几声道:“我要去一个面摊………”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吃面?”
方长难以理解。
“不,你不懂。”秦时黎摇晃着小脑袋,道:“我能撑的住,你带我去。”
“行,你要去就去吧,反正命是你的。”
方长嘴上虽这么说,但暗地里还是输送了一点内力给她。
秦时黎自然感觉的到,她心中忽得一暖,但什么也没说。
她无法原谅背叛过她的人,所以再多的温情也没用。
不久后,她根据记忆,指引着方长带着她来到了一个面摊。
摊主是一对老夫妻,年纪大约有六七十岁了。
不过人虽然老,但记性却是好的,就是有些糊涂了。
“这不是秦家的小姑娘吗?”
老爷爷眯眼眼睛,盯了秦时黎好一会儿,认出了她的身份。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可爱。”老婆婆满是皱纹得脸上堆满了笑容,忙给秦时黎上了一碗面。
“那这个就是秦大郎了,怎么多年不见,你变丑了………”
方长:“………”
MD!出来吃个面还要受打击。
要不是我伪装自己,你们肯定会被我帅死!
“噗嗤。”秦时黎难得的笑了。
就像昙花一样,多年不开,一开艳绝百花。
方长诧异得看了她一眼。
秦时黎收敛起了笑容,冷冷道:“你看什么?”
“看你笑啊。”
“………”
她想不到方长会如此直白,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只好微微低下头,吃起了面。
“秦大郎,你家娘子怎么没来?”
老婆婆给方长上了一碗面,关切得问道:“你不是说她去哪,你就去哪的吗?”
“咣当”一声,秦时黎手上的筷子掉了。
方长余光瞄了她一眼,她那稍有气色的小脸又苍白了下去。
关于覆天教老教主的事,他也有略有耳闻,少年夫妻,感情深厚,育有一女秦时黎,不过秦母因为生产时不慎落下了病根,在孩子五岁时就撒手人寰了,秦父难以忍受妻子的离去,悲痛欲绝,便在妻子死后的一天后也走了,留下了当时只有五岁的独女秦时黎………
江湖上还有这样一个传闻,说是秦父不是伤心死的,而是殉情死的。
当然,事情是怎么样的现在不重要,死的人已经过去了,活的人要望向未来。
“别伤心了。”
他抱起了秦时黎,像哄小孩睡一样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
“不过,你若想哭,那就哭出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