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姚落柔的理解,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
路公公因为不便于行躺在了集雅涧的门口,所以才在看到带他出宫的金城公主时喜不自禁。
为了能赶紧回宫,口无遮拦,夸大事实,这路公公吐出了不少的事。
当然,他很聪明的省去了重要的地方。比如,他为什么会被扔出主院,再比如,是谁把他扔出去的……
可他蠢就蠢在,他不知道李奴奴是个傻子。
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傻子。
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到了李奴奴的耳中,经过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奴奴对自己套出来的话深信不疑,更是异想天开的将所有事情串联到了一起,沾沾自喜。
殊不知她这个傻子根本就套不到任何话。
“你们聊完了么?我们要吃午饭了。”
事情了解了大概,姚落柔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分外可笑,戏也不那么好看了,根本就不值得她饿肚子。
随着姚落柔不耐烦的语气,李奴奴停止了争吵。
她这是怎么了,居然在谧王殿下面前如此行事,这下全完了。
李奴奴显然忘记了,她昨日的宿醉,还有今早的头痛。
后劲太大。
“路公公,我最后问你一次,谁将你扔出去的。”
李奴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件事,她的目的,就是要把姚落柔在李希尧面前的形象毁掉。
“是,是……”路公公瑟瑟发抖。
他不怕李奴奴,大家都是主子身边的狗,打起架来主子还不一定会护着谁。
可是他怕这件事情闹大,更怕那个将他丢出去的人。
“是本王让贴身侍卫扔出去的,有问题么?”李希尧面无表情的开口,想提前结束这场闹剧。
因为,夫人不想看戏了,她想吃饭。
“这怎么可能?”李奴奴不信。
毕竟,以谧王温润如玉的性子,论谁也不会相信是他会让人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来得。
即使丢出去也没有多残忍。
“这个狗东西都把给王爷气吐血了,还不丢出去,难道要等着他把王爷气没了么?”万黎翻了个白眼。
“什么?”李奴奴喉咙嘶哑。
气吐血?
而同时听到的姚落柔倒是没有开口,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李希尧。
挑眉,眸光闪烁。
所以说,刚刚你吐血,是因为被这个狗东西气到了?
李希尧自是看懂了自己夫人的眼神,颇为无奈,可是万黎都说出来了,他不承认也不行了。
万分艰难的点点头。
这一幕落在了万黎的眼睛里,乐不可支,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等到王妃发现王爷是假装吐血的时候,就好玩了。
可惜,现在的姚落柔没有发现。
她只觉得怒火中烧,黝黑的眸子逐渐深邃,不动声色的看向门口那已经发展成狗咬狗,闹成一团的两个人,狠狠的咬了咬牙。
我就说,怎么早上还没事,中午就吐血了呢!
“咳。”
李希尧压抑的咳嗽声让姚落柔彻底发火。
“你们闹够了没有!”
正踢踹着路公公的李奴奴回头,看向李希尧时神色间闪过悔意,但是又再看到他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姚落柔时,狰狞了下去。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以为你嫁给了谧王就是谧王妃,你凭什么和我比,你知道我喜欢……”
“啪!”
姚落柔甩甩手,啧,没有内力护体,打人巴掌还真有点疼。
而她身后的三人眼神也变幻莫测。
李希尧皱眉,他怕姚落柔把自己的手给打肿了。
桃欢是恨不得冲上去帮自家姑娘揍人,毕竟这是她一贯干的事。可是她也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和姚家那些仗势欺人的丫鬟们不一样,她动不得。
万黎则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可以确定了,这人就是他知道的姚落柔!
“你敢打我?!”
李奴奴捂着脸,披散着头发,一脸的不可置信。
“打得就是你!”姚落柔怒从心都起。
姚落柔把李奴奴的眼神看的一清二楚。
迷恋而又肮脏。
她想毁了她得不到的东西。
姚落柔很清楚,一旦李奴奴的那句话说出口,李希尧就完了。<淫>乱后宫一直都是皇室大忌,更别说现在,这是如今皇室最大的忌讳。
“要不是你将人带出宫来,我夫君又怎会被他气的吐血。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打?”姚落柔说的有理有据。
打狗本来就要先揍狗主子。
更何况,这个狗主子还是个窥伺她夫君的傻子。
“如果再口无遮拦,我不介意再扇你一巴掌。”
李奴奴此时哪还听得进去,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的想要扑上来,从小到大,她还没挨过打,受过这般委屈。
可惜,虽然姚落柔自封了内力,胳膊腿也比身娇体柔的公主强得多。
“啪”,又是一声,金城公主被踢飞了出去,一旁的宦官侍女们瞠目结舌,哭着喊着去扶人。
姚落柔是半点不带怕的。
她揍人的分寸掌握得很好,踢打的地方绝对是只痛不出事的那种,寻常的太医都看不出来。
再者说,她从小到大揍过不少的皇子,就算是现在站在皇帝陛下的面前,她也有底气。
毕竟,谧王爷都被气吐血了,还不许她报复么?
哪有这个道理。
她的夫君,自然有她护着。
金城公主被众人搀扶着离开。
疼痛已经让她说不出话。
人群退散,只留下一个路公公瑟瑟发抖。
他很清楚,自己不会死的,但是有时候,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比如这位在太上皇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少女。
可惜,姚落柔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扭身回了屋。
她还没有必要为了揍一个宦官,脏了自己的手。再者,刚刚扇人那下,确实有点手疼。
“万黎,把他拖下去,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我要让他,爬着回去。”
当然,姚落柔也不会放过这个始作俑者。
“喏。”
万黎乖乖领命,该皮的时候皮,该听话的时候必须听话。
待卧房的大门重新闭合,屋内只剩下了两位主子。
姚落柔一步一步的走向软榻,“李希尧,你是嫌命太长么?昨晚刚刚昏迷不醒,今天就能为了一个杂碎气吐血,我怎么不知道你的气量如此之小。”